远航初始,按照以往惯例,约翰·霍金斯先在非洲海岸绑架黑人奴隶,随后将黑人奴隶走私到西班牙人控制下的西印度群岛的港口。当仅剩一船奴隶未出售时,约翰·霍金斯却偏离既定航线,驶向墨西哥湾底部的小岛圣胡安岛。圣胡安岛有一处叫圣克鲁斯的港口,也就是现在的墨西哥港。约翰·霍金斯企图编造借口,蒙混过关。约翰·霍金斯声称自己的船在恶劣天气中受损,必须在返回欧洲前抓紧修好,但西班牙人不相信约翰·霍金斯的蹩脚借口。约翰·霍金斯也意识到西班牙人终将识破自己的谎言。在穿越墨西哥湾的时候,约翰·霍金斯下令拦截一艘西班牙商船,将船上所有船员和乘客扣为人质。毫无疑问,约翰·霍金斯的行为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将被视为海盗行为。由于缺乏正当理由,约翰·霍金斯不得不屡次编造谎言。如果西班牙人想要阻止英格兰人在美洲开展贸易,那么西班牙人必须拥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约翰·霍金斯深信英格兰人的航海实力更胜一筹。不料,此时意外突然发生。
马丁·恩里克斯
1568年9月16日,约翰·霍金斯率领十到十二艘船[8]前往圣克鲁斯,这支船队对付西班牙人绰绰有余。当时圣胡安岛上没有任何防御堡垒,圣克鲁斯镇也尚未建成,岸边仅有西班牙人建造的简易棚,以供每年西班牙商船在港口停泊时使用。约翰·霍金斯抵达圣胡安岛时,恐吓了当地的西班牙人,要求西班牙人允许自己的船在港口停泊。然而,约翰·霍金斯在协商过程中听到令其极度焦虑的消息。当约翰·霍金斯带领的英格兰航海分队在圣克鲁斯港露面时,岛上的西班牙人将英格兰航海分队误认为是护送新总督马丁·恩里克斯的西班牙护卫队。如此一来,形势不可避免地复杂化了。约翰·霍金斯已来不及返程,只能抛锚上岸。几天后,西班牙王国的护卫队也抵达了圣克鲁斯港。西班牙王国的护卫队基本上由商船组成,但其中有一艘西班牙海军军官弗朗西斯科·巴斯克斯·德·科罗纳多驾驶的大型军舰。约翰·霍金斯本可以轻松地将西班牙人驱逐出圣克鲁斯港,无奈当时正值秋季,是墨西哥海岸附近名为“寒酷北风”的飓风的高发期。一旦飓风袭击了尚未停泊的西班牙护卫队,西班牙护卫队将会被飓风摧毁,进而导致约一百八十五万英镑的经济损失,以及包括墨西哥副总督在内的上百名人员损失。如此巨大的损失定会令腓力二世怒不可遏。约翰·霍金斯清楚地意识到,假如此时伊丽莎白一世并不想与西班牙人开战,自己却导致西班牙护卫队全军覆没,自己一定会被伊丽莎白一世下令绞死。退一步说,即使约翰·霍金斯允许西班牙护卫队在圣克鲁斯港靠岸,西班牙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面临双重困境的约翰·霍金斯选择了折中的办法,他允许西班牙护卫队靠岸停泊,前提是西班牙人要保证自己在圣胡安岛的贸易活动结束后顺利离开。很难想象,约翰·霍金斯在紧急关头竟然会要挟西班牙护卫队。其实约翰·霍金斯在提出要求后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后来承认自己的心态几近崩溃。自从弗朗西斯科·巴斯克斯·德·科罗纳多命令西班牙护卫队靠岸,约翰·霍金斯就预感一场突袭即将发生。虽然英格兰人坚持自己拥有圣胡安岛的所有权,但奉命守卫英格兰船的两名英格兰人突然因过度恐惧逃走,西班牙人趁机掠夺英格兰人船上的枪炮来攻击英格兰船。恐慌情绪迅速在英格兰人群中扩散,英格兰人试图起锚逃走,却遭到圣胡安岛上的炮台和西班牙护卫队的攻击。除约翰·霍金斯逃走时驾驶的名为“仆人”号的船和其堂兄弗朗西斯·德雷克所驾驶的“朱迪思”号安然无恙以外,英格兰航海分队几乎全军覆没。
弗朗西斯科·巴斯克斯·德·科罗纳多
西班牙人背信弃义的行为对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的航海活动产生了深远影响。英格兰人意识到,英格兰王国绝不可能与西班牙王国在西印度群岛开展和平贸易。如果英格兰人想要在新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壮大自身的海军。狡猾的约翰·霍金斯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再次远航西印度群岛。直到1594年,约翰·霍金斯重返西印度群岛后在一场灾难性失败中丧生。这段时间内承担约翰·霍金斯远航工作的另有其人,其中最著名的是弗朗西斯·德雷克。在1570年和1571年,弗朗西斯·德雷克分别参与了两次贩卖奴隶的小规模航行。1572年,弗朗西斯·德雷克入侵西印度群岛,成功掠夺了两艘小船—从普利茅斯出发的重约七十二吨的“帕沙”号和重约二十五吨的“天鹅”号,这无疑是纯粹的海盗行径。弗朗西斯·德雷克斗志高昂、手段娴熟地成功掠夺了西印度群岛。弗朗西斯·德雷克在农布雷-德迪奥斯曾一度被击退[9]。农布雷-德迪奥斯是一个临时贸易站,包括一个仓库和二十到三十间简陋木屋。后来,在波托贝洛,西班牙人重新建造贸易站,农布雷-德迪奥斯被西班牙人抛弃。在农布雷-德迪奥斯遭遇短暂的挫折后,出于失去战友和大部分手下的悲痛,再加上瘟热的蔓延,弗朗西斯·德雷克一度意志消沉,幸好最后掠夺到一匹驮满金子的骡,从而避免了空手而归。在1572年远航西印度群岛的过程中,弗朗西斯·德雷克获得了惊人的利润,弗朗西斯·德雷克也因在远航中的英勇表现名声大噪。在1577年到1578年的环球航行中,弗朗西斯·德雷克再次入侵西印度群岛并获得了丰厚的战利品。在环球航行中,弗朗西斯·德雷克掠夺大量西班牙商船[10]的行为与皇家海军并无关联,所以在此不再赘述。弗朗西斯·德雷克环球航行的重要性在于激发了英格兰人对航海事业的热情,也向世界展示出英格兰王国既有意愿也有能力打破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对海上贸易的垄断。
弗朗西斯·德雷克掠夺西班牙商船(www.xing528.com)
弗朗西斯·德雷克的环球航行结束后,西班牙王国和英格兰王国仍未爆发战争,但两国君主都意识到,双方必有一战。西方世界最优秀的航海人才都已被伊丽莎白一世收至麾下。当时英格兰王国的海上实力不断壮大,英格兰海员们的航行技术愈加精湛,信心愈加高涨。但从严格意义上讲,皇家海军并未起到关键作用,也未肩负起为英格兰商人们在航海时提供保护的职责。
吉斯的玛丽
沃里克伯爵安布罗斯·达德利
1560年,威廉·温特爵士被伊丽莎白一世派往苏格兰,支援公理会抗击吉斯的玛丽。1562年到1563年,一支英格兰航海分队载着由沃里克伯爵安布罗斯·达德利率领的英格兰士兵,前往勒阿弗尔援助法兰西的胡格诺派。但在1573年,英格兰的旧日盟友—胡格诺派、海盗和尼德兰“海上乞丐”在摧毁了英吉利海峡附近的西班牙海上贸易后,开始贪婪地袭击英格兰新教教徒,伊丽莎白一世名下的军舰[11]被迫出面应战。皇家海军其实正面临着更紧迫的任务—与西班牙王国作战。1579年,一支皇家海军分队捕获了正在爱尔兰斯梅里克港登陆、由教皇资助的西班牙军舰。尽管如此,伊丽莎白一世仍然极力避免对西班牙王国发动直接攻击,伊丽莎白一世更倾向通过支持低地国家发生的叛乱来对付腓力二世。在英格兰人一连串的挑衅后,腓力二世终于下定决心摧毁英格兰王国,伊丽莎白一世和她的御前会议也决定对西班牙王国实施直接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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