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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观点:叙述与意义的生成与理解

时间:2023-07-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时间本质的这一理解从逻辑上说是不可辩驳的,但是,依海德格尔的观点,这仍然只是关于时间的流俗见解,因为,它没能在存在的层面上揭示时间的奥秘。叙述不仅在语言结构层面上提供意义生成和理解的形式条件,并且在实质内容上与存在意义(价值)息息相关。就此而论,“叙述是赋予人类经验以意义的基本形式”。在此,叙述与意义的关系应该理解为语言直接参与经验意义的生成与理解,而非事后单纯的语言表达方式。

海德格尔观点:叙述与意义的生成与理解

语言原本就是一个意义系统,只不过,在世俗的语言沟通性使用与理解下(其背后是实体世界观),语言与意义的关系反而被指称对象的指实性功能遮蔽了。事实上,解释学作为源起于文本阐释的关于理解的学说已经将意义问题提到了我们的面前。“以文为事”的要义乃“以意义为事”。

意义是一个甚为复杂且尚未得到全面研究的范畴,它常常与意思(meaning)——如一个语句、一种文本的含意——有关,但也与价值、目的发生关系(significance)。由此就有所谓“句子的意义”与“行为的意义”及“存在的意义”的区别。在此,我们看到,意义实质上具有认知性与价值性两层涵义,其共同点在于,意义总是导致理解的东西(what makes sense)。

在认知性层面上,意义意味着将某一事物置于超出其自身的更大的系统中加以理解,例如,语词在语句中获得其具体的意义,而语言系统则是最终确定每一语言成分意义的东西;叙述所呈现的由开头、中段乃至结尾构成的一个故事(历史)正是这样的一种语言意义构造。就历史叙述而言,“说历史有意义就是说人类的故事从开头到结尾显示出连续性与统一性。”丹图(Arthur Danto)指出,“我们通过参照事件所隶属的某个更大的时间性结构而将该事件认作是有‘意义’的。”

叙述不仅如上所述在认知层面上构成人类生活世界理解的基本方式,在更本质的层面上,叙述是意义生成的源始方式,这主要是在叙述与时间性的关系,以及叙述与人类存在的经验的内在关联两个方面来说的。(www.xing528.com)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给我们的根本启示是,人作为有限的存在者(mortal being),时间性构成关于人的存在的终极视域,时间是人间一切意义(及无意义)之源,时间性是人类一切意义存在与理解的根本视域,因而也是人类一切故事——无论是虚构还是真实——的内在维度。在这个意义上说,人类的一切故事本质上都是时间性的故事。依亚里士多德以来的时间观,时间的本质是流变,假定上帝令宇宙时钟停摆,则万物均保持其当下状态,时间也就消失了。关于时间本质的这一理解从逻辑上说是不可辩驳的,但是,依海德格尔的观点,这仍然只是关于时间的流俗见解,因为,它没能在存在的层面上揭示时间的奥秘。对海氏而言,时间的奥秘其实就是生命,如果亚里士多德式的时间观可以概括为没有变化,就没有时间,那么,海式理解则是,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人是不朽的,则时间没有意义,并且,人类所珍视的许多价值最根本的如生命将失去意义。从人存在的层面看,人首先活在当下,而将人生作为一个整体来观照,当下总是人生命历程的某一中段,前此有一段过去,后此有一个未来。人生作为一个整体则是时间三维有机统一的本体论根据,叙述文本内在的开始——中段——结尾结构则是时间有机统一的语言隐喻。

叙述不仅在语言结构层面上提供意义生成和理解的形式条件,并且在实质内容上与存在意义(价值)息息相关。帕特尼(Nancy Partner)说,“叙述与整齐故事与人生意义有关。我们首先和最终的安慰,我们对漫漫无尽时间之流的抵抗在于将自己的生命看作一个故事的隐秘坚持。”这从根本上说是因为,叙述在深层上是对人类经验的塑造与言说。当然,这里所说的经验不是在认识论上抽象了的作为理论抽象原始素材的可感数据(Erfahrung),而是存在论层面上人生在世血肉丰满的体验(Erlebnis)。

叙述与经验的关系是辩证的,一方面,散乱、异质的混沌经验有赖于叙述的时间构架及“叙述中的情节将多元和散乱的事件‘拢在一起’,整合为一个完整周延的故事”。就此而论,“叙述是赋予人类经验以意义的基本形式”。我们关于宇宙人生的根本理解在本质上是故事性的。另一方面,我们的人生在世的经验是文学、史学叙述最深刻的精神源泉,叙述这样一种自然语言的非日常交际性言说与我们的在世存在经验之间存在着隐秘然而确切的关联。人类在各种真正有意义的故事中所述说的显然不是与日常“在手之物”周旋的那些“操心”(sorge-care)之事,而是关于存在那些让我们“畏”(angst-fright)的事,比如人类早期关于天地及人类起源、涉及人类生死之谜的原始叙事“神话”及“传说”等。与这些原始叙事作品相比,历史叙述乃至文学叙述显得更为“科学”或“言之有物”,但究其实质,在其根底上仍然不是以日常事物为目的的言说,而是饱含我们对时间、人生、价值、情感这样一切不切实用却切中存在的事情的直接感知体认、生存困惑与质朴思索。因此,对于叙事这样一种遍及各个文明一切时空的话语行为,不可简单以工余消遣等闲视之,正如原始人画在光线昏暗洞穴中的狩猎场面其意义不在艺术,尽管今天看来它不乏艺术性。在各种故事“闲话”、“小说”的外表之下蕴含着深刻的文化意义,长者或巫师以及各色人等在大树下、篝火旁向人们讲述的故事饱含与传递我们关于周遭世界和自身生活的意义理解:它们涉及关于世界起源和人类从何而来的神话;关于过去的伟大英雄,关于灾难的克服与未来前景的寓言。他们叙述关于善恶的斗争和淘气孩子的遭遇……通过这些多含猜测与虚构的故事,我们的祖先给出关于世界富有意义的解说,这个世界在他们眼中是那么的神秘与危险。诚然,这些事亦是特定哲学如生命哲学、存在哲学思辨之事,不过,在源始本体意义上,我们总是首先经验到它,尔后才在哲学上将之提升至范畴层面进行二阶理论反思。在此,叙述与意义的关系应该理解为语言直接参与经验意义的生成与理解,而非事后单纯的语言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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