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的“箕田”算題原簡文是:“箕田曰:并舌步數而半之,以爲廣,道舌中丈徹中,以爲從(縱),相乘即成積步。[0936]”文中“”通“踵”。《嶽麓書院藏秦簡(貳)》的注釋提到:“此題中,箕田爲等腰梯形田地。”注釋所附圖示也是繪製的等腰梯形。〔1〕
我們審視算題原文,並没見到任何字詞明示這一梯形田地是等腰梯形,此注釋有些不妥。郭書春在《九章算術譯注》裏對“箕田”的注釋是:“形如簸箕的田地,即一般的梯形。”〔2〕再參看《九章算術》的箕田算題:“今有箕田,舌廣二十步,踵廣五步,正從(縱)三十步。問:爲田幾何?苔曰:一畝一百三十五步。又有箕田,舌廣一百一十七步,踵廣五十步,正從(縱)一百三十五步。問:爲田幾何?苔曰:四十六畝二百三十二步半。術曰:并踵、舌而半之,以乘正從(縱)。畝法而一。”其中的“舌廣”、“踵廣”分别是梯形的上下底,“正從(縱)”即梯形的高,“正”字更强調了“從(縱)”與“廣”的垂直特性,所給出的求解面積的方法“并踵、舌而半之,以乘正從(縱)”寫成算式“(踵+舌)÷2×正從”,等價於現今我們熟悉的一般梯形面積公式“(上底+下底)÷2×高”,魏劉徽爲《九章算術》作注時進而指出:“中分箕田則爲兩邪田,故其術相似。又可並踵、舌,半正從(縱)以乘之。”更明確區分“箕田”與“邪田”。所謂“邪田”的形狀,就是指一條側邊與上下底邊垂直的梯形,《九章算術》裏也有關於“邪田”的算題。〔3〕這就是説,《九章算術》裏的“箕田”指的是一般梯形,而不是某種特殊梯形,因此,解釋“箕田”爲等腰梯形是不恰當的。
《數》的“箕田”算題原簡文是:“箕田曰:并舌步數而半之,以爲廣,道舌中丈徹中,以爲從(縱),相乘即成積步。[0936]”文中“”通“踵”。《嶽麓書院藏秦簡(貳)》的注釋提到:“此題中,箕田爲等腰梯形田地。”注釋所附圖示也是繪製的等腰梯形。〔1〕
我們審視算題原文,並没見到任何字詞明示這一梯形田地是等腰梯形,此注釋有些不妥。郭書春在《九章算術譯注》裏對“箕田”的注釋是:“形如簸箕的田地,即一般的梯形。”〔2〕再參看《九章算術》的箕田算題:“今有箕田,舌廣二十步,踵廣五步,正從(縱)三十步。問:爲田幾何?苔曰:一畝一百三十五步。又有箕田,舌廣一百一十七步,踵廣五十步,正從(縱)一百三十五步。問:爲田幾何?苔曰:四十六畝二百三十二步半。術曰:并踵、舌而半之,以乘正從(縱)。畝法而一。”其中的“舌廣”、“踵廣”分别是梯形的上下底,“正從(縱)”即梯形的高,“正”字更强調了“從(縱)”與“廣”的垂直特性,所給出的求解面積的方法“并踵、舌而半之,以乘正從(縱)”寫成算式“(踵+舌)÷2×正從”,等價於現今我們熟悉的一般梯形面積公式“(上底+下底)÷2×高”,魏劉徽爲《九章算術》作注時進而指出:“中分箕田則爲兩邪田,故其術相似。又可並踵、舌,半正從(縱)以乘之。”更明確區分“箕田”與“邪田”。所謂“邪田”的形狀,就是指一條側邊與上下底邊垂直的梯形,《九章算術》裏也有關於“邪田”的算題。〔3〕這就是説,《九章算術》裏的“箕田”指的是一般梯形,而不是某種特殊梯形,因此,解釋“箕田”爲等腰梯形是不恰當的。(www.xing528.com)
我們爲書作注時之所以解釋“箕田”爲等腰梯形,有兩個原因:一是認爲簡文所記的算法必定正確;二是對“道舌中丈徹(踵)中,以爲從(縱)”一句的理解有偏差。簡文給出的“箕田”面積算法是:“(舌+)÷2×從”,要使得此算法正確,那麽“道舌中丈徹(踵)中,以爲從(縱)”這一步驟求得的量必須是梯形的高。若假定此處“箕田”爲等腰梯形,則從上底中點到下底中點的連綫正是梯形的高,如此則簡文所述算法正確。但問題在於“中”不一定指中點,“舌中”、“(踵)中”可能指“舌”、“(踵)”,即上下底邊的任意一點,且“箕田”應是一般梯形,那麽“道舌中丈徹(踵)中”求得的量很難恰是梯形的高,《數》記載的“箕田”面積算法就不準確。除非能證明,“道舌中丈徹(踵)中,以爲從(縱)”表示了所求“從(縱)”垂直於“舌”、“(踵)”兩底邊的含義。“道”在書中注釋爲“從”、“由”,或可解釋爲“方法”,文意也是通順的。“丈徹”,書中注釋“丈,丈量。徹,通,穿”。文意即從“舌中”的一點開始測量,穿過田地直到“(踵)中”的一點,但“丈徹”是否有垂直底邊的含義,尚未在已知的古算書裏發現佐證。林力娜(Karine Chemla)提出,如果在中國古算書裏(或者至少在秦漢時期的算書裏),“廣”指嚴格意義上的東西向長度,“縱”指嚴格意義上的南北向長度,則“廣”、“縱”間存在垂直關係,假若有這一前提條件,那麽簡文“并舌步數而半之,以爲廣,道舌中丈徹中,以爲從(縱)”就已包含了垂直關係,算法成立。〔4〕可是此説仍然缺乏證據,雖然“東西爲廣,南北爲縱”多有書證,但是“廣”、“縱”的定義並不如“經”、“緯”般確切,不能斷定古算書裏的術語“廣”與“縱”之間暗含垂直關係。
我們爲書作注時之所以解釋“箕田”爲等腰梯形,有兩個原因:一是認爲簡文所記的算法必定正確;二是對“道舌中丈徹(踵)中,以爲從(縱)”一句的理解有偏差。簡文給出的“箕田”面積算法是:“(舌+)÷2×從”,要使得此算法正確,那麽“道舌中丈徹(踵)中,以爲從(縱)”這一步驟求得的量必須是梯形的高。若假定此處“箕田”爲等腰梯形,則從上底中點到下底中點的連綫正是梯形的高,如此則簡文所述算法正確。但問題在於“中”不一定指中點,“舌中”、“(踵)中”可能指“舌”、“(踵)”,即上下底邊的任意一點,且“箕田”應是一般梯形,那麽“道舌中丈徹(踵)中”求得的量很難恰是梯形的高,《數》記載的“箕田”面積算法就不準確。除非能證明,“道舌中丈徹(踵)中,以爲從(縱)”表示了所求“從(縱)”垂直於“舌”、“(踵)”兩底邊的含義。“道”在書中注釋爲“從”、“由”,或可解釋爲“方法”,文意也是通順的。“丈徹”,書中注釋“丈,丈量。徹,通,穿”。文意即從“舌中”的一點開始測量,穿過田地直到“(踵)中”的一點,但“丈徹”是否有垂直底邊的含義,尚未在已知的古算書裏發現佐證。林力娜(Karine Chemla)提出,如果在中國古算書裏(或者至少在秦漢時期的算書裏),“廣”指嚴格意義上的東西向長度,“縱”指嚴格意義上的南北向長度,則“廣”、“縱”間存在垂直關係,假若有這一前提條件,那麽簡文“并舌步數而半之,以爲廣,道舌中丈徹中,以爲從(縱)”就已包含了垂直關係,算法成立。〔4〕可是此説仍然缺乏證據,雖然“東西爲廣,南北爲縱”多有書證,但是“廣”、“縱”的定義並不如“經”、“緯”般確切,不能斷定古算書裏的術語“廣”與“縱”之間暗含垂直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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