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审判文化：巡捕胡四案审结与民意触发的连锁反应

■章用秀

1907年春，天津高等审判分厅、地方审判厅正式成立。1908年《大公报》连续报道天津一储姓居民状告意租界巡捕胡四案的审结过程。由此案的审理，可见清朝末年天津审判厅不仅担负着华界案件的审判，而且对发生在外国租界的案子同样予以受理。

胡四的案子就发生在天津意租界。胡四是意租界的华人巡捕，据说还是头目。1908年5月29日夜，万籁俱寂。凌晨两点多，胡四潜入界内储姓居民家里，拉起储家媳妇储陈氏就要奸淫。储陈氏拼命反抗。胡四将储陈氏手腕咬伤，储陈氏顺手抓下胡四捕帽上的徽章。扭打了一阵子，胡四未能得逞，悻悻逃去。

5月30日，储家夫妇来到意国警察署控告胡四。储陈氏当即亮出手腕上的伤痕，并出示胡四捕帽上的徽章，以此为凭诉说事实经过。因该巡捕早有劣迹，这件事在界内商民中引起波澜，十余家商民纷纷来意国警察署指控胡四，坚决要求予以严惩，借此打掉胡四的嚣张气焰。在众人的压力下，胡四显得胆虚了，他不得不脱下号衣。(www.xing528.com)

就在意署尚未将胡四送官究治之时，储陈氏一纸诉状投到中国的司法机构，该机构很快将此案转交审判厅。审判厅6月1日审讯案情，传胡四及证人更夫李某等前来对质。当日，又有各界人士共四十余人将对胡的举报信呈之于审判厅，绅商及居民各铺户联名禀究，口称“众怒难犯”。当时的新闻媒体也说：“该捕者亦未免犯众怒之甚矣。”

6月2日晚，南段巡警局派警兵四人、印兵一名持照会将胡四由意署拘传，送交审判厅归案审讯。“一时议论纷传，有谓到案答责者，有谓详送营务处者”。实际上，此次审判厅对本案并非深究，而更多地关注探访结果。据访函云：“被控归案之意捕胡四，劣迹昭著，乡民之来该界负贩者均受其毒，常于黎明前在意俄交界处，遇有肩挑贸易者，任其截留，各戏园日纳巨款，至类于此次控案者甚多……”审讯后，遂令储姓夫妇下堂还家，将胡四关押候讯。

经过8日、10日的复审，又经谳员传集该界绅董研讯，认为胡四强奸未遂案属实，并有更夫李某可证，胡四亦对此供认不讳，遂将该巡捕劣迹详报，“上宪后再行按照强奸未成之例定罪”，以儆效尤。最后的结果是，胡四因这起“花花案”被判“罚苦工五年”。而多年被胡四盘剥欺压的商民，也算除掉了一个祸害，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