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甫很善于按照人物的地位、身份、教养以及彼此之间的具体关系,准确地把握人物的性格特征,并且调动多种艺术手段,生动、鲜明地将其表现出来。崔莺莺、张生、红娘、老夫人都由于王实甫的卓越才能而成为不朽的艺术典型。
不言而喻,崔莺莺是作者全力打造的主要人物。莺莺是一名敢于追求婚姻自主和幸福爱情生活的多情、痴情女子。作者一方面描写了莺莺依依不舍的痛苦之情;另一方面也表现了莺莺重情轻利的思想。她为离别而悲啼愁苦,悲痛之际,竟埋怨张生忘旧情而轻远别。这种埋怨正是爱极痛极的一种极端心理的表现,是一种深情的痴语。莺莺既倾诉着内心的万种离愁、无限幽思,又流露出怕被遗弃的痛苦心理。此时此刻,莺莺该有多少肺腑之言要说,然而她对“怜取眼前人”的临别赠言,其实正是她内心隐忧的曲折吐露,也是当时社会中司空见惯的身荣弃妻的悲剧在莺莺心灵上的阴影的反映。在莺莺看来,状元及第并不值得羡慕,最重要的是夫妻并蒂相守。而事实上张生应试是被逼的,他们的分离乃是封建势力的压迫所致。因此莺莺发出了对封建势力的怨恨。莺莺还进一步把怨愤指向那可恶的名利思想。“蜗角虚名,蝇头微利”观念造成了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而莺莺却对这种虚名微利表示了极大的蔑视与痛恨,这就把莺莺的思想感情由一般的离别之苦,推到一个更高的水平。
莺莺性格的最大亮点,就在于她的叛逆。在她心目中,金榜题名是“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不是爱情的前提和基础,因此临别时不忘叮嘱张生“得官不得官,疾便回来”,与老夫人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照。同时,她也有深深的忧虑,明确地告诉张生“我只怕你‘停妻再娶妻’”。“停妻再娶妻”,这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是有现实基础的。莺莺的态度突出地表现了她的叛逆性格和对爱情的执着。莺莺的离愁别恨,是她对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悲哀和抗争,而不只限于“儿女情长”。她的离愁别恨中闪耀着重爱情轻功名、反抗封建礼教的思想光辉。(www.xing528.com)
综上所述,《西厢记》问世以后,以其高度的艺术成就在中国文学史上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正如祝肇年先生所说:“《长亭送别》是一首真挚的抒情诗,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是一支撩人心弦的离歌。它给人以深沉的美感享受,即使在中国优秀的古典戏曲中,如此凄艳感人的作品也是少见的。”
(本文发表于2009年第1052期《中学语文报》,吉林通化,刊号:CN33—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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