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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敦煌石窟壁画制作过程

时间:2023-07-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例如根据实地调查,敦煌莫高窟第251、254、257、260窟等窟内北魏千佛画的制作过程即是以下情况:第一,确定位置坐标。因为各单幅画面的大小以及将绘制的佛像等形状大小一致,所以确定比例关系时,各单幅画是同时一道进行的。早期壁画,仍然追求平面的装饰美。早期壁画造型富有内在的生命力,就是与赋彩有密切的关系。形成了一面染、双面染、渲染、叠晕以及画白鼻、白眼等技法,出现了龟兹特色。

揭秘敦煌石窟壁画制作过程

(一)制作壁面。用掺入麦秆的粗泥敷到凿好的石壁上,捶紧压平,然后敷一层细沙泥,形成光滑的壁面。

(二)勾画轮廓。也可谓作壁画起稿上墙,用长线以土红粉末纵横弹出各大部分的大体轮廓,将墙面分割成若干块小平面,然后在各小平面内再确定形象的具体比例关系,在规定的范围内,用土红笔描成人形或其他形象。例如根据实地调查,敦煌莫高窟第251、254、257、260窟等窟内北魏千佛画的制作过程即是以下情况:

第一,确定位置坐标。这是与全窟的总体布局同步进行的,是用土红粉末弹出直线确定千佛画总的外框,并将千佛画的平面划分为大致相等的若干个小方块,即确定每一单幅画面的位置和大小。

第二,确定比例关系。因为各单幅画面的大小以及将绘制的佛像等形状大小一致,所以确定比例关系时,各单幅画是同时一道进行的。纵向只弹出中轴线,华盖、头光、背光、佛像、莲座都沿此轴线左右对称分布。横向划分较细,共有七根线:(1)华盖下限;(2)头背光交接处;(3)佛像头顶线;(4)佛像下颌线;(5)禅定印手上限;(6)禅定印手下限;(7)莲座上限。

第三,描绘轮廓。用较淡的土红线根据已确定的比例关系勾画轮廓(即起稿),这类土红起稿线一般较自由奔放,随意中显出生动。也有用墨线起稿的,但这道线最后被其他颜色覆盖掉。

另外还有涂刷底色、赋彩、勾定型线、提神点睛等工序,后面将再作介绍。

除了使用弹线定位的方法外,更多的是使用粉本。粉本是专供复制用的画稿,“敦煌粉本是多层厚纸制成的,为耐久之目的,在多数情况下,于纸上画墨线,并沿墨线打小洞,或覆盖于另一纸上打孔。复制稿没有原稿那样的墨线。在实际应用中,粉本置于所要绘制的表面上,红色墨粉通过粉本的小孔,在下面就出现了一系列红色斑点连成的轮廓。”[5]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文物中便有不少壁画粉本,“如P.4517就是在硬纸上刺孔用透墨法印制佛像画底稿的粉本,存硬纸上刺孔佛像(即印模)三张,依刺孔透墨法印成佛像二张,这是敦煌壁画粉本的实物。”[6]

而在莫高窟盛唐第130窟甬道上的男供养人画像,和晚唐第107窟佛龛北侧的菩萨画像,就留下用锥刻印画稿后再描墨线的印痕。

在具体利用粉本绘制壁画时,还考虑到整体和局部两种情况,“当时除有将全壁整铺经变汇于一卷的大型粉本外,常是利用化整为零的办法,把它分为若干局部构图,以便于携带使用。对于图中主要人物,又多备有具体的细部写照。这两类粉本相互补充。画工先据前一种粉本安排构图,然后依照后一类粉本细致地去勾勒图像中的具体形象。”[7]

(三)涂刷底色。底色又叫地色,即要用一定覆盖力的颜色刷底,使全窟壁面有一个统一的基调,而形象的轮廓仅隐约可见。也有以粉底为底色,即先在草泥地仗上涂白粉,然后在粉壁上起稿敷彩;还有在草泥地仗上起稿并敷彩完毕后,对泥壁的其余部分遍涂红色掩盖之。壁面上大片的红色或白色,各自衬托出不同的壁画效果;其他类似的衬托色,也叫底色或地色。红、白两种底色,各时代都有,北朝时期涂红底色的壁画更普遍,隋唐时期则以粉壁为底色更流行,宋、西夏、元代壁画中还出现了青、绿底色。

(四)赋彩上色。根据壁画内容和当时人们审美观念的需要,细致地将各种颜色描绘到相应的壁画位置上,特别处理好色与色之间的交接关系,使晕染时的重色与浅色形成自然的过渡。

古代佛教寺院和石窟中的壁画,一般都是由师徒相承集体合作完成,绘制起初由师父起样定稿,决定色彩分布,师父将应涂之色用符号写在画上,助手按符号布色。根据壁画色彩与符号印证,敦煌壁画中已发现的布色符号有“夕”(绿)、“工”(红)、“”(青)三种,各取字形中的局部为代号。

从色种看,甘肃石窟壁画的传统色彩是青、绿、黑、白、朱五种,间用少许金银。色彩来源于自然界中的矿物色,通称石青、石绿、朱砂、赭石、红土、烟炱、白土、金、银等。西汉淮南子》中有“色之数不过五,而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之说,谢赫在“六法”中也提出“随类赋彩”的观点,甘肃石窟壁画就是在这种传统思想指导下,用数量不多的色种体现了“不可胜观”的色彩变化,形成不同的时代风格。

北凉、北魏时代,土红涂底,色种较少,形成了单纯、明快、浑厚、朴实的暖色调。西魏、北周,主题画以粉壁为地,色彩日益丰富起来。《淮南子》里说:“白立而五色成矣。”在粉壁上施青绿朱紫,显得格外清新爽朗和绚丽。隋代色调开始进入金碧辉煌、豪华壮丽的阶段。

早期壁画,仍然追求平面的装饰美。画稿完成后,按物象所需和审美规律一次施布,使画面色彩的主次、轻重、浓淡、强弱配合恰当,以收到统一而稳定的效果。

早期壁画画稿极简略,赋彩则是塑造形象的重要环节,凭着有弹性毛笔,蘸着颜色,顺着物像肌肉运动的规律,纵情涂抹。色彩、笔力、感情,浑然一体,使一草一木,一笔一画“见其生气”。早期壁画造型富有内在的生命力,就是与赋彩有密切的关系。

早期赋彩,往往不守成规,大胆变色。壁画中出现了粉白色的菩萨,土红色的药叉,绿色的骏马,五彩缤纷的火焰和云彩。中国绘画从来反对形貌彩章、历历俱足和自然主义的描写,而着意追求神似。色彩上的夸张和变化,有助于表达人物内在精神,从而给人以特殊的美感。

早期壁画赋色的一个重要的技法是晕染法。传自西域龟兹明暗法,即画史上所谓天竺遗法,是以同色深浅晕饰,以表现人物立体感的画法。传入龟兹以后,为之一变。形成了一面染、双面染、渲染、叠晕以及画白鼻、白眼等技法,出现了龟兹特色。传入敦煌后,又为之一变而成了多层次叠晕式圆圈染,由浅入深,色阶分明,这就形成了敦煌式的西域晕染法。(www.xing528.com)

北魏晚期,从中原传来了汉民族绘画传统晕染法,效果与西域式晕染法完全不同。北朝晚期,中原式晕染法给敦煌壁画输入了新的血液,使之出现了新的面貌,但这种表现立体感很强的晕染法,不适应一般的欣赏习惯和审美理想,因而逐步地被融化于民族传统的晕染法之中,而形成一种新的画法。

岁月的流逝,带来了色彩的变化,原来人物形象的肉红色变成了灰黑色,晕染色变成了粗壮的黑线,原来并不显著的白眼白鼻梁,现在黑白分明。原来造型刻画精细,色彩鲜明,线描流畅,神情静穆,精致优美的画风,变成了造型粗壮,色彩沉厚,线描粗犷,形象怪诞,作风狂放的画风。这样就使早期壁画具有双重性格,给人以两种完全不同的审美感受。

(五)勾定型线与线描

定型线是线描技法中的一种。在大多数情况下,壁画人物在敷彩以后,轮廓模糊不清,尚需最后用墨线或赭色线精心勾勒人物五官、手足、衣饰等细部,使形象更加清晰完整。这最后一次描出轮廓的线称为定型线。敦煌莫高窟北魏第263窟、西魏第285窟等,随处可见清晰的定型线。唐代壁画色彩富丽,同样需描线定型,如莫高窟第329窟东壁说法图下的女供养人像,供养人身穿质薄的罗衣,犹能清晰辨认起稿线与定型线的区别。

线描是中国绘画造型的重要手段。富有弹力的中国毛笔,在轻重疾徐、抑扬顿挫的运动中倾注了强烈的感情,塑造出形简意赅、性格鲜明的形象。敦煌壁画的线描表现了从十六国到元代中国线描发展的轨迹,涉及面很广,既有塑造形象的起稿线、定型线、提神线,也有为使画面醒目并产生节奏、动感等作用的装饰线;表现艺术风格的用笔技法既有如曲铁盘丝的铁线描,也有如韭菜扁叶悠扬辗转之状的兰叶描(莼菜条),还有纤细柔韧如春蚕吐丝的游线描(行云流水描),以及线迹于转折处用力顿挫,急行急收,似芦苇断痕的折芦描,落笔用力顿挫形似铁钉之头,而收尾笔毫轻起如细长鼠尾的钉头鼠尾描,等等。

敦煌壁画在唐以前多为笔行疾速、线迹均匀的铁线,初盛唐时常用笔势圆转、线迹有变化的兰叶描画衣纹,表现绮罗锦帛各有厚重的轻妙之质、迎风招展之势。元代时期的莫高窟第3窟中千手千眼观音像,集各种线描于一体,描绘人面手脚用铁线,画衣纹巾带等,则“兰叶”、“游丝”、“折芦”乃至“钉头鼠尾”等技法皆有。

壁画中的人物形象,常根据塑造典型的需要变换笔法。绘制佛、菩萨像,用圆浑遒劲的线,自然圆润丰满的效果,特显庄重和悦之神气。表现力士和鬼怪之类,多以粗黑线突出青筋暴露的肌肉变化和浓眉大眼、筋骨隆起的形貌。描绘颜面丰满、眉清目秀的阿难,用圆润细淡的线。画维摩诘居士,为突出他神思敏捷的面部表情变化,画家选择了既写实又精练凝聚的线来描绘,如莫高窟盛唐第103窟东壁南侧的维摩诘,扶几坐于帐中,头前伸,目光炯炯,眉峰高耸,紧锁双眉,于眉间竖画三条曲线,鼻翼上收,似乎随意画上几撇的眼角寿纹,恰好表现了争辩激烈时刻的面部表情(图63)。又如该窟东壁北侧的“帝王与群臣图”,帝王在群臣簇拥下气宇轩昂,目空一切,大臣们都静静的,各有神思,是一幅经过高度提炼的线描典范。

运笔随形,画眉毛按生长的自然规律,一根一根地描成八字眉、卧蚕眉等,或中加一笔,一段粗线促成眉峰浓淡变化,或眉间加一撇皱纹,使生蹙眉之情态;或额加几条三道弯似的皱纹,以示思索之貌;或面颊画两撇使成清癯之容;描绘疏须虬髯,善于概括不同规律,疏密相间,生动自然,互不雷同,笔有疾徐,笔端多变,运笔之际略施停顿、转折,线有虚实,成功地刻画出朝臣们的心理活动,将线的表现力推向新的艺术高峰。

图63 盛唐第103窟东壁 维摩诘

装饰风味浓厚,是壁画艺术的一大特色。唐画可谓金碧辉煌。初盛唐追求浓艳,每动一笔力求促成富丽,因此线描发展到唐就同时具有造型、装饰的双重作用。唐代壁画的线色,除了沿用黑白二色外,又增添朱、赭、青绿等色。以莫高窟第220、217窟为代表的初唐壁画,好在洁白的肌肤上以朱色勾勒最后一道定型线,白色衣裙也描朱线衣纹。有时画各色重叠的披巾,似乎是在不着色的素壁上,以色线描成轻似烟、薄如雾的透明纱披。如第217窟西壁的大势至菩萨,一身重重叠叠的披巾裙襦,就有朱、绿、墨三种色线。画五色彩莲,在白花上勾朱线,有白中微红的色感。绘青莲描厚重的青线,使青莲生辉光鲜。

白线加强艺术效果十分得力,常运用在佛、菩萨的衣裙、披巾和飞天、力士的飘带边沿上,于墨线内再描白线,使轮廓更为清晰;于璎珞、宝冠、项饰、手镯等饰物上加绘白色圈、点,能令形象突出。白线的运用在唐代壁画中很普遍。

唐代中期以后,色调由浓郁富丽转向清新雅淡。时尚青绿冷色,流行赭、墨二色白描。在填色之风盛行的中晚唐,赭线在青、绿冷色边缘出现,可以起到补色增暖的效果。

(六)提神点睛与传神。定稿之后,画面形象已完整清晰,但有时画家为了使形象更加生动传神,往往于人物的眼、鼻等处勾描“高光”,收到形象鲜明、生动传神的艺术效果。

所谓传神,就是要在作品中表现人物的神态、神情、风姿和神采,或者说“灵魂”,说得具体一些,就是要通过人物外部形象,揭示人物的内心活动和精神境界。

敦煌壁画是造神的艺术,而神的形象来源于人。菩萨形象的背后便是宫娃、歌伎;天王力士像来源于将军武士,佛陀形象多借助于帝王。通过神的形象,寄托着人的情思,而面部表情关键则是眼睛。《孟子·离娄》云:“存乎人者,莫良乎眸子,人焉瘦哉。”这就是说,人的思想感情通过眸子透露出来,这是无法隐藏的。刘安《淮南子·精神训》上也说过:“孔窍(眼睛等)者,精神之户牖也。”这就是黑格尔所说的眼睛是“灵魂的住所”,“因为灵魂集中在眼睛里,灵魂不仅要通过眼睛去看事物,而且也要通过眼睛才被人看见”[8]。但黑格尔晚于我国孟子两千多年。顾恺之在绘画创作中十分重视画眼睛,所谓“阿堵传神”,就是指眼睛。张僧繇画龙能点睛,顷刻间雷电交加,画中的龙破壁飞去。这虽是神话,却说明了画眼睛是画家借以传达物像神情的重要手段。当时的敦煌学者刘晒在《人物志》注中说:“征神见貌,情发于目……”这段话把眼睛与心灵的关系讲得十分透彻。这些理论无疑会直接影响到早期壁画人物精神面貌的表现上。例如在人物面部完成后,先以白粉涂眼球,然后在白粉上以墨描眼睑,点眸子,眼睛在面部特别显著。

早期壁画眼睛尚未形成固定程式,但不同类型的性格,已有不同的表现。天王竖眉、圆眼、目光炯炯,表现孔武有力的神情。佛陀和菩萨眼如鱼形,眸子出于正中,神情温静而潇洒。亦有竖眉平眼,露出半个眸子,好像沉思默想之中。舞蹈供养的菩萨,把眸子点在眼角上,具有特别的灵俏之趣。

面部表情眼睛虽说重点,但如果没有其他表情部分的适当配合,仍然不能深刻地表达人物的内心情绪。面带笑容的菩萨,如果没有嘴角上翘,就很难表现喜形于色的感情。又如悼念释迦的佛弟子,三角吊眼之下如无微张而下垂的嘴角,悲哀之情就不容易深刻表现出来。但是仅仅依靠眼睛和面部是不够的,还必须借助整个身姿动态手势相应配合。如莫高窟北周第428窟的萨埵饲虎图中,二兄发现萨埵余骸时如果没有举手竖发、张口咋舌、猛扑过去等动态的配合,就难以表现出发自肺腑的呼天抢地的惊惧和悲哀。又如莫高窟西魏第249窟的天宫伎乐,怀抱琵琶,横过脸紧紧地贴在琵琶上挥指弹奏,不如此则不易表现弹奏者倾注全部感情的演奏,和被自己的琴声所陶醉的那种怡然自得的神情。壁画中人物头的俯仰,身姿直立和倾斜,腿的弯曲和舒展,手的各种招式等等,无不关联着人物的内心活动,表露着某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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