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世纪初,西晋王朝经永嘉、建兴之乱后走向灭亡,北方处于战火弥漫、干戈不息的混乱局面。匈奴、鲜卑、氏、羌、羯等少数民族贵族和汉族人士先后称雄立国,建立了十六个割据政权,史称十六国。到北魏政权统一北方,才结束此分裂割据的时代。
十六国时期,前凉、后凉、西凉、南凉、北凉曾先后统治河西。五凉政权统治下的河西,在中原扰攘不堪时,局势相对比较安定。正如陈寅恪先生所云:“秩序安定,经济丰饶,既为中州人士避难之地,复是流民移徙之区,百余年间纷争扰攘固所不免,但较之河北、山东屡经大乱者,略胜一筹。”在这种形势下,伴随着中原文化的西迁和五凉统治者对学术文化的重视,在继承汉晋传统的基础上,以敦煌为中心的五凉文化大放异彩,出现了繁荣兴盛的局面。
文化教育的发展:中原人士大量流寓河西,使凉州一时成为“多士”之邦。其中许多人士来到敦煌,使敦煌成为一个人物荟萃、名家辈出的文化昌盛之地。敦煌的文人学士在整个河西地区不仅在数量上有绝对优势,而且在学术成就上也遥遥领先。此间见于史传的敦煌学者不下五十余人,其中有著述可考者达十余人,如索袭、宋纤、郭瑀、索、阴澹、张咨、索晖、索绥、张资、刘晒、阚骃、赵等人。同时还兴办教育,聚徒授业,传播和发扬传统文化。如敦煌宋纤不与世交,隐居酒泉南山,授业弟子竟达三千余人;郭瑀专事著书授业,著录弟子千余人;刘晒也曾开设私馆,接纳弟子五百人。
河西地区文化教育的发展,一方面与其经济繁荣有关,同时亦得力于当时五凉政权统治者的重视。如前凉张轨时,立学校以教化九郡胄子,置崇文祭酒,行乡射之礼,广泛征求高才硕学、经史著述之士。张骏时,立辟雍明堂,命西椽提供内外史料,安排史官在东苑撰修国史。张重华时,又将宫城内集议大事的闲豫庭辟为讲论经义的场所。西凉主李暠执政后思贤若渴,“采殊才于岩陆,拔翘彦于无际”,立国之初,在敦煌“立泮宫,增高门学生五百人”。
佛教活动的兴盛:魏晋时期,由于竺法护及其弟子竺法乘的影响,河西的佛教传播已具有相当的基础。尽管十六国时期战火连绵,社会动荡,但河西地区经济、文化的繁荣昌盛,加上统治者的倡导扶寺,因此佛教得到迅速的发展。五凉时期的河西地区,尤其是敦煌,佛教更为流行,《魏书·释老志》说:“凉州自张轨后,世信佛教。敦煌地接西域,道俗交得。其旧式村坞相属,多有塔寺。”
五凉时期河西佛教传播和深入发展,首先表现在译经方面。当时的佛经翻译家有昙无谶、沮渠京声、浮陀跋摩、智猛、道泰、法盛等人,共译经82部、311卷。其中以昙无谶最为著名,译经11部112卷,所译《大般涅槃经》最为重要。此经进一步发展了大乘佛教的佛性说,主张“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更认为断灭一切善根的“一阐提”也有佛性,皆能成佛。在中国佛教理论上另树一帜,在中国佛教中和思想史上具有重要影响。(www.xing528.com)
河西地区佛教活动的兴盛,还表现在开窟建寺方面。竺法护的弟子法乘在敦煌“立寺延学”。昙摩密多曾在敦煌“于闲旷之地,建立精舍”。《集神州三宝感通录》记载凉州石窟开凿时说:“凉州石崖瑞相者,昔沮渠蒙逊以晋安帝隆安元年,据有凉土,……于州南百里,连崖绵亘,东西不测,就而斫窟,安设尊仪,或石或塑,千变万化,有礼敬者,惊眩心目。”举世闻名的敦煌莫高窟,也开凿于此时。
敦煌莫高窟的创建,据武周圣历元年(698年)立《大周李君莫高窟佛龛碑》载:“莫高窟者,厥初秦建元二年(366年),有沙门乐僔,戒行清虚,执心恬静,尝杖锡林野,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遂架空凿岩,造窟一龛。次有法良禅师,从东届此,又于僔师窟侧,更即营建。伽蓝之起,滥觞于二僧。”
自乐僔在鸣沙山麓开凿了莫高窟的第一个洞窟起,敦煌佛教艺术之花便从此绽开。乐僔、法良二僧所开之窟,现在虽然无从确认,但通过对莫高窟早期洞窟的考古学分期研究,基本能确定莫高窟第268组窟、272窟、275窟系十六国晚期开凿的(图6)。
图6 北凉第268窟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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