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商法第5版：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

传统的各种运输方式有各自不同的运输责任制度，多式联运的承运人应采用什么责任制度是有争议的，有人主张可先由经营人包下来，再由其与各承运人按各自的责任制度分别处理。也有人提出采用区段责任制度，即由各段承运人分别对其承运区段的货损负赔偿责任。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国际商会于1963年制定了《联运单证统一规则》，该规则采用了区段责任制度和统一责任制相结合的制度。即在确知货物损失或灭失的运输区段时，适用区段责任制，由参加联运的各区段实行分段负责，各区段所依据的法律为：公路运输依《国际公路货运公约》或国内法；铁路运输依《国际铁路货运公约》或国内法；海上运输依《海牙规则》或国内法；航空运输依《华沙公约》或国内法。在未能确知货物损失或灭失发生的运输区段时，采用统一责任制，由联运经营人对联运期间任何地方发生的货损对托运人负赔偿责任。

我国《海商法》对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作了类似《联运单证统一规则》的规定，即采用的也是区段责任制与统一责任制的结合。依第105条的规定，当可以确定货物的灭失或损坏发生于多式联运的某一运输区段的，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赔偿责任和责任限额适用调整该区段运输方式的有关法律规定。第106条规定，当货物的灭失或损坏发生的运输区段不能确定的，多式联运经营人应当依本章有关承运人赔偿责任和责任限额的规定负赔偿责任。也就是统一依我国《海商法》有关海运承运人责任的规定来确定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该条没有关于多式联运经营人在赔偿了货主以后，如何向其他区段承运人追偿的问题，在货物受损的区段不能确定的情况下，承运人是无法向其他承运人追偿的。为此，《海商法》第104条规定允许多式联运经营人与各区段承运人另以合同约定相互之间的责任。但此项合同不得影响多式联运人经营人对全程运输所承担的责任。

【本章小结】

海上货物运输合同指由承运人收取运费，负责将托运人托运的货物经海路由一港运至另一港的合同。海上运输合同主要分为班轮运输合同、航次租船合同和多式联运合同。海运承运人责任包括适航责任和管货责任。我国《海商法》、《海牙规则》、《维斯比规则》、《汉堡规则》和《鹿特丹规则》对承运人的责任、责任期间、免责、责任限额、拖运人的责任、货物的交付等进行了规定。

【思考及练习】

1.在承运人的责任期间上，我国《海商法》是如何规定的？

2.为什么说提单在承运人和托运人之间是运输合同的书面证明而不是运输合同本身？

3.提单是承运人已按提单所载状况收到货物或者货物已经装船的“初步证据”，这里“初步证据”意味着什么？

4.加注任何批注是不是都会使提单成为不清洁提单？

5.试比较《海牙规则》、《维斯比规则》和《汉堡规则》在承运人的责任基础、责任期间、责任限额、免责等方面的不同规定？

6.试述《鹿特丹规则》与《海牙规则》、《维斯比规则》和《汉堡规则》相比有何新发展？

7.中国甲公司与德国乙公司于2002年5月签订了购买一批仪器的合同，由某航运公司的S轮将该批货物从汉堡运往中国的上海，S轮在运输途中遇小雨，因货舱舱盖不严而使部分货物湿损。请问下列选项中哪些选项是正确的？（ ）

A.承运人可依《海商法》的规定主张免责

B.乙公司应当自行承担此项损失

C.甲公司应当赔偿乙公司的损失

D.承运人应当赔偿货物湿损的损失

8.一对货物没有不良批注的提单已填写了下列事项：在收货人一栏写明：to order字样；在船名一栏写明： “玛丽”轮，并注明装船日期为：2006年8月10日。在运费一栏注明：运费预付。在港口栏注明：装港为“上海”，卸港为“汉堡”。关于该提单，下列哪几项是正确的？（ ）

A.该提单为记名提单

B.该提单为清洁提单

C.该提单为已装船提单

D.该提单为指示运费预付提单

9.航次租船合同规定装卸时间的意义是什么？

10.下列是国际货物贸易合同中有关运输的条款，请翻译并解释下列句子：

Article 4.

CIF FO Dalian or Qingdao， China.The buyer shall guarantee one safe berth at discharging port， Master of the carrying vessel shall tender Notice of Readiness in writing or by cable to the buyers nominated agents， whether in berth or not.

The buyers guaranted discharging rate is 1500 metric tons per weather working day， Sunday and holidays excepted unless used. If used， actual time used to count as laytime.

11.请翻译并解释下列句子：

We are now open for 25 000 metric tons wheat in bulk 10% more or less owners' option 1 safe port U.S. gulf loading 1 safe port China discharging， laydays June 2000 tons loading/1500 tons discharging rate idea USD 24.00 FIO Commission 5% U.S. grain charterparty.

12.国际货物多式联运承运人的责任形式有哪几种？我国《海商法》对此是如何规定的？

【拓展阅读书目】

1.林源民： “海上货物运输合同再议——兼评《海商法》的修改”，载《中国海商法研究》2020年第2期。

2.司玉琢： “航次租船合同的立法反思——以《海商法》修改为契机”，载《中国海商法研究》2019年第4期。

3.张念宏： 《海上运输索赔与取证实务研究》，法律出版社2019年版。

4.张永坚： “仍不应被忽视的《国际货物多式联运公约》”，载《中国海商法研究》2018年第4期。

5.余妙宏： “论海上货运代理人交付提单的义务——兼论《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海上货运代理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8条的完善”，载《中国海商法研究》2018年第3期。

6. 周燡： “中国海上货物运输承运人留置权的实务与创新——兼论《海商法》第87条释义”，载 《中国海商法研究》2015年第1期。

7.Sir Bernard Eder， et al.， Scrutton on Charter parties and Bills of Lading， 23rd ed. Sweet and Maxwell， 2015.

8. 傅廷中： “提单的货物收据功能之辩证”，载《中国海商法研究》2014年第3期。

9.[美]威尔逊（Wilson， J.）： 《海上货物运输法》，袁发强译，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

10. Cooke et al.， Voyage Charters， 4th ed. Lloyd’s of London Press Ltd.， 2014.

11.张丽英等： 《〈鹿特丹规则〉对进出口的影响》，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12.Liying Zhang，The Rotterdam Rules Effect on Chinese Cargo Owners， Asia Pacific Law Review， Volume 21， Number 1，2013.

13. John Wilson，Carriage of Goods by Sea， Longman， 2010.

14.刘寿杰： “解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无正本提单交付货物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载《中国海商法年刊》2009年第3期。

15.司玉琢、韩立新主编： 《〈鹿特丹规则〉研究》，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16.吴焕宁主编： 《国际海上运输三公约释义》，中国商务出版社2007年版。

17.胡正良： “《鹿特丹规则》对我国国际海上货物运输业的影响”，载《海大法律评论（2008）》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9年版。

18.陈波： “控制权的概念及其法律性质”，载中国海商法协会主办： 《中国海商法年刊》，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19.郭萍： 《国际货运代理法律制度研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

20.杨良宜： 《提单及其付运单证》，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21.邢海宝： 《海商提单法》，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

22.郭瑜： 《提单法律制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23.杨良宜编著： 《滞期费》，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注释】

[1][加]威廉·台特雷： 《海上货物索赔》，张永坚等译，大连海运学院出版社1993年版，第200～205页。

[2]郭春风： “论对《中国海商法》托运人定义及其相关条款的修改”，载中国海商法协会主办： 《中国海商法年刊》，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3]司玉琢主编： 《海商法专题研究》，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60页。

[4]参见司玉琢主编： 《海商法专题研究》，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68～174页。

[5]Ardennes v. Ardennes（1950）84 Ll.L Rep.304.

[6]初步证据指如承运人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其收到的货物与提单上的记载不符，承运人可以向托运人提出异议。因为提单中有关货物的记载事项一般是依托运人提供的资料填写的，例如，在收货人根据提单记载发现货物有短少而向承运人请求赔偿时，如承运人能提出足够的证据证明短少的货物并未装上船，则承运人就可以不对短少的货物负责。(www.xing528.com)

[7]广州海事法院： “粤海电子有限公司诉招商局仓码运输有限公司等无正本提单交货提货纠纷”，载https：//china.findlaw.cn/info/haiguanfa/hgal/166560.html，最后访问时间：2021年1月5日。

[8]余劲松、吴志攀主编： 《国际经济法》，北京大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92页。

[9]Lickbarrow v. Mason（1787） 2 T.R.63.该案是英国早期关于提单是物权凭证的案例。

[10]Sanders v. MaClean（1883） 11 QBD 327； Barclays Bank Ltd. v. Commissioners of Custom and Excis （1963） 1 Lloyd’s Rep.81均是关于提单为物权凭证的重要或权威先例。近期的案例还有The “Houda” （1994） 2 Lloyd’s Rep. 550。

[11]“兴利公司诉印度国贸公司无单放货案”，载《最高人民法院公报》1991年第1期。

[12]金正佳主编： 《中国典型海事案例》，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第307页。

[13]刘寿杰： “解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无正本提单交付货物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载《中国海商法年刊》2009年第3期。

[14]国际商会1974年修订的《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规定：除非信用证有不同规定，提单必须表明货物已装上或已装运于指明船只。在实践中，除集装箱运输是在装卸区或货运站接收货物，不便签发已装船提单外，其他海上货物运输一般均采用已装船提单。

[15]当船舶在某港停泊时间较短，而货物又需要用驳船运到装货港时，如在装船后再签发提单，就限制了托运人尽快取得提单，及时收回货款。由于上述及其他一些原因，在商业上就形成了在船方收货后即签发收货待运提单的习惯。待货物装船后再换取已装船提单，或在原提单上加注“已装船”的字样，并载明装船日期和船舶名称。这时的收货待运提单就变成了已装船提单。目前，收货待运提单多用于集装箱运输。如信用证规定应提供“已装船提单”，就应在集装箱装船以后，换取已装船提单。

[16]依国际航运协会在1957年通过的一个决议，认为在提单中加注下列批注的情况下，不能视其为不清洁提单而拒绝接受：①批注未明显说明货物或包装不令人满意；②批注所强调的是承运人对由于货物的性质或包装所引起的风险不负责任的内容；③批注是关于否认承运人知道货物的内容、重量、尺码、质量或技术规格的内容。依上述标准，如提单中加注有“旧桶”“不负锈损责任”“重量不知”等批注时，仍应视其为清洁提单。

[17]李增力： “论预借、倒签提单行为的责任属性”，载中国海商法协会主办： 《中国海商法年刊》，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49～53页。

[18]徐孝先： “再论倒签提单的责任属性——兼论民事责任构成体系”，载中国海商法协会主办： 《中国海商法年刊》，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13页。

[19]参见金正佳、宋伟莉： “提单争议解决法律机制的比较研究”，载中国涉外商事海事审判网http：//www.ccmt.org.cn/hs/.Govert Smallegange，最后访问时间：2015年2月26日。Govert Smallegange：“欧洲法律下的提单管辖权条款”，赵阳等译，载《中国海商法年刊》，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20]Regina Asariotis， “Contracts for the Carrige of Goods by Sea and Conflict of Laws”， Journal of Maritimes Law and Commerce， Vol.26，No.2，（1995），pp.207-290.

[21]The “Irrawddy”（1898） 171 U.S.187； The “Jason”（1910）225 U.S.32.

[22]The “Atlas”（1876） 93 U.S.302，315.

[23]The “Neptunus”（1914） 4 Camp.84.

[24]The “Makedonis”（1962） 1 Lloyd’s Rep.316.

[25]The “Muncaster Castle”（1961）1 Lloyd’s Rep.57.

[26]The “Roberta”（1938）60 Lloyd’s Rep.84.

[27]The “Newbrough”（1939） 64 Lloyd’s Rep.33.

[28]The “Indian City”（1939） 64 LR.229.

[29]在有关的案例中，“钩至钩”并不应理解为在钩上有一个确切的分界线，判例一致认为，钩至钩责任指承运人要妥善处理整个装卸过程。参见Goodwin， Ferreira & Co. v. Lamport & Holt（1929）34 Lloyd’s Rep.192； Pyrene Company Ltd. v. Scindia Steam Navigation Company Ltd.（1954） 1 Lloyd’s Rep.321.

[30]参见叶伟膺： “承运人对火灾造成的损失可否免责”，载《中国船检》2000年第3期。

[31]Marxine Footwear Co.Ltd. v.Canadian Government Merchant Marine， Ltd.1959 2 Lloyd’s List L.R.105；1959.A.C.589.

[32]The “Friso”（1980） 1 Lloyd’s Rep.469； The “Tilia Gorthon”（1985） 1 Lloyd’s Rep.552； The “Coral”（1992） 2 Lloyd’s Rep.158.

[33]The “Evia”（1982） 1 Lloyd’s Rep.307； The “Bamburi”（1982） 1 Lloyd’s Rep.312.

[34]Midlands Silicones v. Scruttons （1961） 2 Lloyd’s Rep.365；The “Eurymedon”（1974） 1 Lloyd’s Rep.534； The “Elbe Maru”（1978） 1 Lloyd’s Rep.206； The “New York Star”（1980） 2 Lloyd’s Rep.317.

[35]Adler v. Dickson （1955） 1 QB 158.

[36]The “Heron Ⅱ”（1967） 2 Lloyd’s Rep.457.

[37]《汉堡规则》第4条第2款规定承运人的责任期间具体为货物在装货港、运送途中和卸货港在承运人掌管下的期间。在下述期间，货物应视为是在承运人的掌管之下：（a）自承运人按下述方式接管货物时起：①从托运人或代表其办事的人（代理人）；或②从货物必须送交待运的当局或其他第三方。依有些装货港的规章，承运人必须从港务局或海关接受货物，此时，承运人的责任从该机关接受货物时开始。（b）直到其按下列方式交付货物时止：①将货物交付给收货人；或②如收货人不提货，则按合同或卸货港法律或商业习惯将货物置于收货人支配之下；或③将货物交付给必须交付的当局或其他第三方。如依卸货港的规章，必须将货物交给港务局或海关等机关时，则承运人的责任至交给这些机关时为止。

[38]为了解决货币贬值问题，《汉堡规则》采用特别提款权为计算责任限额的单位。特别提款权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创设的一种储备资产和记账单位。创设时，1特别提款权等于0.888 671克纯金。

[39]《汉堡规则》第17条第2～4款规定：②任何保函或协议，据此托运人保证赔偿承运人由于承运人或其代表未就托运人提供列入提单的项目或货物的外表状况批注保留而签发提单所引起的损失，对包括收货人在内的受让提单的任何第三方，均属无效；③这种保函或协议对托运人有效，除非承运人或其代表不批注本条第2款所指的保函是有意诈骗，相信提单上对货物的描述而行事的包括收货人在内的第三方，在后面这种情况下，如未批注的保留与由托运人提供列入提单的项目有关，承运人就无权按照本条第1款规定，要求托运人给予赔偿；④如属本条第3款所指的有意诈骗，承运人不得享受本公约所规定的责任限额的利益，并且对由于相信提单上所载货物的描述而行事的包括收货人在内的第三方所遭受的损失负赔偿责任。

[40]The“New Prosper”（1991）2 Lloyd’s Rep.93.

[41]The “Nizeti”（1960）1 Lloyd’s Rep.132.

[42]Bunge v.Tradax（1981）2 Lloyd’s Rep.1.

[43]The “Ross Isle”（1982） 2 Lloyd’s Rep.589.

[44]The “Helvetia-S”（1960）1 Lloyd’s Rep.540.

[45]The “Amphion”（1991） 2 Lloy’s Rep.101.

[46]The “Timna”（1971） 2 Lloyd’s Rep.91.

[47]The “Evia”（1982） 2 Lloyd’s Rep.307.

[48]The “Hadjitsakos”（1975） 1 Lloyd’s Rep.536.

[49]The “Houston City”（1954） 2 Lloyd’s Rep.148.

[50]The “A.P.J.Priti”（1987） 2 Lloyd’s Rep.37.

[51]The “Innisboffin”（1920）5 Lloyd’s Rep.190.

[52]Pan Cargo Steamship Co.v. U.S. 234 F. Supp.623.

[53]Postlethwaite v. Freeland（1880）5 App. Cas.599.

[54]Castlegate Steamship Co. Ltd. v. Dempsey and others（1892） 1 QB 854.

[55]Good & Co. v. Isaacs（1892）2 QB 555.

[56]The “Otava”（1922） 12 Lloyd’s Rep.63.

[57]The “Dimitrios N. Rallias”（1922） 13 Lloyd’s Rep.196.

[58]Leonis Steamship Co. v. Rank Ltd.（1908） 1 K.B. 499.

[59]The “Johanna Oldendorff”（1973）2 Lloyd’s Rep.285.

[60]The “Delian Spirit”（1971）1 Lloyd’s Rep.506.

[61]张丽英： 《海商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195页。

[62]The “Sinoe”（1972） 1 Lloyd’s Rep.201.

[63]The “Anwar al Sabar”（1980）2 Lloyd’s Rep.261.

[64]张丽英： 《海商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19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