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人在实践活动中推动历史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逐渐地实现阶段性的超越。马克思认为,人为满足自己需求改变世界的活动中,一方面遵循客观规律,另一方面又要超越外在限制,历史发展的最终目标是人的解放、实现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因此,马克思把人作为历史发展的中心和目的,把人的解放、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视为历史进步的终极标准。
马克思把社会形态的演进与人的生存方式联系起来,为人自由全面发展的现实道路指明了方向。他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阐述了人的三种生存形式和状态,即在最初的社会形态中的人的依赖关系;在第二大形态下的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第三形态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人的全面发展要在三个形态实现,而第二个形态即资本主义阶段是为人的全面发展的准备阶段,它全面地分析了“物的依赖性”,并对其展开了深刻地批判。
资本主义社会促进人从“依附性”走向“独立性”。但这里的“独立性”却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人并未获得彻底的“自由个性”的全面发展。资本主义在促进生产力发展和创造社会财富方面是成功的,这是千百年来封建社会的发展所无法企及的,毫无疑问,它为人的发展、社会进步创造了新的条件,在摧毁宗教神学对人的思想禁锢,解放人的天性和禀赋方面也是功不可没的。但是,资本主义也阻碍了人的自由发展,破坏了人们自我发展的各种可能性,使人丧失了主体性,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人的异化,在资本主义社会,人们只能有局限地、扭曲地发展自己。在马克思看来,异化是资本主义社会人生存的一种常态,从国家到人、从社会到家庭,一切领域都异化了。(www.xing528.com)
异化的产生源于一种社会统治的力量,即资本。资本作为一种社会力量支配和统治一切,它通过支配雇佣劳动来获得价值增殖,因此,也就控制了工人的劳动和劳动产品,劳动的人不占有财富,不劳动的人拥有统治一切的权力,资本以等价交换的原则构建起一个生产、分配和交换的体系,形成一种对社会的总体的控制力量。不仅物质的生产,还包括人的精神,资本把一切社会生活都纳入它的统治网络之中,在这种粗暴的统治下,人与一切的关系都颠倒了,不是人支配和使用物,而是物反过来控制和奴役人,在这样一种抽象统治下,人失去了个性和自由,深陷于资本逻辑控制的抽象关系中,所以马克思感叹“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与个性”[8]。由此,马克思的终生目标就是瓦解资本的逻辑,打倒拜物教,推翻奴役人的一切关系,变资本的独立性和个性为人的独立性和个性,通过每个人的自由发展实现一切人的自由发展。
人的解放与自由发展的实现就是逐步扬弃人的异化的过程,与人类历史进程相适应的,在马克思的视野中,人要从社会关系的盲目控制下获得解放,即摆脱资本的控制,建立一种新的社会形态和新的社会秩序。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说:“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9]这表明新的社会是“一个自由人联合体”,在那里面每个人都得到自由发展,“每个人”和“一切人”这两个概念分别指代人的“个体”和“整体”,个体与整体不是对抗,而是协调一致,无数个体的共同发展形成了一个整体,这是一个个体之间协调一致的共同体,是马克思所指的“真正的共同体”。事实上,无论人类社会如何变化,永远要面对的主题是如何解决“个体”与“共同体”的关系,也就是说,既然人必然以共同体的方式生存,那么,在共同体中人是怎样生存和发展的?马克思关于人的发展理论给出的答案。“真正的共同体”必然取代资本主义的“虚幻的共同体”,资产阶级的少数“个体”假借“整体”的名义对大多数个人进行统治剥夺,因而不可能使多数个人获得自由全面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资本异化的人一定会为恢复人的尊严而斗争,“真正的共同体”会在现实的社会运动中逐步实现。在中国的倡议下,人类社会正朝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方向发展,世界人民的解放和自由全面的发展,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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