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俊家族世系考察 - 乾陵文化

在此墓志出土之前，王武俊家族已有五方墓志出土，分别为王士真墓志［6］、王士真夫人吴氏墓志［7］、王知信墓志［8］、王循墓志［9］、王承宗季女墓志［10］，加上王承宪墓志，这6方墓志无疑对于研究成德军割据政权有着重要意义。

此前，河北学者冯金忠、赵生泉在《新出唐成德节度使王士真墓志考释》一文中曾对王武俊家族世系进行过简单考察［11］。在此，笔者通过这些墓志及传统史料的记载，再对王武俊家族的世系作出些许考述。

对于路俱之前的世系，《王士真墓志》有载：“五代祖毅，赠邓州刺史；高祖越，赠陈州刺史；曾祖可讷于，赠尚书左仆射，自公之秉钧衡也，改赠太子太保；王父路俱，□金吾卫将军，赠司空。”这里可总结为：毅——越——可讷于——路俱。尽管《新出唐成德节度使王士真墓志考释》一文怀疑毅、越二代极有可能是王氏杜撰出来的，但无更多证据，在此我们且以为是。

王武俊至少有两位夫人。一位是王士真之母，姓名无考，仅有《王士真墓志》记载：“兴元岁，泚、滔二竖……又拜德棣观察，公固让不受，复转刑部尚书兼御史大夫、知恒州大都督府事……俄丁尊夫人忧，动皆合礼。”这位“尊夫人”应指王士真的母亲。由此记载来看，王武俊这位夫人大约在贞元早期去世。另外一位是李氏，其记载较多。如此前出土的《宗正少卿李济墓志》对其有载：“贞元中，德宗文皇帝初年，寇贼归，复京邑，录定功德。以赵帅太师大变艰危，却立东夏，拨正将乱，自□殊庸，礼加宠崇，许婚宗族。公从伯姊得至于赵。”［12］这里的“赵帅”明显是指王武俊，李氏为李唐王朝宗族远支，李济的堂姐，贞元中适于王武俊。元和十五年（820），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去世后，王承元被拥立，又归附于朝廷，李氏都起到了关键作用。《新唐书》记载：“承宗死，未发丧，大将谋取帅它姓。参谋崔燧与诸校计，以祖母凉国夫人李命承元嗣。”［13］这里“凉国夫人李”即指李氏。《唐会要》记载：“太和元年十月敕：‘故太尉王武俊妻，晋太夫人李氏，以武俊横流之中，拯定奔溃，属当葬事，宜加赠恤，宜令有司，特给仪仗事。’”［14］《李济墓志》又言，李济于宝历元年（825）去世后，“伯姊晋国太夫人哀伤生疾，彻虚正寝，安公柩焉”。可知李氏先后封凉国太夫人、晋国太夫人，在大和元年（827）去世。

王武俊至少有4子1女。《旧唐书》记载：王武俊“子士真、士清、士平、士则。”［15］王士真继任成德军节度使，元和四年（809）去世。王士清任职于成德镇内，贞元初为冀州刺史，元和初去世。《义武军节度使陈君赏墓志》记载：陈君赏“后夫人太原王氏，成德军节度使、太尉、忠烈公武俊之曾孙也。祖士清，检校刑部尚书、冀州刺史。父承荣，丹王府司马、赠鸿胪卿。”［16］王士平娶唐德宗的女儿义阳公主，为驸马都尉，入仕于朝廷。王士则任职于成德镇内，王士真死后因受王承宗猜忌而投奔朝廷，曾任邢州刺史。二人事迹两《唐书》等传统史籍有载，不再累述。另外，王武俊应该有一女，适于昭义节度使薛嵩之子薛昌朝。对此，《资治通鉴》记载：元和四年九月“庚戌，以承宗为成德军节度、恒、冀、深、赵州观察使，德州刺史薛昌朝为保信军节度、德、棣二州观察使。昌朝，嵩之子，王氏之婿也，故就用之。”［17］但史籍并未言明薛昌朝究竟是王武俊还是王士真的女婿。根据年龄来看，王武俊出生于开元二十三年（735），王士真出生于乾元二年（759）。薛嵩和薛昌朝的具体年龄无考，但薛嵩长子薛平的生年可考。《旧唐书》记载：大和六年正月“甲寅，司徒致仕薛平卒。”［18］《新唐书》又记载：薛平“卒年八十，赠太傅。”［19］因此薛平出生于天宝十二年（753），按薛昌朝为薛平之弟，当娶王武俊之女，而非王士真之女。

王士真夫人可考者2人，为李氏、吴氏。根据《王士真墓志》，李氏为原成德军节度使李宝臣之女，封魏国夫人，元和元年（806）去世［20］。根据《王士真夫人吴氏墓志》，吴氏的父亲吴希光，原为魏博节度使田承嗣部将，任瀛州刺史，大历十年（775）田承嗣之乱时投奔成德镇，吴氏先后封燕国太夫人、齐国太夫人，长庆四年（824）二月于洛阳去世［21］。(www.xing528.com)

王承宗一代，可考者11人，分别为王承宗、王承系、王承迪、王承庆、王承恭、王承元、王承泰、王承宪、王承通、王承荣、王士真女王氏。王承宗是王士真与吴氏的长子，在王士真死后继任成德军节度使。王承系是王士真第二子，为驸马都尉，娶唐顺宗之女阳安公主，入仕朝廷。王承迪为王士真第三子，也入仕于朝廷。《王士真墓志》记载其有子11人，然只记前三者。笔者通过考证，将其余可考者一一列举。王承庆，王承宗之弟，入淄青镇为将，娶淄青节度使李师古之女，朝廷讨伐李师道时，“出奔徐州，归朝”［22］。王承恭，王承宗之弟，元和十三年（818），王承宗惧为朝廷所讨，曾遣王承恭奉表诣宰相张弘靖祈哀［23］。王承元、王承宪二人，前文已述。王承泰，传统史籍对其无载，据《王承宗季女墓志》记载其大和年间为“盐夏等州观察推官”［24］。王承通，出自于《旧唐书》王士真传：“子承宗、承元、承通、承迪、承荣”［25］。另外，王承荣应为王士清之子，官至丹王府司马。《旧唐书》记其为王士真子，《陈君赏墓志》可证其误。王士真有一女，适于原昭义军节度使李抱真之孙鄜州司马李承鼎［26］。

王承宗有2子3女。长子王知感，次子王知信。元和十三年，王承宗主动向朝廷表忠，献德、棣二州，又遣王知感和王知信入朝廷为人质。王知感其后事迹不详，而根据《王知信墓志》可知，王知信入朝后，历左龙武军兵曹参军、右神武军将军、大将军、右武卫上将军等职，以卫尉卿致仕，最终于咸通十一年（870）去世［27］。根据《王循墓志》，王承宗之女王循，适于李承鼎之子李景裕，大和八年（834）去世［28］。《王承宗季女墓志》记载，王承宗季女大和三年（829）去世，年仅15岁。由此来看，王承宗还应有一个次女。另外，王承荣之女适于义武军节度使陈君赏［29］。

王承宗之后，王武俊家族已经失去成德镇的统治地位，王知信之后可考者仅有其四子，据《王知信墓志》记载，其四子为：“长曰修古，次曰存古，次曰虔古，次曰殷古。”［30］

通过以上考述，王武俊家族由路俱开始进入内地任职，官至左金吾卫将军；建中三年（782），王武俊取代李宝臣家族，成为成德镇的统治者。其后，王士真、王承宗先后继任成德军节度使，直至元和十五年（820）王承元放弃割据。王武俊家族统治成德镇长达38年。王承元归顺朝廷之后，王武俊家族也逐渐没落，淡忘于历史长河之中。

图2　王武俊家族世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