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文化：《驯豹图》复原心得

图4　《驯豹图》（临摹作品）

第一，通过广泛接触墓室壁画，对唐代壁画特点有了深入的了解。长安、洛阳是唐代“两京”重地，在其周围有大量文化遗存。而陕西又是唐代墓室壁画的集中地，有1000多平方米的原始墓室壁画，居全国之首。在参赛过程中，通过实地参观，聆听专家讲座等，笔者深深感受到唐代壁画艺术的辉煌、博大和精深。唐是中国古代的鼎盛时期，在有唐一代的近300年历史中，社会各方面都有了新的发展和尝试。从《驯豹图》《狩猎出行图》《牵犬架鹞图》《打马球图》和《客使图》等壁画可知，唐代狩猎活动十分频繁，民族关系大发展，政治经济、文学艺术等极为鼎盛。此外，唐人“事死如事生”的丧葬观念使唐墓壁画较为真实地反映了多个方面的现实生活场景，极大地拉近了我们与唐代墓室壁画的对话距离。应该说，唐代壁画最显著的特点是贴近生活，突出了“人”的地位。

第二，制作工艺讲究复杂，绘画技法丰富多样。唐墓壁画距离我们有千年之久，要进行临摹和复原，必须要了解一些有关唐代墓室壁画的制作工艺和流程。对于这次的复原，其实也不能完全做到，只能在现有资料下尽可能地补全画作。唐代墓室壁画制作讲究，制度严格，一般按照“一朽（起稿）、二落（勾线）、三成（敷色）”三个步骤进行，在原始壁画中我们可清晰地看到留有许多的起稿线；唐人还采用较多的绘画技法，诸如单线平涂、勾线工染、界画贴金、没骨法、凹凸法、铁线描等，体现了制作墓室壁画的精心。唐代壁画使用颜料也很讲究，大多是不变色的矿物质颜料，有些颜料还是从国外进口而来的。另外，绘制壁画的墙体也很讲究，一般由支撑体（夯土或砖墙）、地仗层（加麦秆的细泥）、白灰层（加麻纤维的白灰）构成，所以有很稳定的结构。

第三，了解壁画保存状况，依实补全壁画缺失。为了更准确、更完善地补全壁画中缺失的部分，笔者查阅大量有关唐懿德太子墓壁画出土和保存情况以及一些壁画研究成果，走访了许多专家，实地观察了原始壁画和复原壁画，获得了许多信息，如画面上残留的起稿线、壁画在地下的自然残损、壁画在发掘时的损毁情况以及壁画在揭取、保存、修复中人为干预等；如依照考古资料和研究成果得知，牵豹人服饰皆为黄色的圆领或双翻领窄袖却袴长袍，因此笔者在临摹复原时，便将褪去的黄色予以复原。再比如第一人所牵的猎豹，其头、胸、前腿部分以及花树都已无法看清，笔者在复原时依据相关资料将残缺部分予以补全。

第四，尊重珍惜历史文化，努力学习传统技艺。临摹复原壁画，是继承和学习传统文化活动中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现代美术和艺术形式使我们距离古代的传统文化越来越远，而我们的艺术之根恰恰就在这逐渐消失的图画中。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来保护和珍爱它，从中汲取丰厚的文化养分，从而使我们的民族文化保持传承，经久不衰。临摹复原壁画，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取舍？古代壁画历经的年代太久，上面的信息多而繁杂，所以我们在绘画时首先应该尊重历史，尊重原作；其次，取其精华，剔除杂乱，但不可随意添加，自我创作；最后，还要尽最大可能多地保留最原始的信息。（图4）

总之，作为民族文化瑰宝的唐墓壁画像一幅幅老照片，为我们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唐代社会生活的风貌。这些珍贵的民族文化遗产丰富、厚重，是我们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源，我们只有静下心来潜心研究，才能将之发扬光大，才能带给我们无尽的收获。

注释

［1］《丝路画语——第二届唐墓壁画珍品临摹大赛》：2015年4月至12月由中国国家画院、陕西省文物局、西安美术学院主办，陕西历史博物馆承办，陕西省美术家协会、乾陵博物馆、昭陵博物馆协办。

［2］《旧唐书》卷八十六《高宗中宗诸子》，中华书局，1975年，第2835页。

［3］陕西省博物馆、乾县文教局唐墓发掘组：《唐懿德太子墓发掘简报》，《文物》1972年第7期。

［4］王仁波：《唐懿德太子墓壁画题材的分析》，《考古》1973年第6期。

［5］万芳：《唐代胡俑“袍”的领型》，《乾陵文化研究》（四），三秦出版社，2008年，第127页(www.xing528.com)

［6］申秦雁：《唐墓壁画中“挝”及其流变》，《乾陵文化研究》（三），三秦出版社，2007年，第87页。

［7］樊英峰、王双怀：《线条艺术的遗产：乾陵陪葬墓石椁线刻画》，文物出版社，2013年。

［8］李国珍：《大唐壁画——唐昌东》，陕西旅游出版社，1999年。

［9］罗建福：国家一级工艺美术师，曾参与乾陵陪葬墓的壁画复原工作。

［10］冀东山主编：《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唐墓壁画卷》（分卷主编申秦雁），三秦出版社，2006年，第238页。

［11］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唐永泰公主墓发掘简报》，《文物》1964年第1期。

［12］侯晓斌：《乾陵陪葬墓“狩猎类”文物浅析》，《乾陵文化研究》（四），三秦出版社，2008年，第505页。

［13］蔡昌林：《唐墓壁画中的动物》，《唐墓壁画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三秦出版社，2006年，第278页。

［14］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乾陵博物馆编著：《唐懿德太子墓发掘报告》，科学出版社，2016年，第122页。

（侯莹，陕西科技大学设计与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