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后期,润笔的种类渐趋多样。除了作为金属货币的铜钱被用来充当润笔,绢帛马匹等实物作为润笔的情况也越来越多。
沿袭了唐前期的传统,在唐后期,金属货币依然被用作昂贵的润笔钱。最为典型的便是韩愈。韩愈有“文起八代之衰”的美誉,却因生前替人广作墓志文而得“谀墓”之名,为后世诟病。刘禹锡在《祭韩吏部文》中肯定了韩愈“手持文柄,高视寰海。权衡低昂,瞻我所在。三十余年,声名塞天”的文坛领袖地位,也指出其大肆收取润笔,“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价,辇金如山”[20]。《唐才子传》载,河朔刘叉旷达行侠,“闻韩吏部接天下贫士,步而归之”,见韩愈“润笔之货盈缶”“案上金数斤”[21]。再如,吐突承璀请立圣德碑时,奏请学士司勋员外郎知制诰李绛撰碑文,称“臣已排比一万贯钱,充送撰文学士”[22]。
唐后期文人的润笔不仅限于货币,常见的润笔还有绢帛、马匹等实物。在唐后期,绢帛依然是润笔的重要组成。韦贯之为尚书右丞,“长安中争为碑志,若市买然。大官萃其门,如市至有喧竞”[23],“裴均子持万缣请撰先铭”[24]。缣即为双丝细绢。韩愈奉敕撰平淮西碑文,帝“以碑本赐韩弘等”,韩弘“寄绢五百匹”[25]与韩愈充人事。李德裕“为宰相撰碑所悉”,张仲武送书四纸并信物等,李德裕“以仲武之情不可全阻”,“量受一千匹”[26]。杜牧撰韦丹遗爱碑文,获“人事彩绢三百匹”,“广受丝帛”[27]。司空图受王重荣父子雅重,“尝为作碑,赠绢数千”[28]。由此可见,绢缣丝帛常被用作润笔,且所赠予的数量往往也是成百上千之数,十分可观。除了绢帛,马匹也常被用来作为润笔。陆贽为田绪亡父承嗣撰遗爱碑文,田绪寄“马一匹并鞍、绢二千匹”[29]。韩愈为王用撰神道碑文,王用之子王沼以“马一匹并鞍衔及白玉腰带一条”[30]为润笔相赠。裴度修福先寺立碑,皇甫湜“援笔立就”碑文,裴度先“遗以车马,缯彩甚厚”,皇甫湜不满所赠之薄,裴度后才“笑酬以绢九千匹”[31]。在有关唐代文人润笔的材料中,常可以看到车马、马匹配鞍鞯等被用作润笔之物。(www.xing528.com)
综上所述,唐前期受“钱帛兼行”政策的影响,金帛兼给是赠予润笔的主要方式。唐后期,绢帛马匹等实物被用作润笔的情况明显增多,或许与两税法后“物贱钱贵”的现象不无关系。到了五代十国时期,金属货币逐渐取代了绢马等实物,成为了润笔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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