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者认为：“金文王是公元7世纪时朝鲜半岛新罗国国王金真德之太子，他于唐太宗贞观末年来华，他的下落成为韩国历史上的一大疑案。”文中认为金文王墓可能位于今湖北京山［24］。其实，据前文所述，金文王并非金真德之太子，而是文武王金春秋之第三子，于贞观末年及显庆元年两次朝唐。他的下落也并非韩国历史上的疑案，而是逝世于新罗庆州。
金文王卒于665年，其兄金仁问时年37岁，因此推测金文王去世时仅30多岁，其第一次出使唐朝被封为左武卫将军时尚不足20岁［25］。据《三国史记》载：“（文武王五年春二月）伊餐文王卒，以王子礼葬之。唐皇帝遣使来吊，兼进赠紫衣一袭，腰带一条，彩绫罗一百匹，绡二百匹。”［26］由此可知，金文王是在伊餐任上去世的，此时新罗王正是其长兄金法敏，新罗王室以王子的礼节为其举行了葬礼，想必非常隆重。更重要的是，唐高宗也派遣使者前来吊祭慰问，赠送甚厚，这或许是因为其在两次朝唐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此外，在乾陵64尊蕃酋像中，其中位于东侧蕃酋像群东南角的石像，从其服饰等考察，应为新罗人形象。有学者进一步推测，这尊石像应为金法敏［27］。拜根兴先生通过梳理这一时期新罗遣唐使者的资料后认为，新罗王金春秋、金法敏、金政明、金理洪、金兴光以及新罗使者金仁问，皆有可能列名于乾陵蕃酋像中，但在目前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尚不能最终确认［28］。而经过前面的分析，我们认为，金文王作为唐高宗时期唐罗关系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也有列名于唐乾陵蕃酋像群的可能。
注释
［1］《旧唐书》卷一九九上《新罗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5335—5336页。
［2］《新唐书》卷二二〇《新罗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6203页。
［3］《资治通鉴》卷一九九《唐纪十五》，中华书局，1956年，第6265页。
［4］（宋）王钦若等编纂，周勋初等校订：《册府元龟》（校订本）卷九七四《外臣部》褒异，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06年，第11275页。
［5］（高丽）金富轼著，孙文范等校勘：《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真德王纪》，吉林文史出版社，2003年，第70—71页。
［6］《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太宗王纪》，第72页。
［7］《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太宗王纪》，第64—78页。
［8］（高丽）一然著，权锡焕、陈蒲清注译：《三国遗事》卷一《纪异上》，岳麓书社，2009年，第83页。
［9］《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真德王纪》，第70页。
［10］《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真德王纪》，第70页。
［11］《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真德王纪》，第70页。
［12］《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真德王纪》，第71页。
［13］《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真德王纪》，第72页。(www.xing528.com)
［14］拜根兴：《七世纪中叶唐与新罗关系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第30页。
［15］《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太宗王纪》，第71页。
［16］《册府元龟》（校订本）卷九七〇《外臣部》朝贡第三，第11232页。
［17］《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太宗王纪》，第71页。
［18］《三国史记》（校勘本）卷四十四《金仁问传》，第508页。
［19］《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三十八《职官志上》，第453—454页。
［20］《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太宗王纪》，第74页。
［21］《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三十八《职官志上》，第454页。
［22］《三国史记》（校勘本）卷六《文武王纪上》，第81页。
［23］《三国史记》（校勘本）卷五《太宗王纪》，第77页。
［24］刘盛佳、宋传银：《公元7世纪新罗金文王墓地考》，《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4期。
［25］金仁问生于628年，卒于694年，享年66岁。648年金仁问20岁，同年其弟金文王随同父亲金春秋朝唐，则金文王尚不足20岁。参见《三国史记》（校勘本）卷四四《金仁问传》，第508—510页。
［26］《三国史记》（校勘本）卷六《文武王纪》，第83页。
［27］樊英峰：《乾陵61蕃臣像补考》，《文博》2003年第3期；张鸿杰：《乾陵“六十一蕃臣像”衔名订补》，《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3期；赵斌：《刍议唐乾陵六十一蕃臣像中的新罗人》，《丝绸之路》2010年第24期。
［28］拜根兴：《唐朝与新罗往来研究二题——以西安周边所存的石刻碑志为中心》，《当代韩国》2011年第3期。
（田有前，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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