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拿破仑总体上已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反法联军的一切行动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进行。他发现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决定迎战,发现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完全没有做好支援其友军的准备。因此,他遇到了孤立无援的普军并击败了他们。如上文中所述,拿破仑总体上做到了他期望自己做到的。现在,他只需要继续完成前一天早上给米歇尔·奈伊和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信中所提到的最初的计划,并且让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率第三军和第四军及足够的骑兵确定普军的撤退方向。他自己将率第六军和帝国近卫军与米歇尔·奈伊会合,迅速进攻英军。
世界上任何延误都是没有理由的。如上所述,拿破仑并不是非得动用全部兵力才能取得利尼战役的胜利。他打算亲自率领的部队都是生力军,或者说大部分是生力军。第六军没有参加过任何战斗;帝国近卫军大概损失了一千人,虽然没有参加过激烈的战斗,但取得了显著的成功。同样,骑兵虽有损失,但无足轻重。米歇尔·奈伊同样拥有大量的生力军。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的第一军没有参战,列斐伏尔·德努莱特的轻骑兵师也没有参战,只有艾蒂安·德谢勒曼重骑兵四个旅中的一个旅参加了夸特布拉斯战役。因此,这支强大的法军几乎都是由生力军组成的,拿破仑可以立刻派他们进攻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杂牌部队。1815年6月17日上午,天气晴朗。不管普军撤向了何处,至少目前不在此处。我们再说一遍,法军没有理由不及时利用利尼战役带来的短暂优势。现在,英荷联军与友军分离。进攻这样的军队,法军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但本书可以更深入地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尽管利尼战役结束后的早上法军在形势上占优,但本书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这一优势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首先,拿破仑的确战胜了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但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军的延误和米歇尔·奈伊违背命令让拿破仑无法获得他所期待的法军左路的援助。其次,本书看到拿破仑没有调整行动方案以适应这一形势的变化。当普军在利尼高地上部署时,拿破仑没有进攻普军,因为当时整个法军左路还无法掩护主力部队的推进。在法军集结时,拿破仑无法给予普军毁灭性的打击。而如果米歇尔·奈伊聪明且勇敢地遵从拿破仑的命令,并且能够[1]派大量兵力取道通往那慕尔的公路从后方进攻普军,那么一定会完胜普军。最后,没有米歇尔·奈伊的支援,拿破仑没有获得原本可以获得的胜利。由于第一军出乎意料的出现,拿破仑直到很晚才发起最后的进攻。这时,他已无法利用形势上的优势。
拿破仑非常清楚,利尼一战,他没有击垮普军。他也完全明白,自己实际上获得的胜利与米歇尔·奈伊派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军支援,甚至派一万人来支援的情况下取得的胜利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值得注意的是,拿破仑竟然没有最大化利用这一不完整的优势。不过,这也需要他付出最多的体力、耗费最多的精力。
不知拿破仑发现与否,1815年6月17日上午,他同样面临一个巨大的机遇。由于普军军官的疏忽,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没有及时收到利尼战役的结果,仍然待在距布莱仅六英里的夸特布拉斯,而此时他的前方和侧方都会受到攻击。同时,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仍然未能集结全部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法军完全可以在普军重新组织残部、支援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之前进攻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在上文,我们看到,拿破仑有很多高效的方法来发动这样的进攻。米歇尔·奈伊部完全可以与拿破仑的部队协同行动。米歇尔·奈伊可以从前方进攻英军,而拿破仑率第六军和帝国近卫军沿那慕尔到夸特布拉斯的公路直接攻击英军侧方。天蒙蒙亮时,即1815年6月17日4时,部队可以从布莱出发。1815年6月17日7时前,它们能够到达夸特布拉斯。那么,拿破仑如果全力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就极有可能全歼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这部分部队。此时,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远离友军,并且身处平地,极易受到攻击[2]。此外,拿破仑不需要犹豫要不要进攻,并且立刻进攻英军压根没有什么风险。而且事实上拿破仑有机会给英军致命的一击。
但拿破仑让这个机会溜走了。迄今为止我们看到的拿破仑依然积极、睿智、充满活力,但1815年6月17日上午,他的表现似乎不尽如人意。他很可能太过疲惫,这一点我们无需吃惊。1815年6月12日3时30分,拿破仑离开巴黎;1815年6月16日23时赢得利尼战役后,他在弗勒吕休整。其间,他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管是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还是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都没有拿破仑这样的压力。拿破仑夜以继日地行军、工作。当时,他要做最重要的决定,承担最大的责任,这自然会影响到他的身体。拿破仑深感疲惫,不得不推迟执行下一步的计划。此外,他未能确认当时的形势。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当时所拥有的巨大优势时,已经为时过晚。安托万·亨利·约米尼男爵体谅地说:“拿破仑确实竭力不让自己如此倦怠,但我们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资料。”[3]
拿破仑浪费了1815年6月17日上午的大部分时间。拿破仑说,他希望从米歇尔·奈伊那里听到法军左路行动的结果,但米歇尔·奈伊认为拿破仑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擅自把第一军从自己的军队中调走[4],所以拒绝向拿破仑报告。拿破仑的副官查尔斯·约瑟夫·弗拉奥将军1815年6月16日早上给米歇尔·奈伊送信并且当天都待在米歇尔·奈伊那里。1815年6月17日8时左右,查尔斯·约瑟夫·弗拉奥将军返回拿破仑那里并带给他夸特布拉斯战役的第一个消息。查尔斯·约瑟夫·弗拉奥将军同时说,米歇尔·奈伊并不知道利尼战役的结果[5]。于是,让·德迪乌·苏尔特写了急报[6]给米歇尔·奈伊,告诉他普军已经被击溃,而且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正在通往那慕尔和列日的公路上追击普军。接着,让·德迪乌·苏尔特告诉米歇尔·奈伊,拿破仑将前往布莱。英军似乎不可能对米歇尔·奈伊有所不利,但如果英军真的有所行动,拿破仑会直接进攻英军。之后,拿破仑对1815年6月16日米歇尔·奈伊未能率全部兵力行动做出了评价。最后,让·德迪乌·苏尔特命米歇尔·奈伊攻占了夸特布拉斯,但米歇尔·奈伊如果无法完成这一任务,就要立刻说明原委,拿破仑会亲自进攻夸特布拉斯,而米歇尔·奈伊应从前方进攻敌军。相反,如果夸特布拉斯只有敌军的后卫部队,米歇尔·奈伊必须要进攻夸特布拉斯并占据那里的有利位置。让·德迪乌·苏尔特同时要求米歇尔·奈伊告诉拿破仑他的各个师的确切位置,以及在米歇尔·奈伊前方发生的一切。
从下面这段话我们看到,法军指挥部当时没有策划什么重要的行动。
今天我们要暂停战斗,以补充弹药、等待落伍的士兵及召回分派出去的队伍。就按以上内容下达命令;看一下是否所有伤员都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并被送回后方;我们听到抱怨说,野战医院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
让·德迪乌·苏尔特给米歇尔·奈伊的这封急报写于1815年6月17日8时左右[7]。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拿破仑理所当然地认为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早已听说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战败的消息,并撤向了布鲁塞尔,只留下一支后卫部队坚守夸特布拉斯。拿破仑如果知道真相[8],一定会立刻进攻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确实,拿破仑这样推测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行动并无不妥。他完全可以期待从法军左路指挥官米歇尔·奈伊那里得到有关夸特布拉斯准确全面的信息。上文中已经说过,米歇尔·奈伊本应该准备一份关于1815年6月16日晚上夸特布拉斯战斗的报告,并立刻将其送到法军指挥部。此外,米歇尔·奈伊本应该告诉拿破仑,1815年6月17日上午,夸特布拉斯仍然有大量英军。拿破仑的倦怠让人无法原谅,米歇尔·奈伊没有及时报告夸特布拉斯的形势也不能成为拿破仑没有及时进攻英军的理由。是否该进攻英军并不取决于米歇尔·奈伊关于形势的报告。不管米歇尔·奈伊报告什么,当务之急是尽快让预备军与左路会合,并立刻进攻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英军。
1815年6月17日上午,让·德迪乌·苏尔特似乎没有给予拿破仑什么帮助。让·德迪乌·苏尔特如果是一个能力出众、行动高效的参谋长,那么一定会在当天早上拿破仑露面时准备好他需要的所有信息。而事实上,1815年6月17日大约20时,拿破仑仍对夸特布拉斯的战事一无所知。他一直等待米歇尔·奈伊在适当的时间将1815年6月17日8时命令中所要求的信息反馈给他;他认为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已经听说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战败的消息并因此撤退;他悠闲地视察着战场,与将军们大谈政治[9]。拿破仑丝毫没有激励下属的激情和斗志。在经历超强度的工作后,他实际上很容易感到疲惫。对普军一战并不完美,这更要求拿破仑要争分夺秒,不能错过每一个机会。但尽管如此,拿破仑仍然有意地推迟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然而,1815年6月16日10时,原本要与米歇尔·奈伊会合的洛博伯爵乔治·穆顿[10]的军被派往通向那慕尔公路上的马尔拜,帝国近卫军和约翰·巴普蒂斯特·米约的胸甲骑兵1815年6月16日11时被派往马尔拜。1815年6月16日中午,有报告称英军仍在夸特布拉斯。之后,拿破仑给米歇尔·奈伊下达了另一个命令[11],要求他进攻夸特布拉斯的英军,并且告诉他自己现在正率军前往马尔拜以支援他的行动。因此,拿破仑最终实施了给米歇尔·奈伊和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信中所提到的战斗计划。拿破仑指挥的一个预备军前去与米歇尔·奈伊指挥的左路会合,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指挥的右路被派去追击战败的普军。第二军约翰·巴普蒂斯特·吉拉尔师在战斗中伤亡惨重,约翰·巴普蒂斯特·吉拉尔本人也受重伤。于是,这个师就地留下,照顾伤员。
那慕尔
拿破仑一定认为,普军如果战败,就会撤向那慕尔和列日方向的大本营,利尼战役的情形更加深化了他的这一想法。拿破仑注意到,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留下了大量兵力来保护与那慕尔及通往让布卢公路的联络通道,而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也期待普军第四军能从让布卢公路上赶来。拿破仑推测,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如果在瓦夫尔或者鲁汶建立新的大本营或者第二个大本营,或者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想放弃守卫自己与大本营的联络通道以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与英军合作,他一定会将军队左翼部署在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位置上,一个在战斗中他能用到普军左翼的位置上[12]。拿破仑的这一推测是非常合理的。约翰·冯·蒂勒曼军所处的位置让他无法支援齐藤和路德维希·冯·皮尔希的军。这似乎意味着,如果有需要,普军的这两个军会依赖英军的支援,而这也证实了拿破仑的假设,即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和奥古斯特·威廉·安东·奈特哈特·冯·格奈泽瑙愿意冒部分普军可能战败的风险,在只有友军才能支援的地方迎战,而且他们无意放弃在那慕尔和列日的大本营。除上述考虑之外,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和奥古斯特·威廉·安东·奈特哈特·冯·格奈泽瑙也一定认为,更换大本营一定既危险又麻烦[13]。
我们也要记住,在1815年6月16日午夜之前,普军一直占据布莱村和松布雷夫村。所以,战后普军两个战败的军如果沿夸特布拉斯到那慕尔的公路撤向那慕尔,就不会遇到任何阻挡。分析家们可能会质疑,战败的普军是否有必要穿过该公路;或者如果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命全军撤往那慕尔[14],那它们是否还会穿过该公路。
因此,法军指挥部的人普遍认为普军已经撤往那慕尔方向[15]。1815年6月16日早上,让·德迪乌·苏尔特派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率骑兵军的一个师前往通向那慕尔的公路,并在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军的一个旅的帮助下确认了普军已经撤向那慕尔这一事实。1815年6月16日8时前,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报告说在那慕尔公路上的勒马泽[16]缴获了普军一个炮台并俘虏了一些士兵。根据这一消息,让·德迪乌·苏尔特告诉米歇尔·奈伊,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正在通往那慕尔的公路上追击普军。
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
然而,奇怪的是,法军竟然没有派人侦察蒂利和瓦夫尔方向[17]。其中一部分原因是隶属于第三军和第四军的骑兵师本应执行这一任务,但前一天的任务已让他们筋疲力尽,而最靠近布莱的第六军没有骑兵师,其他骑兵部队都在布莱的右侧。从某种程度上讲,以上事实似乎可以解释这一让人无法原谅的疏忽。法军有大量骑兵,本可以派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前往瓦夫尔,这就像派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前往那慕尔一样简单。普军即可能经过通往瓦夫尔的道路,也可能经过通往蒂利的道路。当然,尽管战败,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也一定有可能努力保住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联络通道,尤其是考虑到普军第三军和第四军毫发未伤,这占普军总兵力的一半,拿破仑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法军未能侦察通往那慕尔的公路以北的乡村是不可原谅的。这一疏忽首先要归咎于拿破仑本人,因为他本应该在1815年6月17日早上命让·德迪乌·苏尔特处理这一问题,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让·德迪乌·苏尔特虽然应该自行派人侦察,但忽略了这一点,这说明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参谋长。但拿破仑似乎对让·德迪乌·苏尔特的行为并无不满,因此法军未能确认普军两个战败的军是否已向瓦夫尔方向撤退要最终归咎于拿破仑。拿破仑的疲惫同样不能成为他在这一问题上犯错的借口或理由。拿破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命令一个骑兵军官在特定方向上侦察,他之所以没有下达该命令是因为他坚信这种侦察是徒劳的,因为他实际上确信普军已向东撤向了他们的作战基地。上文中已指出,本书确实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事实。但这可能不是事实。如果最终证明这不是事实,拿破仑的作战计划就应该进行实质性调整,因为普军两个战败的军如果往瓦夫尔方向撤退,他们就可以轻易地与另外两个未参战的军会合。除了与英军会合,他们不会有别的目标,而英军一定会从夸特布拉斯撤向布鲁塞尔。
离开战场前往马尔拜之前,也就是1815年6月17日大约12时,拿破仑将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召来,并下达了口头指令。从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报告在那慕尔公路上缴获普军火炮、俘虏普军士兵到现在进一步的消息并没有传来。起初,拿破仑仅仅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率第三军和第四军及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和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的骑兵追击普军。本书现在给出的是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叙述,他说:“我回答皇帝道[18],1815年6月16日22时,普军已经开始撤退。当时我军分散在平地上,擦拭火炮,准备伙食。将士们当天不希望被派去行军。我军可以动身时,已经耽误很久了。普军早在我军动身前十七个小时甚至十八个小时就已开始撤退。尽管骑兵的报告没有明确指出普军大部队的撤退方向,但很明显他们正往那慕尔撤退。所以在追击普军的过程中,我竟然发现自己远离了皇帝,我已经脱离了皇帝的行动范围。”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接着说:“上述发现没有及时报告皇帝。皇帝再次发来命令,让我进一步弄清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的撤退路线。他说,‘如果英军在苏瓦涅森林[19]的南侧’,他本人将进攻英军。追上普军后,我要一举歼灭普军,而且我必须通过普军已被肃清的道路[20],即那慕尔到夸特布拉斯的公路与皇帝联系。”
苏瓦涅森林
很明显,上面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提出的异议没有得到重视。1815年6月16日,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两个军承担了大部分战斗任务。在战后的那个上午,它们必然需要好好休息。军中的生力军被要求参加马上要开始的对英作战。因此,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抱怨的在开始追击普军时出现的延误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整个战斗计划得到修改。如果没有出现延误,法军确实很有可能及时、迅猛地追上战败的普军。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如上所述,拿破仑改变战斗计划,率几乎由生力军组成的大部队进攻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并让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率约瑟夫·勒内·旺达姆的军和艾蒂安·莫里斯·热拉尔的军留下监视英军,但拿破仑没有打算这样做。此外,如拿破仑和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此时所想,如果普军真的撤向其大本营,那么没有及时追击普军就不是一个严重的问题[21]。
因此,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如果沿那慕尔方向追击普军,就会“发现自己远离皇帝,并且超出了皇帝规定的行动范围”。从某种程度上讲,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不可避免地会有这种异议,而他提出这种异议表明,他是多么不适合独立指挥军队。他只要稍作思考就会确认,指派给他的这个任务无法指派给其他任何人,而这一任务又必须有人完成。因此,他应该精神抖擞地完成这明显属于他的任务而非公开摆出一副吹毛求疵的样子。
以上就是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承认的自己在1815年6月17日收到的命令。在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所写的战争手册中,他一次次表明,第二天前[22]他未收到拿破仑或让·德迪乌·苏尔特的任何书面命令。因为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正式、明确地做出否认,并得到了广泛认同,所以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给出的表述[23]受到了广泛质疑。在滑铁卢战役结束后的近三十年时间里,分析家们普遍误解了拿破仑指派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任务。威廉·西博恩上尉的书写于1844年,万·洛本·泽尔斯的书写于1849年,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书面命令的存在。现在,本书马上会展示这个书面命令。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故意隐瞒了这个书面命令。毫不夸张地说,这让分析家们对战争中拿破仑的行为普遍持否定的看法。
拿破仑给予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口头命令明显是基于他对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已撤向那慕尔的推测。在下达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这些口头命令后不久,拿破仑收到了[24]约翰·巴普蒂斯特·伯顿的报告[25],其大意是根据当地居民的指引,他继续向让布卢推进。1815年6月16日9时,他发现了一支约两万人[26]的普军。看起来普军没有向那慕尔撤退。因此,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确认普军要撤向何处及普军的意图。现在看来,肯定要从让布卢派人追踪普军并获知普军的动向和意图。因此,在让·德迪乌·苏尔特暂时离营的情况下,拿破仑向伯特兰口授了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命令[27],内容如下:
你要率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的骑兵军、第四军的轻骑兵、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的骑兵军、弗朗索瓦·安托万·泰斯特的师及第三步兵军和第四步兵军向让布卢推进。弗朗索瓦·安托万·泰斯特的师是从他所隶属的军中分出的[28],你尤其要注意。
你必须在那慕尔和马斯特里赫特方向[29]侦察并追击普军。要侦察普军的行军情况,并告诉我他们的动向。这样一来,我可以揣测他们的意图。
我会将指挥部移至夸特布拉斯。今天上午,英军仍在夸特布拉斯。那慕尔公路上的普军已经被肃清,我们将通过该公路直接联系。如果普军已经撤离那慕尔,你要写信给在查尔蒙特的第二师指挥官,让他在查尔蒙特集结帝国近卫军的几个营及火炮连占领那慕尔。他会让一个陆军准将指挥这些部队。
你要刺探普军的意图,这是非常重要的;确定普军打算与英军分离,还是仍然想与英军会合,试图发动另一场战斗来保卫布鲁塞尔和列日。不管是哪种情况,你的两个步兵军必须一直集中在一里格的范围内,并且每晚都要占据一个好的军事位置。这些位置要拥有好几条撤退路线。立刻派出骑兵与指挥部联系。
少将让·德迪乌·苏尔特不在,皇帝口授
大元帅伯特兰[30]执笔
1815年6月17日于利尼
这封信不但在口吻上与之前的口头命令大不相同,里面派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任务也与之前的命令完全不同。
之前的口头命令清楚说明了事情发生的地点,而这封信却没有如此确定。显然,在让布卢发现普军一个军的消息让拿破仑极其震惊,因为这很可能意味着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并没有撤向那慕尔。信中两次提到,拿破仑怀疑普军的意图,而且现在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主要任务是[31]确认普军的意图。信中明确说明了拿破仑预想到的危险,明确警告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普军的意图可能是与英军会合,试图发动另一场战斗来保卫布鲁塞尔。普军的确打算这样做,而且做到了。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需要探明的主要是,普军是否试图与英军会合。由于之前拿破仑告诉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如果英军在苏瓦涅森林的南侧”,他将进攻英军[32]。所以在此战中,对拿破仑而言,普军是否与英军会合非常重要。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如果发现普军向北撤退就是为了与英军会合,就只能自己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他可能会进攻普军,从而有效地阻止普军实现这一目标;也可能尽快返回主力部队;或者采取措施,与主力部队协同行动。拿破仑不可能提前知道事情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因此,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完全需要自己判断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元帅收到这封信时,正安排部队出发。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动身前往让布卢。约瑟夫·勒内·旺达姆直到1815年6月17日14时才出发。一小时后,艾蒂安·莫里斯·热拉尔离开利尼。1815年6月17日14时左右,雨势渐急,路况很快变得糟糕。当天晚上,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与麾下的两个步兵军到达让布卢后未能再前进,这里距圣阿曼达[33]不到八英里。然而,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的骑兵被部署在索沃涅尔以收集情报。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所率的部队有三万三千三百一十九人,武器配备齐全,其中四千四百四十六人是隶属于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和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军[34]的骑兵。拿破仑亲自率领第三军约翰·西梅翁·多蒙的轻骑兵师,但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保留了第四军莫里的轻骑兵师,大约一千五百人。也就是说,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共有六千名骑兵。
1815年6月17日22时,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于让布卢给拿破仑写了一封信[35],信中似乎表明他至少部分明白了自己任务的实质。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说,在他看来,普军已经穿过索沃涅尔,而他的骑兵,即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骑兵现在才到达索沃涅尔。在索沃涅尔,普军分成了两路,一路在萨尔瓦隆尼亚踏上了前往瓦夫尔的道路,另一路去了通向马斯特里赫特的公路上的佩尔韦。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接着说:“人们可能猜测,一路普军将与英军会合,中路的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将撤往列日,拥有炮兵的另一路已经撤往那慕尔。当天晚上,约瑟夫·伊西多尔·埃克塞尔曼斯奉命向萨尔瓦隆尼亚派出六个分遣队,并且向佩尔韦派出三个分遣队。根据这些分遣队的报告,如果普军大部队正撤往瓦夫尔,我会在该方向上追击普军,以阻止其占领布鲁塞尔,并将其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隔离。相反,如果他们报告说,普军主力已经前往佩尔韦,我会亲自前往佩尔韦追击普军。”
从这封信可以看出,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已经理解自己要完成的任务的实质。然而,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说他在瓦夫尔方向追击普军大部队的目的是阻止普军占领布鲁塞尔时,这表明他明显没有理解问题的实质。从让布卢到瓦夫尔,或者在瓦夫尔方向的任何行动,都不可能阻止在瓦夫尔的普军前往布鲁塞尔。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称他前往瓦夫尔的目的是将普军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军队隔离,我们必然会将其理解成,他的意思是瓦夫尔和佩尔韦的方向不同。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普军向北撤退而非向东撤退,他会向北追击而非向东追击。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拥有大量骑兵,他既然说有自己的目标,那么肯定没有理由怀疑一部分普军已经撤向瓦夫尔,并意图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军队会合。那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二天上午侦察自己的左侧并确认这些事实呢?
暂且不谈在让布卢的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和法军右路,现在我们再回到拿破仑身上。之前谈到拿破仑时,他正要率由第六军、帝国近卫军及一些骑兵组成的预备军前往夸特布拉斯。我们看到,拿破仑一次次给米歇尔·奈伊下达命令,催促他进攻夸特布拉斯,但米歇尔·奈伊按兵不动[36]。查拉斯中校认为[37],按照1815年6月17日8时的命令,米歇尔·奈伊一定已经告诉拿破仑他的前方仍有大量英军,但查拉斯中校的这一说法没有任何证据。批评拿破仑未能在当天早上及时行动后,查拉斯中校并不认为,米歇尔·奈伊没有回复1815年6月17日8时的急报,从而导致拿破仑在1815年6月17日中午给米歇尔·奈伊再次发出更具强制性的命令。他认为,拿破仑派出的侦察骑兵回来报告说英军在夸特布拉斯,于是拿破仑再次下达命令。如果需要进一步证明米歇尔·奈伊没有回复1815年6月17日8时的命令,那么在1815年17日中午下达的命令中没有提到米歇尔·奈伊的回复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事实上,米歇尔·奈伊直到看到拿破仑亲率的军队在那慕尔公路上前进时才派出骑兵,而且是拿破仑自己的副官[38]命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的第一军向前追击英军。事发时间是1815年6月16日13时左右。
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已经在夸特布拉斯集结了约四万五千人。其他军队在尼威尔和布赖纳-勒孔代。1815年6月17日10时以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一直悄悄地撤军,而米歇尔·奈伊并未阻拦[39]。米歇尔·奈伊很可能并不知道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在做什么。但米歇尔·奈伊麾下大约有四万人,其中两万五千人未参加过任何战斗。如果米歇尔·奈伊猛攻英军,很难说英军将遭遇何种损失。与前一天的表现相比,米歇尔·奈伊在1815年6月17日的表现更应该受到谴责。他不但没有睿智地配合拿破仑的行动[40],而且公然违背了拿破仑的命令。
在夸特布拉斯,刚刚骑马从利尼赶来的拿破仑再次跨上马背[41],亲自率军追赶英军。现在,拿破仑看到,而且是非常愤怒地看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好的战机。他迁怒于米歇尔·奈伊,因为米歇尔·奈伊没有遵从命令[42],没有确认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撤军这一事实,没有立刻通知自己并急速追赶英军。拿破仑的疲惫似乎顿时消失。1815年6月17日下午,拿破仑的表现就像在1815年6月15日那天一样,他凭自己的体力和斗志,极大地鼓舞了自己的将士们。有关拿破仑1815年6月17日下午的情况,本书有两个目击者。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在其自传[43]中这样说道:“皇帝发现我在夸特布拉斯的前方,并用极其懊恼的语气对我说了下面的这些话,这一直让我难以忘却。‘法兰西被毁掉了!来吧,我亲爱的将军,指挥这支骑兵,狠狠地打击英军的后卫部队。’皇帝一直统率着先头部队。从热纳普出来时,他甚至参加了一次骑兵冲锋。”
《滑铁卢的拿破仑》一书的作者是帝国近卫军的一个炮兵军官。在战斗中,他一直都在拿破仑身边。他是这样说的[44]:“1815年6月17日,人们一定需要一个见证人来见证法军的行军速度多么快,从而了解拿破仑在亲自指挥军队时,是如何让军队充满斗志的。法军的急行军更像一场越野比赛,而不是追击撤退的敌军。法军第一排是帝国近卫军的六门骑兵火炮,由指挥部的骑兵中队运载。它们向密集的敌军骑兵发射了第四发炮弹。敌军偶尔能借助地势,努力停住,占据有利位置并阻止我军的追击。皇帝骑着一匹阿拉伯马走在军队的前面[45]。这匹马个头不大但体力充沛。皇帝不断靠近火炮,用自己的言行鼓舞炮手,而且不止一次与我们一起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向前。”
在热纳普发生了小规模的激烈冲突。英军第七轻骑兵团奉命对抗法军的枪骑兵,这不是明智之举。英军战败回撤。接着,追击英军的法军在登热纳普后方的山时被英军近卫军第一骑兵团击退。
百家争鸣
1815年6月17日整个下午,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糟糕的天气很可能帮了撤退的英军。英军继续向蒙圣让以南撤退。第二天,这里发生了战斗。
对于拿破仑击败普军的方式,本书有必要区分一下及时迅猛地追击普军与立刻采取措施确定普军撤退路线的区别。前者在当时的情况下[46]是不可行的,而后者不但可行,而且势在必行。
然而,查拉斯中校苛刻地抱怨拿破仑没有追击普军[47]:“没有拿起武器,追击普军,而是给普军集结、重整、增强兵力的时间,对于习惯拿破仑式战术的军队来讲,这是非常奇怪的。”
但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判断更准确[48]。他说:“如果我们觉得此时法军的战略似乎与其早期的战略不同,我们就需要了解情况的变化。拿破仑在之前战役中所取得的辉煌战绩,均得益于他对敌军的迅猛追击,在敌军完全溃败后,只派优势兵力追击敌军。但现在,拿破仑不得不率主力折回,并且首先率他最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追击新的敌军,而他却必须要战胜敌军。拿破仑不得不派第三军和第四军追击普军。这两个军参加了一直持续到1815年6月16日22时的那场激战,现在必然需要时间休整、恢复战斗力并补充弹药。”
因此,我们尽管可以责备拿破仑没能尽快确定普军的撤退方向、没能及时率主力部队进攻英军,但不该责备他1815年6月17日中午之前让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部队一直留在原战场上休整。
拿破仑如果知道普军第一军和第二军撤向瓦夫尔,就不会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前往让布卢,这一点几乎无需说明。我们也不需猜测拿破仑会采取什么具体行动,但他很可能会集结全部军队或者让它们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这样一来,第二天早上他就可以集中绝对的优势兵力,进攻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
为了证明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隐藏伯特兰带来的命令对一个学识渊博的评论家的影响,本书节选了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下面这段话[49]。在该命令面世之前,卡尔·冯·克劳塞维茨这样写道:
据称,拿破仑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驻守在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和那慕尔到布鲁塞尔的公路之间[50],因为第二场战役会在这条公路上打响,只有这样,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才有可能率部支援。但拿破仑的叙述及基于拿破仑叙述的那些表述都是不可信的[51]。除此之外,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该命令的材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所说的他在1815年6月17日的行动仅仅是简单的事实[52],没有可信性。根据他的说法,拿破仑只是笼统地要求他追击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而且措辞含糊不清。
当我们读到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所说的拿破仑1815年6月17日上午的表现[53]时,我们看到1815年6月17日,除了一个要求他追击普军的笼统指令,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可能确实没有收到其他行动指令。拿破仑并不知道普军撤向了迪莱,而且拿破仑觉得,认为普军撤向那慕尔的观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此,拿破仑没有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前往瓦夫尔方向。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总结道,拿破仑受“嗜睡症和粗心大意的影响”。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奉命出发时带有一封信,信中明确告诉他普军可能试图与英军会合,从而开战来保卫那慕尔到布鲁塞尔的公路上的布鲁塞尔。而拿破仑率军正沿该公路前行,以期与英军相遇。如果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知道这一真相,本书对这件事的评论肯定会不同。
但奇怪的是,由于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歪曲了事实,在这封信面世之后著书的历史学家们竟然没有重视这封信,而且默许了在这封信面世之前分析家们对拿破仑行为的错误判断。在这封信面世之前分析家们还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并且相信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所说的话,即拿破仑只是给他下达了口头指令。因此,在给出上述文件的大意后,查尔斯·康沃利斯·切斯尼[54]说:“以上就是这封重要信件的大体意思。它只表明了两件事:一是拿破仑不确定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的撤退路线;二是拿破仑判断,不管是哪种情况,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都该前往让布卢。”
尽管查尔斯·康沃利斯·切斯尼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命令几乎都是书面命令,而且他要求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确认普军是否打算与英军会合并发动战争以保卫布鲁塞尔,但这明显没有引起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重视。历史学家们一致决定[55]否认这个事实,否认伯特兰命令表明拿破仑确实已经意识到普军可能按之前的计划行动,而且意识到这将是非常危险的。也就是说,否认伯特兰命令表明拿破仑确实已经意识普军可能与英军会合,并在布鲁塞尔公路上发动另一场战斗。最近,英国评论家J.F.莫里斯上校同样表明了这一点。他说:“拿破仑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率一支拥有三万三千人、九十六门火炮的部队追击并全歼普军,并通过通向那慕尔的公路[56]与他联系。之后拿破仑又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下达了书面命令,要求他前往让布卢。”[57]
书面命令中有警告的意味,要求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确定普军是否打算与英军会合,但这一点被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完全忽视了。人们会认为伯特兰信的全部内容就是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前往让布卢。J.F.莫里斯上校继续说:“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承诺,从收到的报告来看,普军很可能向瓦夫尔撤退,他会追击普军,阻止普军占领布鲁塞尔并将普军与英军隔离。这是我们基于现实证据的第一个推论,即法军这边都认为将普军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军队隔离是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职责。直到这时法军仍然认为列博莱希特·冯·布吕歇尔无法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会合。”
不过,J.F.莫里斯上校引用了伯特兰命令中正文的第一句话,内容如下:
刺探普军意图非常重要。普军是打算与英军分离,还是仍然打算与英军会合,以发动另一场战斗来保卫布鲁塞尔或利尼呢?
本书承认无法解释这种批评的本质,除非我们假设,对既有观点已经根深蒂固的人来讲,即使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他们也常常选择视而不见。J.F.莫里斯上校引用的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信是对上文中本书给出的伯特兰命令中该部分的回复,但J.F.莫里斯上校的脑海中只有口头命令,完全忽视了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信。
不过,持上述观点的不止J.F.莫里斯上校和查尔斯·康沃利斯·切斯尼上校。
在对该战役的描述[58]中,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是这样评论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他收到的命令是追击普军,击垮普军并一直监视普军。”因为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似乎根本没有听说过伯特兰的命令,所以对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行为做了详尽的评述[59],但事实上漏掉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即拿破仑明确警告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普军可能与英军会合,以发动战争保卫布鲁塞尔;而且拿破仑同样对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明确地说[60],“如果英军在苏瓦涅森林的南侧”,他就将进攻英军。因此,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的批评完全站不住脚,没有任何实际价值。他所阐述的事情实际上从未存在过。[61]
同样,乔治·胡珀完全没有提到拿破仑所说的战斗意图及拿破仑对英军可能“在苏瓦涅森林南侧”开战的推测,而事实上确实在苏瓦涅森林南侧开战了。而且乔治·胡珀也没有理会拿破仑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下达的要求他确认事实的明确命令。乔治·胡珀是这样说的[62]:“然而,在离开利尼之前,皇帝对自己的观点有所怀疑,而且他告诉[63]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了解普军是否与英军分离等情报非常重要。”
上述例子足以表明,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隐瞒伯特兰的命令,对研究该战役的历史学家们影响有多大。很多叙述都突出了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下达的口头命令,这不仅无用,而且极具误导性。
但伯特兰命令的内容就足够明确吗?
与上述英国历史学家们不同,查拉斯中校[64]完全承认这封信表明拿破仑看到了“反法联军会合,以保卫布鲁塞尔的可能性”,而且拿破仑发现有必要侦察蒙圣吉贝尔和瓦夫尔方向。查拉斯中校继续说:“然而,拿破仑并没有向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特别提及这一点;而且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太沉浸于自己的想法,没有注意拿破仑的这一疏忽。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命军队向让布卢推进,没有做其他考虑。”
如果拿破仑像查拉斯中校那样认为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能力不济的话,那么没有让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侦察让布卢和瓦夫尔之间的区域肯定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但分析家们几乎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基于自己对他人能力的评估、个人经验、对适合与否的理解形成自己的看法。如果通往布鲁塞尔的公路上的普军及英军与法军主力对抗,那么在很多将军看来这已经足够危险了。然而,我们很快会看到,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元帅不觉得这很危险。
一些人认为,起初将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派往让布卢是错误的,对此本书并不认同[65]。在口授命令给伯特兰之前,拿破仑没有发现其他大规模的敌军。在让布卢,约翰·巴普蒂斯特·伯顿发现了普军的一个军。法军不禁会认为普军撤向了这个方向,而且因为早上没有在各个方向侦察,所以在1815年6月17日中午时,这明显是法军最有可能追击到普军的方向。
得益于J.F.莫里斯上校的一些有价值的建议,本书可以解释拿破仑为什么没有采取恰当措施来确认普军的撤退方向。首先,J.F.莫里斯上校指出了[66]诸如埃德加·基内等分析家的荒谬之处。埃德加·基内认为,拿破仑与帝国近卫军睡在一起。他认为,军队的统帅在外围的哨岗上充当了哨兵的角色。顺便说一句,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说,1815年6月16日晚,由于法军未能推进至那慕尔公路,法军的前哨可能只听说了普军撤向那慕尔公路的消息,普军沿这条公路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到达那慕尔。其次,J.F.莫里斯上校引用一位军官颇有见地的评论[67],但没有提到这位军官的名字。该评论的大致意思是,拿破仑经验丰富,所以在他后期的战役中,他无需像在早期的战役中那般亲自关注战场上的消息。
J.F.莫里斯上校还呼吁人们关注本书以上详细列出的情况,这些情况自然会让拿破仑接受普军已撤向莱茵河方向的观点[68]。
总之,得益于J.F.莫里斯上校的研究,本书才能从现实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本书完全承认拿破仑对这一可能性的估计是正确的。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拿破仑都相信普军撤向了大本营。然而,拿破仑的这一想法并不能成为他未能及时侦察普军撤退所要穿过的整个区域及未能确认事实的理由。
这一疏忽带来的教训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教训就是,只要事情有发生的可能性,而且事情发生会带来致命的结果,那就不能幻想它不会发生。要采取一切预防措施,任何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发生的因素都不能被忽视,哪怕它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本书发现,利尼战役爆发后第二天,即1815年6月17日13时,拿破仑对普军的去向和意图一无所知,而且为了防止普军与英军会合,拿破仑事实上打算在1815年6月17日与英军开战,所以不得不亲自前去与法军左路会合,将阻止对手会合这一重任交给了一个新任的元帅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同时,他又不能完全信任这位元帅的能力。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拿破仑并不知晓普军撤退的真实情况,而当天天亮时普军撤退的真实方向已经确认。(www.xing528.com)
【注释】
[1]米歇尔·奈伊原本能够率部前来支援。——原注
[2]威廉·西博恩上尉:《1815年战役史:法兰西战役和比利时战役》,伦敦,T.&W.布恩出版社,1844年,第1卷,第255页。——原注
[3]安托万·亨利·约米尼男爵:《1815年政治军事史》,巴黎,1839年,第148页。——原注
[4]见米歇尔·奈伊给奥特朗托公爵的信。乔治·琼斯:《滑铁卢战役》,伦敦,莱纳斯·布思出版社,1852年,第386页。——原注
[5]对此查拉斯中校的评论十分贴切。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34页。——原注
[6]埃尔兴根公爵费利克斯·奈伊:《1815年战役未出版文件集》,巴黎,1840年,第XVII页,第45页到47页。——原注
[7]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35页。——原注
[8]我们很快会看到,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在1815年6月17日10时之前实际上按兵不动。——原注
[9]亨利·德拉图尔·奥弗涅:《滑铁卢:1815年战役研究》,巴黎,亨利·普隆出版社,1870年,第208页,第214页,第233页。——原注
[10]第六军的弗朗索瓦·安托万·泰斯特师被派给了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原注
[11]埃尔兴根公爵费利克斯·奈伊:《1815年战役未出版文件集》,巴黎,1840年,第XVI页,第44页。——原注
[12]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350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7月。引自卡尔·冯·克劳塞维茨:《1815年法兰西战役》(柏林,迪姆勒出版社,1862年)第33章第76页;冯·汉斯·德尔布鲁克:《陆军元帅奥古斯特·威廉·安东·奈特哈特·冯·格奈泽瑙传》,柏林,1880年,第4卷,第386页。——原注
[13]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350页,第354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7月。——原注
[14]但J.F.莫里斯上校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普军战败的两个军起初一定往北撤退,即越过那慕尔公路前往瓦夫尔方向。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350页,第351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7月。——原注
[15]正如冯·奥勒赤指出的,如果战斗在夜幕降临前就结束也就不会出现这个错误。冯·奥勒赤:《1815年战役史》,柏林,1876年,第172页。——原注
[16]在撤往那慕尔的时候,这些军队事实上并不是作为一个纵队撤退,但法军不可能立刻知道这一点。威廉·西博恩上尉:《1815年战役史:法兰西战役和比利时战役》,伦敦,T.&W.布恩出版社,1844年,第1卷,第286页,第287页;卡尔·冯·克劳塞维茨:《1815年反法战争》,柏林,迪姆勒出版社,1862年,第37章,第92页。——原注
[17]安托万·亨利·约米尼男爵说,蒙瑟恩将军按照1815年6月17日上午拿破仑给他的命令侦察了蒂利和蒙圣吉贝尔方向。威廉·西博恩上尉说,第三军约翰·西梅翁·多蒙的骑兵师暂时归属主力部队。这个骑兵师侦察了通往布鲁塞尔的公路和迪莱河之间的乡村区域。然而,这一定是在1815年6月17日下午进行的。安托万·亨利·约米尼男爵:《1815年政治军事史》,巴黎,1839年,第150页;威廉·西博恩上尉:《1815年战役史:法兰西战役和比利时战役》,伦敦,T.&W.布恩出版社,1844年,第1卷,第317页。——原注
[18]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1815年各战役关系观察报告》,费城,1818年,第12页以后。——原注
[19]《给梅里先生和巴泰勒米先生的信》,巴黎,菲尔曼·狄多·菲尔出版社,1829年11月20日,第4页,第5页;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回忆录》,巴黎,E.顿图出版社,1874年,第4卷,第44页。——原注
[20]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1815年各战役关系观察报告》,费城,1818年,第13页。——原注
[21]冯·奥勒赤:《1815年战役史》,柏林,1876年,第171页。对比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所著《1815年反法战争》(柏林,迪姆勒出版社,1862年)第51章。——原注
[22]本书附录B中会涉及这个话题。——原注
[23]尽管不太准确,但基本属实。——原注
[24]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40页。——原注
[25]约翰·巴普蒂斯特·伯顿指挥的旅被派去支援皮埃尔·克洛德·帕若尔。——原注
[26]约翰·巴普蒂斯特·伯顿:《军事批评简史:弗勒吕战役和滑铁卢战役》,巴黎,德劳内出版社,1818年第47页,第48页。约翰·巴普蒂斯特·伯顿认为这是冯·比洛的军,但实际上这是约翰·冯·蒂勒曼的军。冯·奥勒赤:《1815年战役史》,柏林,1876年,第157页。——原注
[27]M.E.帕斯卡列:《元帅埃曼努尔·德格鲁希侯爵传》,巴黎,拉孔布夫人出版社,1842年,第79页;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41页。——原注
[28]弗朗索瓦·安托万·泰斯特师隶属第六军。
[29]那慕尔在松布雷夫的偏东南方向,马斯特里赫特在松布雷夫偏东北方向。——原注
[30]还有与上述不同的解读,但那些解读都无足轻重。——原注
[31]在上述情况下,拿破仑将这么多兵力派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是否明智,这个问题将在十五章的百家争鸣中讨论。——原注
[32]这当然表明,拿破仑认为自己很有可能在第二天与英军一战。——原注
[33]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42页。——原注
[34]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38页。——原注
[35]艾蒂安·莫里斯·热拉尔:《滑铁卢战役中德尼尔勒针对法军右路的观察报告》,巴黎,德南出版社,1830年第15页;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44页;威廉·西博恩上尉:《1815年战役史:法兰西战役和比利时战役》,伦敦,T.&W.布恩出版社,1844年,第1卷,第297页。文中所删减的部分影响到这封信的意义,其中就有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回忆录中的删减。我们会在附录B中注意这一点。——原注
[36]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49页。——原注
[37]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36页,第237页。——原注
[38]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50页。——原注
[39]对比《滑铁卢的拿破仑》,巴黎,J.杜梅因出版社,1866年,第181页。——原注
[40]如前文所述,拿破仑一直希望下属们能够配合。——原注
[41]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50页。——原注
[42]古尔戈男爵加斯帕尔:《百日战役:法兰西战役与比利时战役的关系》,巴黎,1818年,第77页,第78页;拿破仑:《拿破仑信函集》,巴黎,帝国出版社,1869年,第31卷,第214页。——原注
[43]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德隆伯爵约翰·巴普蒂斯特·德鲁埃传》,巴黎,古斯塔夫巴尔巴出版社,1844年,第96页。——原注
[44]《滑铁卢的拿破仑》,巴黎,J.杜梅因出版社,1866年,第185页,第186页。——原注
[45]对比古尔戈男爵加斯帕尔:《百日战役:法兰西战役与比利时战役的关系》,巴黎,1818年,第78页,第79页。对比卡瓦利·默瑟所著《滑铁卢战役日记》(爱丁堡&伦敦,威廉·布莱克伍德出版社,1870年)第1卷第269页。——原注
[46]在计划没有完全改变的情况下。——原注
[47]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33页。——原注
[48]卡尔·冯·克劳塞维茨:《1815年反法战争》,柏林,迪姆勒出版社,1862年,第37章,第95页。——原注
[49]卡尔·冯·克劳塞维茨:《1815年反法战争》,柏林,迪姆勒出版社,1862年,第37章,第93页。——原注
[50]或沙勒罗瓦。——原注
[51]《拿破仑回忆录》中有关战役该部分的内容令人十分不满。拿破仑显然没有准确记起他口授给伯特兰的命令。拿破仑只是确定他告诉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自己可能需要他。——原注
[52]在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描述的他与拿破仑的对话中,他说的很可能是简单的事实。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问题是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否认收到过书面命令。——原注
[53]卡尔·冯·克劳塞维茨:《1815年反法战争》,柏林,迪姆勒出版社,1862年,第48章,第130页。——原注
[54]查尔斯·康沃利斯·切斯尼:《滑铁卢讲座:1815年战役研究》,伦敦,朗文格林出版社,1874年,第152页。——原注
[55]因为我们知道,没有其他词汇能更准确地描述对伯特兰命令视而不见的这些历史学们的心态,所以本书决定用“一致决定”这个表述。——原注
[56]这些就是口头命令。——原注
[57]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73页,第74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4月。——原注
[58]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作战行动》,爱丁堡&伦敦,威廉·布莱克伍德出版公司,1869年,第190页。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同样引述了这些口头命令。——原注
[59]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作战行动》,爱丁堡&伦敦,威廉·布莱克伍德出版公司,1869年,第196页到第198页。——原注
[60]如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所述。——原注
[61]爱德华·布鲁斯·哈姆利上校认为,要求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经那慕尔到夸特布拉斯的公路与拿破仑联系的内容与前往瓦夫尔的行动不符。顺便说一句,书面命令和口头命令中都有这一内容。但出于安全考虑,这个命令为什么不强制一些呢?如果普军前往瓦夫尔和迪莱河方向,普军骑兵可能会在整个乡村区域联系,这对情报员和参谋来讲是非常危险的。而且拿破仑在战争当天发给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两个命令事实上是经通往布鲁塞尔的公路前往夸特布拉斯,之后经通往那慕尔的公路前往松布雷夫,并且经让布卢前往瓦夫尔前方第二任格鲁希侯爵埃曼努尔·德格鲁希的位置。《滑铁卢的拿破仑》,巴黎,J.杜梅因出版社,1866年,第277页,第278页。——原注
[62]乔治·胡珀:《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拿破仑的陨落》,伦敦,老史密斯出版社,1862年,第153页。——原注
[63]原文如此。——原注
[64]查拉斯中校:《1815年战役史:滑铁卢》,莱比锡,布洛克豪斯出版社,第1卷,第241页,第242页。——原注
[65]假设在有理由担心普军可能打算与英军会合后,拿破仑从法军主力中派出两个军给米歇尔·奈伊是明智的。见本书第十五章百家争鸣。——原注
[66]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348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7月。——原注
[67]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353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7月。——原注
[68]J.F.莫里斯上校:《滑铁卢文集》,第350页到第355页;《陆海军联合杂志》,1890年7月。——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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