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定量与定性分析

省际竞争与互动，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因素的影响，这是因为经济往来是在特定的时空下进行的，经济与社会系统的运行，不仅具有时空特征，也是时空因素影响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社会经济系统的运行及其结果，时空因素可以是外因，因为社会系统都是在给定的时空环境下运行的，所以，时空因素可以是外生变量。但是，其实社会系统和时空之间还会存在着互动，尤其是社会系统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们对于时空的感知。在这种情况下，时空也可以被视为社会系统的内在变量，即是社会系统的内生因素。比如在省际竞争与互动的过程中，邻近地区在高等教育发展和本地人力资源提升的竞争上，往往是互相影响的，这种影响会受到本地经济社会发展情况的影响，也会因为地缘关系而受到邻近地区的发展情况的影响，即存在空间滞后效应。邻近地区在人才竞争上，也可能还会受到一些还未被识别因素的影响，因此，可能存在空间误差效应。这些空间效应又会因为特定的年份而有所不同，即会受到时间效应的影响。通过空间面板模型来进行回归和估计，对于这些时间与空间效应进行检验，回归的结果汇总在表7-13。

表7-13：省级面板数据空间回归分析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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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表7-13所示，人均GDP的回归系数是正的且是显著的，这说明地区经济越发达，对于地区高质量人力资源的需求就越高，对于发展高等教育越重视，因此，每万人大学在校生的人数就会越多。从中国的情况来看，高校主要聚集在北京、上海、广东、浙江、武汉和西安等地或城市，这些地区往往也是经济相对比较发达的地区。一般而言，高等教育的发达程度与地区经济发展程度呈现出正相关性，这种正向关系，在这个实证研究结果中也获得了印证。此外，城乡居民储蓄存款的回归系数是负的且也是显著的。这说明居民储蓄额越高，储蓄意愿越强，那么，当地的高等教育发展比较落后。在中国，居民储蓄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购房以及为子女的教育。当下储蓄越多，意味着家庭当前在高等教育上的投入越少，所以，当地的大学在校生人数较少。

地区人力资源的提升和高等教育的发展，有个积累和发展的过程，因此，一般都会具有时间效应。根据表7-13所示，从年份虚拟变量的回归系数及其显著性来看，从1997年到2000年之间，地区高等教育发展并不显著。但是，到了2000年之后，年份虚拟变量回归系数都是正的，而且都是显著的。这说明进入千禧年以后，地区在提升人力资源质量以及发展高等教育方面，呈现出逐年递增的上升趋势。进入千禧年之后，知识经济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地区之间在人力资源培养和开发上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各地都在大力发展高等教育，努力提升本地的人力资源存量和质量。

除了时间效应之外，空间效应的存在也使得地区之间在人力资源上的竞争变得更为复杂。根据表7-13所示，存在着三类空间滞后效应。这三类空间滞后效应分别是自变量的空间滞后效应以及两个自变量的空间滞后效应。也就是说，从每万人在校大学生这个因变量来说，其空间滞后系数是正的且显著，这说明邻近地区在培养和开发本地人力资源上存在着互相影响和促进的作用，彼此之间学习好的做法和经验，使得本地的人力资源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从自变量来看，人均GDP的空间滞后系数是正的且显著，这说明邻近地区在发展经济时会产生正向的溢出效应，有助于促进邻近其他地区在人力资源上的发展。但是，城乡居民储蓄存款的空间滞后系数是负的且显著，这说明一个地区的居民储蓄额上升，对于邻近其他地区的资金会产生吸附效应，会吸引一部分资金到这个地区进行储蓄，结果导致邻近地区的资金减少，不利于这些邻近地区发展高等教育和提升其人力资源质量。

除了这三种空间滞后效应，还存在着空间误差效应。根据表7-13所示，空间误差系数为正且显著，这说明地区在发展教育提升本地人力资源质量的同时，会受到邻近地区的影响。相邻地区在人力资源竞争上，存在着良性循环，是种正面促进作用。也就是说，邻近地区在发展高等教育上，有竞争也有合作，是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局面。在当前地区之间联系越来越紧密的时代中，谁也不可能关起门来搞教育，高等教育所生产的知识本身就具有地区扩散性，这种扩散不仅对于本地的人力资源提升和经济社会发展有利，还会促进周边地区的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