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寿昌三年(1097年)六月十四日记
长69厘米 宽69厘米
1970年3月西城区阜成门外洪茂沟一带出土
刻石方形,镌刻真言三首:其一题“灭罪真言曰”一行,其后镌汉字注音的真言一行;其二题“智炬如来破地狱真言”一行,其后镌汉字注音的真言二行;其三题“生天真言曰”一行,其后镌汉字注音的真言一行。1970年在西城区阜成门外洪茂沟发现董庠及其妻张氏合葬墓,当时墓葬已被破坏,但尚存董庠及其妻张氏墓志刻石各一块。
这一刻石同墓志一样,是埋在墓中的,镌刻时间为辽寿昌三年(1097年)六月十四日,奇特的是它的题目只有“故保静军节度使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傅兼御史中丞董庠”,下面的文字内容却是“灭罪真言”,即不少佛教的咒语,石刻文物专家称这块刻石为“董庠灭罪真言刻石”。(www.xing528.com)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和流行,一直与人们的死亡观念紧密相连。墓葬是专为亡者而建的地下空间,其中的各种物质形态和蕴含的丧葬习俗与社会风俗、信仰等密切相关。墓葬中各种带有佛教题刻的遗物和遗迹现象,在一定程度上是死者生前生活场景在地下空间的再现,反映出亡者生前的佛教信仰,以及死后希冀借助佛教达到灵魂升天的愿望。辽代契丹人上自帝王,下至官吏,都笃信佛教,留下了大量佛教史迹,比如,北京著名的《房山石经》和天津宝坻广济寺三大殿、辽宁义县奉国寺、河北易县开元寺毗卢殿等一大批寺庙建筑。董庠作为一位辽代高官,他的墓中埋有这样的佛教石刻,显示墓主憧憬死后“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说明当时佛教深入人心的史实。
辽朝是以契丹贵族为主体建立的封建政权,在其长达二百余年的统治期间内,佛教一直占有重要的地位。最初,契丹人信奉原始多神萨满教,后受汉族文化影响日益加深,佛教信仰开始在契丹贵族阶层中间流行,辽廷已不再把佛教看作是汉人的事情,而是自觉地效法唐代帝王的奉佛故事,利用佛教为其政治服务,佛教开始被接受并逐渐传播开来。
辽历代帝王对佛教的态度,基本上走了一条从信佛到佞佛的发展路线。辽世宗、穆宗和景宗(947—982年)三朝,辽代佛教逐步发展起来,而圣宗、兴宗和道宗(982—1101年)这三朝,则是辽代佛教的百年兴盛时期,史称圣宗对“道释二教,皆洞其旨,尤留心释典”。特别是道宗耶律洪基(1055—1101年)对佛教的尊崇、沉醉和痴迷尤为突出。据《辽史·道宗本纪》,他曾撰写《华严经赞》《华严经随品赞》。
辽代寺院大多有相当规模的地产,其主要来源是社会的捐献,特别是辽帝室、贵族的大量施舍,寺院一般都比较富裕,僧尼生活优裕。特别是一些大寺院,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在道宗末年,政府财政困难,出现了寺院向国家捐献的现象。辽代佛教僧人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空前提高,他们所享有的某些特权,只有以后元代的喇嘛教僧人可以相比。所以,民间愿意出家为僧尼的人很多。道宗时滥度僧尼的情形臻于极致,僧侣人口数量达到了高峰。学界近年的研究成果表明,辽代总人口约近千万,道宗时的僧侣人口约占总人口数的3.6%。与辽同时代的北宋,其僧侣人口的最高峰是真宗天禧五年,僧侣人口占总人口数也不过0.92%。当时,这已经遭到朝中有识之士的强烈批评,认为当时僧侣数量之众,已经到了国家财政所无法承受的地步。
对于辽代佛教的消极影响,史学界有“辽以释废,金以儒亡”的说法。当时出使辽国的苏辙,曾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写道:“契丹之人,缘此诵经念佛,杀心稍悛。此盖北界之巨蠹,而中朝之利也。”此言道出了在佛教的长期濡染浸润下,契丹人由强健变为文弱,辽王朝由雄盛转为衰微直至灭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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