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6月石景山区老山北坡出土
秦君神道石柱及墓阙的发现将北京地区石刻的起始年代提早了很多,它是北京地区现存时代最早的石刻文物,也是目前国内发现的东汉时期神道石柱中保存最完整的一对,对研究中国古代陵墓石刻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另外,无论从其纹饰雕刻还是文字雕刻方式来看,该石刻都为中国美术史增添了新的材料,是文物考古界、美术界十分重视的一组石刻文物。
阙是中国古代建筑体系中极为重要的一种建筑形象,溯源于门。汉代石阙,是汉代的一种纪念性建筑,有石质“汉书”之称,是我国古代建筑的“活化石”。汉代成对地建在城门或建筑群大门外表示威仪等级的建筑物,因左右分列,中间形成缺口,故称阙(古代“阙”“缺”通用)。它的雏型是古代墙门豁口两侧的岗楼,在人们能够建造大型门屋后,便演变成门外侧的威仪性建筑,防御功能逐渐减弱。文献记载,西周时已有阙,现存最早的遗物是汉代的。现存石阙中,基本完整的有25座,其中四川16座,河南、山东各4座,北京1座,均用块石雕琢后砌成。
柿蒂纹藻井
这组“汉故幽州书佐秦君神道石柱及残石阙”,1964年6月在北京石景山区老山北坡出土,共计17件,其中3件为神道柱构件,14件为石阙构件。
在石柱的柱头、柱础上,都有两只古朴而生动的螭虎纹浮雕。螭虎是战国之后玉器中常见的异兽,汉以后螭虎的使用更为广泛。秦君神道石柱上部雕刻的两只半浮雕螭虎,雕刻技法精湛,表现力丰富。螭虎的头和爪已不大像龙,吸取了走兽的形象未刻鳞甲。躯体粗壮有力,腰部与后胯肌肉感强烈,比例协调,生动自然。汉及以前诸代的石雕作品基本上以反映生活及信仰为基础,运用夸张手段,不追求装饰性,以宣教、祈福和示威为主要目的。(www.xing528.com)
柱额阳刻隶书“汉故幽州书佐秦君之神道”3行11字。这几个字是最早采用阳刻方式刻成的,被书法界公认为汉代隶书的精品,为后世篆刻的楷模。
一石柱正面有刻石年代及工匠名“永元十七年四月板令改元元兴元年其十月鲁工石巨宜造”;左侧柱额柱铭刻有记述建造石阙缘由的《乌还哺母》铭文,为墓阙及石柱确定建造年代和建造缘由提供了重要实物佐证,开启了北京地区碑刻的先河。
铭文内容:“维乌维乌,尚怀反报,何况于人,号治四灵,君臣父子,顺孙弟弟。二亲薨没,孤悲恻怛,呜号正月,旦夕思慕冱心,长网五内。力求天命,年寿非永,百身莫赎。欲厚现相,尚无余日。呜呼,匪爱力财,迫于制度,盖欲章明孔子葬母四尺之裔行上德。比承前圣岁少,以降昭皆,永为德俭。人且记入于礼。秦仙爰敢宣情,征之斯石,示有表仪。孝弟之志,通于神明。子孙奉祠,欣肃慎焉。”铭文的内容,是以乌鸦的“反哺”来表达子女对父母的孝心,郭沫若先生曾对此铭文作了精辟的考释。
另几件墓阙上浮雕门吏、朱雀、青龙等,雕刻手法、风格与汉代画像石相同,题材多为神话传说、奇禽异兽、人物故事,是汉代厚葬风俗的一个明证,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东汉时期人们的信仰和生活。
秦君神道石柱及残墓阙,是北京地区继新石器时期石雕艺术品后的最早发现。我国现存东汉时期陵墓建筑石构遗存中,神道石柱存2套4件,其一为秦君神道石柱;其二为山东琅琊刘君石柱(现存山东省博物馆)。两相比较而言,秦君神道柱柱顶佚失,柱身及柱础相当完整,能真实反映东汉墓前神道石柱的神韵;而山东琅琊刘君石柱,残毁严重已不辨原貌。
中国人一直有“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的风俗习惯,厚葬是有汉一代的整体风气。据《潜夫论·浮侈篇》记载:“今京师贵戚,郡县豪家,生不极养,死乃崇丧,或至金镂、玉匣、檽梓、梗、楠。多埋珍宝、偶人、车马,起造大冢,广种松柏,庐舍祠堂,务崇华侈。”东汉末年,袁绍讨曹檄文中指责曹操,说“又梁孝王先帝母帝,坟陵尊显,松柏桑梓,犹宜肃恭,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毁突,无骸不露。”据说,曹操盗掘梁孝王刘武墓后,所得金银无数,大军数年不缺粮饷。两汉厚葬之风由此可窥一斑。甚至有史学家认为,兴旺发达的大汉帝国衰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厚葬。
西汉早期,帝王墓室采用木椁玄宫的建筑方式。汉制规定,皇帝、诸侯的椁室以“黄肠题凑”构成,发展了先秦时代人君“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梗、枫、豫章为题凑”的葬制,在西汉中期普遍使用,盛极一时。“黄肠题凑”是以黄心的柏木块或柏木条垒叠互嵌,木条端头内向,紧密围筑,即“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木头皆向内,故曰题凑”。长沙湘江西岸象鼻嘴一号墓、北京大葆台西汉墓等均为规模较大的黄肠题凑形式,老山汉墓的墓室木墙也是黄肠题凑的形式。东汉时期出现了用石头取代木材的做法,即以“黄肠石”代替黄肠木。除物品之外,汉代的大型墓葬按旧俗还普遍使用车马殉葬。大葆台汉墓出土的是唯一保存完整的西汉车马殉葬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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