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的美术世界：重访美术批评家傅雷

吕作用著

人民美术出版社：2018年6月第1版

定价：38.00元

20世纪80年代，我在绘画之余开始学习写作。和许多年轻人的起步不甚一样，没有青春的躁动与妄想中拼凑诗句，而是另辟孤独之路写影评。一来供职电影公司，白天画海报晚上看电影都是分内事；二来绘画训练了观察人物、色彩、光线的眼光，欣赏文艺的大道理可以邯郸学步。电影是综合性艺术，评论电影需要的底子就不薄。我那时心厚，沾边的哲学、美学都想去涉猎，更别说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或者布莱希特、爱森斯坦或者希区柯克了。但是在偏僻的小城，买书是最大的难题，幸好经常混迹于新华书店，和叔叔孃孃比较熟，他们特许我从“征订书目”上挑书，唯一的要求是每种征订数不能少于两本。我还脸皮厚，试探过新书到后只肯买走一本，剩一本要么长期闲置要么请他们配送给图书馆之后，屡试不爽。(www.xing528.com)

傅雷翻译、丹纳所著《艺术哲学》1983年重印本就是这样到手的，和后来的《傅雷家书》《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一起，是我艺术启蒙的不可多得的教科书。正如作者所言，傅雷研究其实是个热门课题，只不过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翻译观，二是文艺思想，三是生平及其独立人格；分别对应于傅雷的三种不同形象：翻译家、文艺理论家、殉道者。遗憾的是，以“美术批评家”自许的傅雷，其美术活动和美术批评思想研究，一直以来尚没有进入研究者视野，而本书“重访”作为“美术批评家”的傅雷，堪称填补了空白。

毕竟是博士论文，作者的严谨与客观比之于作家的想象与发挥，实在是因为可信得多而具有史料价值。仅举一例即可见真伪，譬如谈到傅雷留学法国的缘起，有传记作者猜测傅雷是“对国内的民主前途信心殆丧”，但之后笔锋一转写道：“他的灵才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启示了他——那股内心的力告诉他应该离开这片土地，那力在拖拽着他离心而去，就像一个魂魄终于找到了一个躯体可以存身。”读到这里，我不礼貌地嗤笑，心领了吕作用对前者“一番牵强的发挥”的质疑。吕作用深谙梁启超“我们作史，对于伟大人物的自由意志和当时此地的环境都不可忽略或偏重偏轻”的方法，从个人的“自由意志”和“当时此地的环境”两个方面细加考察，并由此带领读者尽可能去靠近傅雷的美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