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学”一词,源出《老子》。老子说:“绝学无忧”,放弃学问,保持原始人自然状态,才能没有忧愁。张载则借“绝学”一词,意指失传学问。张载提出“为往圣继绝学”,目的是继承孔子、孟子所创立而被后人所遗忘或曲解之儒学。儒家圣人之学,自汉代以后两千年间,一直未能善续先秦儒家之学脉,无论生命之光,或哲学之慧,都开显不出来。尤其到唐末五代之时,华夏民族文化生命萎缩堕落已极,直到北宋之初,普天之下竟找不出一个像样师表,所谓“学绝道丧”,实未过其辞。面对过去先贤,张载希望其“道”能继承儒圣之衣钵。他曾作《圣心》诗一首:“圣心难用浅心求,圣学欲专礼法修。千五百年无孔子,尽因变通老伏游。”张载把儒学分为圣人之心(“圣心”)和圣人之学(“圣学”)两部分,认为圣人之学可以通过礼法等文字形式来了解,而圣人之心则是不立文字的,必须通过学者内省之心来领悟,即“圣心难用浅心求”,这与禅宗如出一辙,释迦牟尼有“教外别传”之说,就是“以心传心”,经过历代祖师心心相传而成为“心法”。张载以为儒学也有一个“圣心”心传系统。朱熹曾根据《论语·尧日》提出儒学道经十六字心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并在《四书章句集注·中庸章句》中详述:“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门传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笔之于书,以授孟子。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善读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矣。”在宋儒看来,圣人之学自孔子以来屡屡断绝,惨淡经营,正如理学家程颐所言:“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张载也意识到失去“道”之危险,故想通过继承往圣之绝学,弘扬圣人原初之旨要,将圣人之绝学发扬光大,复活先儒之智慧,使天道性命之学,内圣外王之德,重新光显于世。
宋代之后又一个千年过去了,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天下已不是宋朝之江山,也不是华夏民族之世界,天下已是一个“大村落”,“村民”之间,频繁往来。地球村是多民族、多文化、多宗教之世界,不仅有东方之文明,也有西方之文明,“往圣”不只是孔子一人,“绝学”也不只是“儒学”一家之说。翻开人类文明史,古今中外皆有圣贤,今人要继承往圣之绝学,应继古今中外所有圣贤之绝学,并根据新世界面临之困境,创新和重建人类新型精神家园。人生之幸福与和谐,与美好精神家园相随。世上痛苦之事,莫过于有家不能回;世上悲惨之人,莫过于成为无家可归之流浪汉。精神文化意义之“家”,指人们心理上认可、信赖、追求之归属和寄托之所,即精神家园,它是人之知识和信念、信仰和理想等所构成之精神系统,在人一生中,它是一个支撑情感和理智,产生意志和智慧之源泉。精神家园也是人类心灵之沃土,它是生长人类之情感、智慧和力量之基础,是一个无形之“家”,它与天地相通,无形存在于宇宙之间,左右着人类一切行动。精神家园是人生之根基,精神家园之存在,源于人之生命本性。生命本性不仅有物质需要,更要有精神需要,人不仅要有“实在之家”,更要有“精神之家”,不仅需要一个“小写之家”,更需要一个“大写之家”。人是一种多层次存在形态,同时扮演着多种社会角色,一个人总是既作为个体,又作为家庭成员、社会细胞、人类分子,与宇宙每个环节同时存在。人之存在形态和社会角色,都有对其精神家园之要求和规定。人作为主体,不仅承载世界上多重关系,承担其相应之权利和责任,而且要在多种角色相互关系甚至冲突中,寻找、建立、整合、构建自己最可靠之精神家园。自人类诞生以来,往圣们一直在不停地寻找、构建、维护、翻新人类之精神家园。人类用宗教、艺术、哲学、科学、教育、政治甚至战争等一切可能之方式,去发现、表达、验证和实现对精神家园之追求。人类精神家园发展史同经济史、政治史、科技史和战争史紧密联系在一起,充满了探索之艰辛和发现之荣耀,饱经了疑惑和困扰以及冲突和磨难。往圣们是如何构建人类精神家园?他们有什么样之“绝学”呢?(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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