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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南北断隔与西域战略

时间:2023-07-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唐王朝积极经略西域,不仅是出于巩固边防安全的考虑,而且也是出于断隔西域南面吐蕃与西域北面西突厥联系的考虑,进而达到牢固控制西域的战略目的,为畅通丝绸之路与拓展战略利益提供安全保障。唐朝统治者为此确定了断隔南北、“抚宁西域”[69]的地缘战略,并采取了相应的稳妥推进的战略举措。三是设置安西四镇,“抚宁西域”。

隋唐五代:南北断隔与西域战略

西域处于东西交通要枢,同时又是南北势力交会所在,自然受到诸多势力觊觎,历来是多方力量博弈之地。在7世纪至8世纪,唐朝吐蕃西突厥三方展开了对西域的争夺。唐王朝积极经略西域,不仅是出于巩固边防安全的考虑,而且也是出于断隔西域南面吐蕃与西域北面西突厥联系的考虑,进而达到牢固控制西域的战略目的,为畅通丝绸之路与拓展战略利益提供安全保障。唐朝统治者为此确定了断隔南北、“抚宁西域”[69]的地缘战略,并采取了相应的稳妥推进的战略举措。

一是征服吐谷浑,经略河西。河西走廊位于甘肃省西北部祁连山以北、乌鞘岭以西、合黎山和龙首山以南,呈狭长笔直之状,形如走廊,又因地处黄河以西而得名。汉朝张骞通西域开辟丝绸之路后,河西成为中原通向中亚、西亚的交通要道,也成为军事要地。7世纪初,主要盘踞青海一带的吐谷浑趁中原战乱之机,大肆向河陇地区扩张,先与割据河西的军阀李轨联合,后又南联党项羌人,不断侵扰唐西北洮(治今甘肃临潭)、岷(治今甘肃岷县)、凉(治今甘肃武威)诸州,严重威胁唐西北安全。唐朝统治者着眼经略边防大局,制定了由内而外、由近及远、先退后进、先北后西、重点向西的地缘战略,在解除北面威胁后转而向西,“首先击败吐谷浑,在河西陇右建立起牢固的前进基地[70]唐太宗先后于贞观八年(634)、贞观九年(635)果断派遣大军痛击吐谷浑,扫除了西进障碍。之后,吐谷浑内附,唐与其保持了长时期的藩属关系,稳定了河西局势。

二是讨平高昌,控扼西域门户。高昌地处河西与西域交接处,实为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之咽喉所在,控扼着进出西域的门户,成为唐王朝经略西域的必争之地。高昌曾与唐保持友好关系,但后来因贪图私利,“凡西域朝贡道其国,咸见壅掠”[71],更兼与西突厥勾结,共同出兵攻打伊州(治今新疆哈密市伊州区),严重侵害了唐朝安全利益。有学者指出:“守长安必须守河西,守河西必须镇西域。”[72]其实,笔者以为这里还有一层意思未明确说出,即“镇西域必须平高昌”。唯有完全掌控高昌,才能彻底打开西域门户,同时可有效削弱西突厥势力,为进一步解除其对西域的安全威胁创造有利条件。因此,征服高昌成为唐经略西域能否成功的关键环节。在诏令告诫无效后,唐派遣吏部尚书侯君集率大军西征,经长途行军,出其不意进逼高昌。慑于唐军强大的兵威,西突厥欲谷设率军后遁,不敢援助高昌。高昌王在孤立无援之下,被迫投降唐军。唐太宗在此设西州(治今新疆吐鲁番市东南),留兵镇守。唐讨平高昌并设置州县,对于经略西域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不仅使唐王朝成功打开了突破口,在西域拥有了一块立足之地,而且间接打击了西突厥,使其在西域失去了一个盟友,为唐后续经略西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www.xing528.com)

三是设置安西四镇,“抚宁西域”。继平定高昌后,唐趁势西进,派遣安西都护郭孝恪率军进击焉耆。原先对唐友好的焉耆,因被西突厥拉拢,相互结盟共抗唐朝,“由是相为唇齿,朝贡遂阙”[73]。在此情形下,唐若要彻底掌控西域,就非平定焉耆不可。为进一步打击西突厥并统一西域,唐太宗派遣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率领大军讨伐龟兹,大获全胜。唐将安西都护府从西州迁徙至龟兹(治今新疆库车),统领龟兹、于阗(今新疆和田西南)、焉耆(今新疆焉耆西南)、疏勒(今新疆喀什)四镇,史称安西四镇。安西四镇的设置缘于当时的客观形势和西域的地缘位置。当时,西域之南的吐蕃迅速崛起,力量日益壮大,逐渐滋生向西域、河西扩张的野心;西域之北的西突厥重归统一,暗中勾结高昌、焉耆等国,“侵暴西域”。四镇处于西域的地缘枢纽地带,控扼天山南路的通道,同时也是唐、吐蕃、西突厥三方力量的交会处。唐廷设置安西四镇,旨在以此作为经略西域的战略支撑,北防西突厥南侵,南拒吐蕃北犯,使西域免受南北夹击威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控制了四镇,也就基本上控制了西域。当代学者王永兴认为,安西都护府是唐经营天山以南以及三十六蕃以外地区的前方指挥机构,[74]可视为唐、吐蕃、西突厥三方斗争的一线。作为前沿基地的安西四镇是多方势力博弈的关键所在,承受了远远超过河西、西州的军事压力。四镇的得失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唐廷在西域的进退,也决定了唐廷对西域的控制权。就此而言,四镇对于唐朝经略西域的重要性,是无论如何强调都不为过的。

四是平定西突厥,设置羁縻州府。在围绕西域展开争夺的诸多势力中,西突厥的力量是比较强大的。贞观十四年(640),咄陆可汗攻杀叶护可汗,重归统一后的西突厥汗国的势力更加强大。此后,咄陆可汗“自恃强大,遂骄倨,拘留唐使者,侵暴西域,遣兵寇伊州”[75]。显然,“自恃强大”的西突厥意图将西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多方打击唐朝力量,企图将唐王朝势力排挤出西域。唐太宗命令安西都护郭孝恪率军反击,数次击败西突厥军,收复了可汗浮图城(今新疆吉木萨尔北破城子),取得了遏索山(今新疆乌鲁木齐县西南天山山脉中段)之战的胜利。此后,唐与西突厥时战时和,直至西突厥汗国灭亡。唐在西突厥境内全面设置羁縻州府,先设置昆陵都护府、濛池都护府,又在都护府下设若干州府,极大地加强了对归附的西突厥诸部的羁縻统治,也进一步巩固了对西域的战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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