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是五代时期常见的作战样式,攻守城作战则是另外一种屡见不鲜的作战样式。这一时期比较著名的攻守城之战有潞州之战、幽州之战、奇袭大梁、河中之战、寿州之战等,运用了分割包围、重点围困、围城打援、偷袭破城等战法,极大地丰富了五代兵学内容。
一是攻城中的围攻与解围之战。当一方围攻城池时,另一方往往会派出军队前往解围,双方会在城池外围展开激战。战事的胜局属谁主要取决于哪一方的作战策略更为高明。在潞州之战中,梁太祖朱全忠派遣康怀贞率领八万大军进攻潞州,在毫无进展之后,筑城挖堑,实施长期围困。晋王李克用派遣周德威率五万人马前往解围。康怀贞派军攻打晋军,结果被击败。朱全忠改派李思安率兵围攻潞州。李思安加固了城外工事,既阻止城内守军外逃,又阻止晋军解围。周德威没有正面与梁军交锋,而是采取了各种有效行动以骚扰、消耗梁军。当梁军“调山东民馈军粮,德威日以轻骑抄之”[151];当对方从“夹寨中出刍牧者,德威辄抄之,于是梁兵闭壁不出”[152]。此外,为了破坏梁军的围城行动,“德威与诸将互往攻之,排墙填堑,一昼夜间数十发,梁兵疲于奔命”[153]。周德威通过拦截对手军粮、阻止其放牧、填平其沟堑等行动,极大地破坏了梁军的攻城行动,并使其“疲于奔命”,梁军前线指挥员李思安被削职为民,晋军的解围行动显现了成效。
二是分割围歼、围城打援战法的成功运用。后汉在平定关西三叛之战中,面对李守贞在河中(治今山西永济西南蒲州镇)、赵思绾在长安(治今陕西西安)、王景崇在凤翔(治今陕西凤翔)三地兴兵作乱,采取了分割围歼的战法,集中重兵主攻河中,同时又派兵包围长安、凤翔,切断三地联系;在围城过程中,坚决打击南唐、后蜀等国派来的援军,使河中、长安、凤翔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守贞将士降者相继”[154],最终顺利平定了关西三叛之乱。在寿州之战中,柴荣将寿州作为攻取南唐江北地区的突破口,调集重兵围攻寿州,同时特意“命唐降卒教北人水战”[155],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后周水军,从水、陆两路多次击退南唐派来的援军,最终迫使南唐放弃了援救寿州的军事行动,寿州守城者在绝望中向周军投降。尽管寿州城池坚固,但是柴荣实施长期围困之策,同时坚决打击南唐援军,使寿州守城者始终得不到城外粮食、兵力的补给,逐渐陷入困境而无法自拔,走投无路只好投降。柴荣采取的围城打援策略在实战中奏效,表明围城打援仍然是一种有效的攻城战法。(www.xing528.com)
三是因敌制宜,偷袭攻破城池。后梁将领刘善于料敌,而后乘隙而入,抓住对手城防中的漏洞,采取偷袭手段破城,事半而功倍。在攻取兖州前,他派出间谍乔装打扮入城,打探到了可由水窦秘密入城的重要情报。于是,刘立即率军在夜里从水窦进入兖州城,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城池。在袭取潼关前,刘将抓获的俘虏置于队伍前面,通过俘虏骗开了城门,随后率军趁机一拥而入,一举攻克了潼关。由此可见,攻城之法不可预设,也没有固定的套路,全在于作战指导者因敌制宜,根据当时的战场态势随机应变,及时、准确地抓住对手弱点乘隙而击,往往可以偷袭得手。这就是孙子所说的“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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