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重建大一统局面,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政治体制趋于成熟,封建经济空前繁荣,对外文化交流十分活跃,尤其是有“开元盛世”美誉的盛唐更是缔造了灿烂的文化,对当时以及后世均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唐代的中国是亚非各国进行文化交流的一个中心,都城长安则是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长安是当时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有着来自世界各国的使节、商人、留学生、僧侣、学者、艺术家以及达官贵人。他们有的来长安访问,有的求学,有的经商贸易,还有的来此传教,其中不少人在此长期居住,将其本国的文化传到了中国,返回时则将唐朝文化传播到了国外,中外文化在交流、传播中相互影响、渗透和融合。
唐廷在长安设置鸿胪寺,负责接待外国使节,增进了彼此间的了解;设置规模宏大的国子学和太学,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求学者以及来自高句丽、百济、新罗、日本的留学生。这些留学生学成之后,将先进的盛唐制度、文化、科技等带回本国,极大地促进了本国的发展,也扩大了中国文化的影响。唐廷还设置商馆招待外商,设立互市监、市舶司掌管对外贸易,长安的西市就是当时著名的商业区,聚集了众多的外商在此经营店铺。发达的交通运输为唐朝对外开展文化交流提供了便利条件,“丝绸之路”和远达非洲的海上交通极大地拓展了人们的活动范围,也进一步推动了中外文化交流。
唐朝与新罗、日本、印度等国家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文化交流。朝鲜半岛原来是高句丽、百济和新罗鼎立的局面,后来新罗统一了朝鲜半岛。唐与新罗往来频繁,有大批新罗留学生到长安学习。新罗是向唐朝派遣外国留学生最多的国家,唐文宗开成五年(840)学成回国的留学生一次就达105人,不少留学生参加了唐朝的进士科举考试,一些人还在唐朝担任官职,他们成为传播唐文化的积极人士。新罗模仿唐朝的政治、文化、教育等制度,采用唐朝的历法、科举制,以中国的儒家经典为考试内容,引进了中国的雕版印刷术,还从唐朝带回大量的汉文典籍、丝绸、茶叶、瓷器等,极大地促进了本国的全面发展。日本与唐朝也开展了全面的文化交流,先后13次派遣正式的遣唐使,使团人数最多时超过550人,给唐朝带来珍珠绢、琥珀、玛瑙等贵重礼品,唐廷回送高级丝织品、瓷器、乐器等物品。日本全面学习唐朝的典章制度、佛学、医学、天文历法、建筑、手工业技术、文学艺术以及风俗习惯等,对本国的政治、社会和文化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日本选派大量的留学生赴唐求学,其中最著名的有阿倍仲麻吕(汉名晁衡)、空海等人,在中日文化交流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中国僧人鉴真历尽艰险,东渡日本,将律宗和佛寺建筑、雕塑、绘画等艺术以及医学传授给当地人,为两国文化交流做出了重大贡献。日本参照唐朝的均田制度、租庸调制、官制、律令,制定了本国的相关制度;在京都设立大学,学制和学习内容均模仿唐朝;采用汉字楷体偏旁和汉字草体,分别创造了“片假名”“平假名”。此外,唐朝的音乐、绘画、雕塑、书法、工艺美术,以及先进的生产技术、天文历法、医学、建筑等陆续传入日本,大大推动了日本社会的发展。唐朝还和东南亚的越南、柬埔寨、缅甸,南亚的印度、尼泊尔、斯里兰卡、巴基斯坦,中亚的吐火罗国(今阿富汗北部),西亚的波斯(今伊朗)等国家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开展了广泛的文化交流,既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增进了友谊,也促进了双方的文化发展。
在唐朝与百济、日本等国家的文化交流过程中,以《孙子兵法》为代表的中国古代经典兵书也得到了广泛传播,产生了较大影响。日本兵学家佐藤坚司认为,根据《日本书纪》的相关记载,中国兵法是由百济人传入日本的,推测当于天智天皇二年(663)以前,而这部中国兵法可能就是《孙子》。显然,《孙子》应该在更早的时间就已传入朝鲜半岛了。另据《续日本纪》记载,吉备真备于养老元年(717)至天平六年(734)赴唐留学18年,回国时将《孙子》带回日本并在军队传授,后来还在平定惠美押胜之乱时,成功地运用《孙子》克敌制胜。桓武天皇在延历八年(789)五月,在给征东大使纪古佐美的敕书中提出了“兵贵拙速,未闻巧迟”的主张,化用了《孙子》“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之意,表明《孙子》已在日本广泛传播并屡被运用于实践之中。[40]根据约编于日本宽平二年(890)的《日本国现存书目录》记载,唐代传入日本的《孙子》已有多种版本,主要有:
《孙子兵法》一卷 吴将孙武撰
《孙子兵法书》一卷 巨诩撰[41]
《孙子兵书》三卷 魏武解
《孙子兵书》一卷 魏武略解
《孙子八阵图》一卷[42]
这种现象一方面反映了日本人对《孙子》的高度重视,极尽研讨传习之能事;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唐朝日益活跃的对外文化交流,尤其是与日本的文化交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唐朝积极向外传播先进的制度、文化和科学技术,为推动世界各国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注释】
[1]《十一家注孙子校理》卷上《计篇》。
[2]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九十二《阚稜传》,中华书局,1975年。
[3]《资治通鉴》卷二百二十《唐纪三十六》,肃宗至德二载九月。
[4]《新唐书》卷一百三十八《李嗣业传》。
[6]《通典》卷一百六十《兵典十三·攻城战具》。
[7]《通典》卷一百五十二《兵典五·守拒法》。
[8]《新唐书》卷八十四《李密传》。
[9]《新唐书》卷二百二十《高丽传》。
[10]《新唐书》卷一百三十六《李光弼传》。
[11]《资治通鉴》卷一百七十六《陈纪十》,长城公祯明元年十一月。
[12]《资治通鉴》卷一百七十六《陈纪十》,长城公祯明元年十一月。
[13]《资治通鉴》卷一百七十六《陈纪十》,长城公祯明二年十二月。
[14]《资治通鉴》卷二百六十四《唐纪八十》,昭宗天复三年四月。
[15]路振:《九国志》卷二《郑璠传》,中华书局,1985年。
[16]《隋书》卷八《礼仪志三》。(www.xing528.com)
[17]参见王援朝:《唐初甲骑具装衰落与轻骑兵兴起之原因》,《历史研究》1996年第4期。
[18]参见杨泓、于炳文、李力:《中国古代兵器与兵书》,新华出版社,1993年,第82页。
[19]《隋书》卷四十八《杨素传》。
[20]《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二《唐纪八》,高祖武德九年九月。
[22]《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一《起义旗至发引凡四十八日》。
[23]《旧唐书》卷二《太宗纪上》。
[24]《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八《唐纪四》,高祖武德四年二月。
[25]《旧唐书》卷二《太宗纪上》。
[26]《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八《唐纪四》,高祖武德四年正月。
[27]《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三《唐纪九》,太宗贞观四年正月。
[28]《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三《唐纪九》,太宗贞观四年二月。
[29]参见许友根:《武举制度史略》,苏州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1—4页。
[30]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卷六十七《帝王部·求贤》,中华书局,1960年。
[31]《全唐文》卷十二《高宗皇帝·令百官各举所知诏》。
[32]参见《武举制度史略》,第5页。
[33]《资治通鉴》卷二百七《唐纪二十三》,则天后长安二年正月。
[34]参见周兴涛、汪荣:《唐代武举考论》,《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3期。
[35]《旧唐书》卷六《则天皇后纪》。
[36]《全唐文》卷九十五《高宗武皇后·求贤制》。
[37]《旧唐书》卷一百二十《郭子仪传》。
[38]参见况腊生:《试论唐代驿站的军事化管理体制》,《军事历史》2010年第6期。
[39]参见杨希义、于汝波:《唐代军事史(上)》,军事科学院主编:《中国军事通史》第十卷,军事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159页。
[40]参见佐藤坚司著,高殿芳等译:《孙子研究在日本》,军事科学出版社,1993年,第1—2页。
[41]“巨”是“臣”字之讹,“臣诩”应即贾诩。
[42]参见高殿芳、穆志操:《涌入日本的〈孙子兵法〉》,《军事历史》199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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