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成人教育研究：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的主体与作用

本节首先分析政府、专业组织、大学以及社会（市场、顾客等）在这个专业化体系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政府为从业者专业化进程规划顶层设计、专业组织凝聚专业力量和规范专业发展、大学为专业化提供专业知识体系和教育培训以及社会中顾客展示对专业工作者的信任并认可从业者的专业地位。

一个专业的地位和重要性以及它的影响力受国家层面至关重要的影响（Jõgi & Gross, 2012）。国家主要通过法律、政策和制度等形式为专业领域确定专业服务的标准，并为其提供合法的市场保护，形成专业垄断，以维护专业从业者的专业地位，从而保障专业所服务的受众群体的利益。政府作为国家组织的具体形式，对专业社会地位的确立过程发挥了极为重要的法权作用，离开了政府赋权以及与此相关的外部保障条件，专业工作者以及其专业组织就很难争取到自身合理的利益，正是由于政府行动的渗透，使得某些不具有专业地位的职业不断提升自主权，取得合法性专业资格。^[3]

政府的顶层设计将指导和规范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体系建设。“当国家规定了所有合作者的角色时，建立在社会合作关系的原则基础上的体系才能运转起来。”^[4]因此，若要建立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的体系，就需要政府来进行整体的规划。英国在继续教育领域以及终身学习领域的改革展现出了明显的政府顶层规划的发展轨迹。罗马尼亚通过法律规定在国家层面设计构建一个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的体系，旨在明确和规定各利益相关者的权利与义务。奥地利和瑞士在专业化资格证书体系构建的成功经验也都显示出了顶层规划与设计的重要性。德国也多次尝试将本国多元化的资格证书体系整合设计为一套国家级别的体系。因此，设计和执行一个统筹全局、协调发展的战略规划的责任在于政府。

欧洲国家出台了一些政策文件把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看作成人学习和终身学习的质量保障。如奥地利的终身学习战略（LLL）所要研究的重要问题之一就是如何将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问题体现在战略中。目前，该战略已经提出一些指标性的内容，例如，要求3年期间1 000名工作者完成Wba提供的课程获得相应的认证（也就是每年在全国大约9万名的成人学习工作者中要有超过300名接受培训与认证）^[5]，以及在质量管理系统模块中将工作者的资格认证水平考虑在内等。稳定的政策支持才能够保障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进程的顺利实施。此外，从英国的案例可以看出，国家政策导向的变化对从业者专业化的建设带来的影响也是颠覆性的。

爱沙尼亚的成人教育法明确规定政府需要有财政预算用于成人教育教师和行政人员的在职培训。罗马尼亚的教育法规定在罗马尼亚构建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体系。德国某一些州的继续教育法规定大学必须建立成人教育或继续教育专业。瑞士的继续教育法也正在制定当中，其中也将涉及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化建设问题。构建一个合法的专业发展环境，是推动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进程的重要支撑。此外，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的进程推进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过程，需要有稳定的财政支持。

总的来说，政府主要起到领导、规范与支持的作用。如图10.6所示，在政府层面，首先要发挥作用做好顶层设计，接着要出台相关的政策、法律法规来支持专业化的进程，最后还需要有一定的财政支持推进专业化建设的进程。

图10.6　政府对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的影响作用

专业组织作为专业共同体的最重要的形式，是推动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的重要力量。共同体是一个社会学的概念，意指个体的集合。但是，这个集合不是暂时的、偶然的、散乱的，而是个体根据自己的意愿而联系起来。在这个联系起来的集合中，共同分享一些观念、理想、意义、情感以及传统等。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 1977）通过“强社会联系”与“弱社会联系”来区分专业共同体与一般性社会团体。专业共同体属于一种强的社会联系，相比之下，一般社会团体的社会联系就比较弱。专业共同体在促进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发展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专业共同体的基本价值就在于将各类成人学习工作者聚集在一起，促使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专业地位和专业使命，实施专业对话、推动专业共同体成员的发展，为推动其专业化建设提供坚实的基础。专业共同体的主要职能包括成为专业的代表、搭建专业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作为专业信息沟通的平台、成为教育培训的基地以及帮助从业者实现自治等。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中的一个重要的体现就是专业自主权的增强。在这个过程中，专业组织的建立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强大的专业组织还能成为有力的“压力团体”，对该国的教育政策产生重大的影响。欧洲国家一些成人学习的专业组织所展现出来的作用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其作用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专业组织在开发专业工作者的能力档案与专业标准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例如，德国成人教育研究院开发了成人教育工作者的能力档案，英国终身学习组织开发了终身学习领域的教师的专业标准。同样，在爱沙尼亚，也是由爱沙尼亚成人教育工作者协会开发了爱沙尼亚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专业标准。专业协会之所以在开发能力档案与专业标准方面存在优势，是因为专业协会作为一个平台，能够整合该专业领域的专家、学者以及实践工作者等，使得尽可能多的利益相关者参与到能力档案与专业标准的开发中。从传统的专业社会学理论来看，专业标准应该是由专业组织来自发制定、运用以及实施的。但是，成人学习作为一个新的专业或者说是“准专业”，其发展并不如医生、律师那样在市场经济中通过自由职业的形式进行扩展，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群体受到政府科层雇佣或资助，因此受到政府方面的影响也相对较大。专业组织作为制定能力档案与专业标准的主体，应该把制定好的专业标准与国家政策层面联系起来，再经由国家正式承认或颁布实施。

专业组织是提供专业工作者培训资格认证的很好的载体，专业组织通过培训课程和能力认定的开发与实施帮助专业者获得相应的资格证书。如奥地利继续教育学会和瑞士成人学习联盟通过模块化的课程、相应考核以及相关能力认定方法促进专业工作者的专业化进程。从专业社会学的理论视角出发，一个理想的资格认证体系是确立一套针对全体成员的注册、证书的颁发、职业操守监察以及撤销资格的规定，而这一套规定更是统一地由业内人士组成的专业组织所支配。

奥地利继续教育学会开发的AT-Cert质量标志与瑞士成人学习联盟开发的eduQua质量标志是成人学习办学机构实施的质量管理体系。专业协会通过对办学机构的评估，授权其象征着质量保障的质量标志，供成人学习者参考选择。值得指出的是，奥地利的AT-Cert质量管理体系也针对为成人学习工作者提供教育培训服务的机构，获得AT-cert质量标志是办学机构能够为成人学习工作者提供受到继续教育学会资格认证体系认可的培训课程的前提。

德国成人教育研究院建立了名为Qualidat的数据库。数据库中涵盖了各类为成人学习工作者提供教育培训机构的信息。信息包括提供的课程名称、内容、时间等。但是该数据库的缺点在于没有进一步对这些提供教育培训机构进行评估、分类和分级等，因此无法为成人学习工作者对机构与课程的选择提供一定的专业参考。奥地利Wba的资格证书认证过程的第一步就要求申请者在Wba官网上注册，提交个人信息与档案。这样，就在一定程度上构建了申请者的数据库。

德国成人教育协会（DVV）以及旗下的德国成人教育研究院（DIE）在成人教育领域的研究方面属于欧洲领先的水平。德国成人教育研究院目前有80名全职员工，是欧洲顶尖的成人学习和终身学习的研究机构，从事成人学习和终身学习领域的各方面的研究。同样，罗马尼亚成人教育研究院也是欧洲具有影响力的成人学习与终身学习的研究机构。这两个研究机构作为主力参与了多项欧盟的有关成人学习的研究项目，并作出了突出的贡献。这两个研究机构的不同之处在于，德国成人教育研究院隶属于德国莱布尼茨研究协会，该学会是德国最大的非大学研究组织之一。而罗马尼亚成人教育研究院隶属于西蒂米什瓦拉大学，并且该研究院能够提供成人教育专业的本科和硕士文凭。

图10.7　专业组织对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的影响作用

总之，如图10.7所示，专业组织在推进专业化建设中的作用不容小觑。主要包括开发能力档案与专业标准、建立相关数据库、开展调查研究等。在能力档案和专业标准的基础上开发培训课程和资格证书体系。此外，专业组织对自身内部与外部成人学习办学机构的质量管理也是专业化建设的有力保障。

总的来说，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组织的建设的最基本的价值就在于将各类的成人学习工作者聚集在一起，使得他们都意识到资格的专业地位与使命、实现专业对话、形成专业壁垒、推动专业组织成员的专业发展，为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建设提供坚实的基础。某种意义上说，欧洲六国成人学习工作者的相关专业组织案例为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组织的创立提供了很好借鉴，但是这也是一部分“正规”的专业共同体范例。成人学习工作者在日常的工作中还需要组建一系列“非正规”的、“非正式”的专业共同体，以促进自身的专业发展。

通过前文的六国案例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大学作为提供从业者专业知识与技能的重要机构，并没有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大多数成人学习工作者并没有专业的成人学习相关的专业背景。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方面是由于成人学习这个领域存在的一些问题如准入门槛较低、关注经验胜过文凭等。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了成人学习相关专业的高等教育在专业设置、课程安排等方面也存在着一定问题，对潜在的成人学习工作者缺乏吸引力。但是，大学对专业工作者的作用又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是时候“挺身而出”了。现代大学的三大基本职能包括培养专门人才、发展科学研究和开展社会服务（潘懋元，2005）。事实上，在推动从业者专业化建设方面也可以从这三个方面进行。

大学在发展专业知识体系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专业科学知识体系的系统化即将知识体系发展成课程、结构化即组合专业课程设计、合法化即课程和计划获得确认、传承即传授给专业人员，这四个重要的步骤都是在高校完成的（Freidson, 1994）。实现专业化的重要因素就是要具备较成熟的专业理论和专业能力，而理论体系更是一个专业的根基所在，它从理论上指明专业的发展方面，并确定专业发展的框架和专业活动对象的范围。大学对专业理论的构建与传承将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大学在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进程中的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人才培养。首先，大学在专业设置要注意多学科互通、多方向选择以及注重理论与实践的联系。第二，要对教学过程以及成果进行质量管理，保障学生获得高水平的专业知识与技能。第三，需要面向社会开放高等教育的平台，提供中短期培训课程，实现社会服务的职能。第四，大学应该多开展有关成人学习领域的研究，为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提供夯实的理论基础。最后，要与专业组织紧密合作，支持专业协会的发展。如为专业协会的资格认证体系提供培训课程支持、大学的教授作为高级成人学习工作者可以兼职成为专业协会的兼职研究人员等。

图10.8　大学对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的影响作用

面对成人学习的市场需求的变化，成人学习工作者的身份认同也在被“改写”。例如，在欧洲各国案例中体现出成人学习工作者不再仅仅从事“教学”的角色，市场展示出了对其管理能力、市场营销能力以及公关能力的需求。因此，市场需求将决定成人学习工作者的身份认同。根据市场的需求，成人学习工作者的身份认同也处于不断的构建与重新构建的过程中。

从各国的案例可以看出，成人学习工作者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很多从业者是兼职工作者或是自由职业者，并没有稳定的工作合同。例如，德国只有11%的全职成人教育工作者具有永久的合同保障，大多数从事教学的工作者是按小时付薪的。总体来说，成人学习工作者的工作状态不稳定、社会地位不高。这与成人学习的巨大需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从专业社会学的视角出发，专业人员专业化的标志之一就是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因此，若不能保障成人学习工作者的工作环境和社会地位，其专业化的进程也将成为“空中楼阁”。

事实上，在成人教育领域，教学并不能简单看作是“产品”，而成人学习者也不是单纯的“消费者”。他们更像是“专业消费者”（prosumer）并积极投入教育培训的过程中。学习者所购买的不是一个最后的成品，而是一个学习环境（Egetenmeyer & Kapplinger, 2011）。在该环境中，学习者与工作者共同进行学习开发，最后达到教育与形成（formation）的目的。可以看出，专业社会学视野下传统的专业工作者与客户的等级关系在成人教育领域并不明显。事实上更重要的是，需要建立起成人学习者对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信任，形成联系与合作。这种“信任”是维系成人学习工作者与成人学习者关系的要素，也是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的一种表现。(www.xing528.com)

总体来说，如图10.9所示，市场需求、社会地位以及专业工作者与顾客之间的关系将影响到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建设。

图10.9　市场对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的影响作用

欧盟是当今世界上一体化程度最高、综合实力最雄厚的区域性组织。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中，其社会、经济的发展对全球有重大影响。从1993年欧盟正式成立以来，一直致力于其一体化的建设与发展。随着欧洲一体化进程的逐渐深化与扩张，欧盟开始关注欧洲超国家层面的教育与培训的发展。欧洲各国的成人学习开始打破传统的相互隔绝发展的模式，在“终身学习”的理念以及相关欧盟终身学习政策的引导下，逐渐迈向“一体化”。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超国家层面的合作将为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带来更多的机遇。与此同时，不同国家文化、经济、政治背景的不同与冲突也为成人学习工作者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欧洲各国在超国家层面上的合作主要体现在教育培训资源的共享、“最佳实践”的相互学习以及资格证书的互通这三个方面。

第一，教育培训资源共享。

目前，欧洲有两个成人学习和终身学习领域相关的硕士学历项目：欧洲终身学习硕士学位和欧洲成人教育硕士学位。终身学习硕士学位主要面向欲在终身学习领域从事政策制定或管理的专业工作者。该硕士项目由丹麦、英国以及西班牙的三所大学共同提供。成人教育硕士学位由来自七个国家的八所大学共同开发与实施。学生可以选择在不同国家的不同大学中进行学习并使用其教育培训资源。除了高等教育以外，一些国家的非学历教育培训也面向非本国的从业者开放。但是，资格证书在跨国认可上还存在着难度。

第二，“最佳实践”案例的相互学习。

从六国的案例可以看出，各个国家在推进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方面都有自己的“最佳实践”。各个国家可以相互借鉴，比较在各国推动专业化进程的有效举措，并且服务于本国该领域的发展。

第三，资格证书的互通。

近年来欧盟也开展了若干有关构建欧洲成人学习工作者可比性能力界定的研究。试图基于此，构建在欧洲具有透明度和可比性的成人学习工作者资格证书体系，提高成人学习工作者在欧洲劳动力市场的流动性。

不可避免，全球化的发展也给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建设带来了挑战。在个体层面上，世界范围内的移民现象，使得接受培训的成人学习者展现出了差异极大甚至是冲突的文化背景、学习需求和期望，这对成人学习工作者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此外，成人学习工作者也可能在不同国家从事成人教育与培训服务。因此，如何在跨文化、跨国的环境中胜任工作对成人学习工作者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在国家层面上，国家之间的合作交流有可能会出现将“外来经验”生搬硬套的情况。此外，各个国家的经济、文化背景不同，促进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的举措也可能缺乏“可比性”。

通过前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专业化体系中的主体主要包括政府、专业组织、大学以及社会。这些主体在专业化体系中相互影响，共同促进专业化建设的发展，在专业化体系中各主体的关联性分析如图10.10所示。需要指出的是，笔者所阐述的这四个主体之间的关系特指在专业化体系中所呈现的最有可能的关系。

图10.10　专业化体系中主体的相互作用

第一，专业组织与大学之间可以发展协同合作的关系。大学为专业协会相关的资格证书体系提供培训服务，大学的教授、研究人员也参与专业组织，为专业组织的建设与发展出谋划策。事实上，在还没有形成普及的、系统的大学专业与课程之前，专业组织在培养专业人才方面也承担了一些“大学”的职能。例如，奥地利继续教育学会（Wba）耗时两年多研究设置了成人教育工作者不同认证等级的课程，并组织、审核以及授权培训机构提供相关培训课程。因此，专业组织在人才培养方面，可以成为传统人才培养模式的补充。

第二，大学与社会（市场、顾客）之间的主要关系是供需关系。大学基于市场和顾客的需求为专业化进程提供知识基础。高校中的专业设置，也是从市场需求出发。基于市场的需求，高校才可以确定目标市场，合理定位，实现“市场需要什么，大学就‘生产’什么”。

第三，大学与政府的关系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研究问题。政府与大学关系的核心问题是合作与对抗。“政府基于公共利益与政府自身利益的实现，必然实施对大学的控制，而大学基于学术组织的自治属性，必然追求独立自由的发展。”^[6]在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的体系中，大学的自治通过保证质量、提高效率以及履行社会责任等来实现其自身的使命。而政府从对高校专业设置的宏观调控中体现出其控制的功能，调控的方式包括出台教育政策、专业数量计划指标以及专业招生人数等。因此，政府相关高等教育政策的制定将很大程度影响到大学对某一个学科的发展，如专业设置、教职工培训、继续教育培训项目开发等。

第四，政府与社会（市场、顾客）之间的关系是市场调节与政府干预的关系。政府对专业进行“市场保护”是一种国家的特许制度，这就意味着没有取得特许资格的人员不能从事相关的工作实践。但是，这样的“市场保护”是一把双刃剑。政府为专业人员提供的“专业垄断”地位将破坏市场中“看不见的手”的资源优化配置机制，有可能扼杀竞争与革新。但是，政府之所以愿意承担一些风险来设置一定的市场垄断主要是因为专业服务的提供者需要有高深的知识技能，若让缺乏资格的外行从事这样的工作会给顾客利益与社会的发展带来损害。^[7]

第五，专业组织与社会（市场、顾客）之间的主要关系是供需关系。顾客也就是成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和期望会对成人学习工作者专业化进程起到塑形的作用。因此，专业组织需要及时地、准确地把握学习者的学习需求与期望。根据这些，完善成人学习工作者的能力档案、专业标准等。专业组织的成员及专业工作者为顾客提供利他的服务赢得顾客的信任，从而获得专业权威，获得一定的社会地位与经济收入。

在这个体系中最重要的关系是政府与专业组织之间的关系。政府与专业组织之间的关系主要体现在控制和自治。专业组织的自治表现在其成员即从业人员的专业自治。专业自治指的是在从业者自身的专业领域中具有相对的决策自主权。这种自治形成的很大原因是从业者掌握了“外行”者所不具备的知识与技能，从而使得“外行”无法质疑专业人员在工作的任何决定。从业者可以决定从事该专业所需要的教育培训以及从业标准，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帮助国家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来规范该专业的实践活动。但是，专业自主权的获得并不是自我赋值的结果，而是需要通过政府法权达成的结果。离开了政府赋权以及相关的外部保障条件，专业组织就无法获得自身合法的利益。约翰·穆勒曾说过：“政府的权力过大，只有他们通过制定各类规范和评价标准来决定允许谁或拒绝谁进入一个行业，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8]因此，在制定专业标准与资格认证体系方面，应该由从业者的专业组织来决定。“政府介入专业的发展，使得专业得以达到专业独占与自我管理的权利，并且由政府来支持专业群体权威以控制成员。”^[9]政府一方面必须保障专业服务的质量与消费者的权益，另一方面也要确保专业人员的自主权。

图10.11　专业组织与政府的关系

在专业化建设体系的构建方面，政府或专业组织或两者共同构建专业化的体系。若专业化体系偏向于高度集权的体系，那么政府将承担更多的职责。若专业化体系是一般规范的体系，那么专业组织将处于相对主导的地位。政府部门与专业组织是专业化建设的重要力量，但是由于社会角色和功能的不同，这两个主体在推动专业化进程方面的动机和动力不同。随着专业的发展，政府部门与专业组织在专业化体系中的作用呈现出动态的分工与协作关系。目前，成人学习工作者的专业化建设主要还是需要依赖政府的法律、政策和财政的支持，但是随着其专业水平的提高和受众的认可，其专业化进程可以降低对国家的依赖，形成相对自治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