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都游玩,最欢悦的事不是跑到衹园或先斗町去瞧艺伎的粉脖,而是叫艺伎陪你喝酒。
所谓艺伎,其实分成舞子和艺伎,统称为艺者。舞子是指处女级的年轻艺者,服饰上的区别在于背后有一块很大的兜布。而有了男人的艺者,和服的背后是打了结,才被称为艺伎。
听先斗町酒吧老板吉川先生说,白天在景点转悠的那些艺伎打扮的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艺伎,而是游客。正宗的艺伎,白天是不出门的。即使出门,也是常人打扮。所以要看艺者,只有晚上到衹园或先斗町去找。
艺伎们平时都生活在哪里?自然不是自己的家或租赁的公寓楼,而是茶屋。茶屋相当于艺伎经纪公司,主人是“妈妈”,大多是资深的艺伎或是花柳街的著名经纪人。女孩子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被送进茶屋,接受妈妈严格的礼仪和待人接物的规矩训练,从一步一颦、站姿坐姿到琴棋书画、歌舞演艺,至少需要3年的苦练才能出场。
艺伎自古有“卖艺不卖身”的传统,这指的是艺伎不会也不能随便跟客人出去过夜,客人出多少钱都不行。但是,有钱人可以包养,包养艺伎自古是日本上流社会男人的一种时尚。在20世纪80年代的泡沫经济时期,一年的包养费至少也得2000万日元(约合105万元人民币)。而这笔钱,还不包括给艺伎买和服、化妆品以及租房等费用,如果全部加起来,则需要5000万日元以上。
吉川先生说,京都艺伎的包养有特别的规定,如果客人看上一位艺伎想包养,那就必须先向妈妈提亲。妈妈不会立即答应你,她会通过各种手段调查你的背景和资产信誉。只有有德有品、财力雄厚的男人,才会得到妈妈的许可。当然,没有妈妈的许可,艺伎私自与客人勾搭的话,那结果只有一个:被逐出花柳界。
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经济陷入长期的不景气,包养艺伎的人大大减少。如今,“外室文化”在日本也渐渐消失,所以艺伎的人数也大幅减少。先斗町最盛期,有艺伎300余人,现在也只剩下50余人。
要请出一名艺伎陪你喝酒,是很难的事,因为艺伎从不向不相识的客人提供服务。我给京都和服店老板土屋先生打了一个电话,他是京都的“地主”。土屋先生听说我来了,倒是十分客气,说无论如何要带我去喝花酒。
喝花酒的地方就在先斗町小街的一家日本料理店,榻榻米式的和室,面积大约有20平方米。等我们进店时,主人已经摆上了两张低矮的小几。因为先前吃过两顿饭,所以我们只要了一个小套餐,每人15000日元。
土屋先生预先打了电话给相熟的妈妈,所以在我们进店后不久,一位艺伎和一位妈咪级琴师欣然而至。据说,这是艺伎出场的“低配”。
艺伎看上去20岁出头,虽然涂了一脸的白粉,看不清真容,但是形象确实惊艳。尤其是进门的跪拜,缓缓地低身,优雅地一拜,让你顿悟“女人本该如此”,而自己挺爷们。(www.xing528.com)
预先被告知规矩,与艺伎一起喝酒不能对她使用调侃和戏弄的语言,不能触摸她的手,更不能搂抱。换言之,你只能用欣赏的眼光来接受她细心且柔情的服务,但是你不能占她的便宜。
艺伎陪酒的流程是按照时间算的,基本上是2小时为一个单位。跪拜完后便是自我介绍,我这才知道她的艺名叫豆千鹤,所属茶屋的妈妈取名豆家,所有的艺伎姐妹都以豆为姓。
第一个流程,是艺伎给我们敬茶。就我和土屋先生两人,所以大家就随和不少。茶是抹茶,正宗的茶道演绎。
第二个流程,便是对饮。千鹤小姐给我斟满清酒,我就咕咚一杯,再斟满,又咕咚一杯,反正杯子很小,一时也醉不了。边聊天边相互敬酒,我们两人想把千鹤放倒,估计挺有难度。你看她将小酒杯端上,提起香袖一遮,一抿嘴就下去了,速度绝对体现自信。
第三个流程,就是千鹤小姐表演传统舞蹈,由同来的专属艺伎琴师以三弦弹唱伴奏。舞蹈表演时间大概30分钟,分为三种传统舞蹈,一招一式挺有风韵,就是没能看懂表现的是什么内容。
第四个流程,是陪酒闲聊。我们是盘腿而坐,千鹤小姐是跪着说话、倒酒和一起品酒。一个小时这样跪着,她能坚持下来,还真有功夫。
千鹤说,聊天也是艺伎必修的一门基本功。喝酒中,千鹤都跟我们聊了些什么呢?从日本的茶道聊到中国的茶道,从中日寺院文化的不同聊到两国文化的传承,从京都的古街聊到东京的银座,最后聊到安倍经济学会否成功,他太太的小酒店是否还开着,还有德航客机的副机长是否患有精神病。
看来,茶屋的妈妈要培养一名出色的艺伎,比培养自己的女儿还要花心思,不仅礼仪到位,知书达理,而且还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不是一般女子所能为。
千鹤她们回去的时候,土屋先生包了一点钱。我后来问他:“给了多少?”他说:“15万日元。”这应该是邀请艺伎陪酒的最低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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