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墓后室的位置,与一号墓后室的位置不同,它不在中室之西,而在中室之南。二号墓的后室开凿在中室南壁稍微偏西处,也是用石板构筑的石室。根据现场观察,后室的构筑方法是先开凿岩洞,然后根据平面布局和所需高度,预制地面、墙壁和室顶等各部分的石料构件,最后在岩洞内安装建成石屋。这种在一定的空间内,先预制石质构件,然后组合成石屋的建筑技术,在当时是相当进步的一种施工方法。
二号墓后室的平面略呈凸字形,由门道、主室和小侧室三部分组成,平面布局和建造风格与一号墓后室相同。
1.石门和门道
后室的石门朝北,由门楣、门扉、门框和门限组成。通高2.02米,宽2.38米(包括左右门框在内的宽度)。门向里开,左右门扉各嵌一铜质衔环铺首,其形制与一号墓后室门扉上的铺首相同(图9-32)。
石门也装有铜质的顶门器,但安装的位置与一号墓不同,顶门器的构造也不一样。二号墓的顶门器不是安装在门道的地面上,而是安置在门道的顶部。在两扇门扉合缝处的门道顶部凿出长方形凹槽,内置铜质顶门器。顶门器略呈梯形,上部两端伸出长1.3厘米的横卡,搁在凹槽中。顶门器一头宽,另一头较窄,当门关闭时,两扇门扉的上角将顶门器徐徐托入凹槽,等到门关紧后,门扉脱离顶门器的底部,这时顶门器便自然下落,从里面将门扉顶死,形成一种暗闩。尽管石门不能从外面推开,但是石门的上方与岩洞之间留有空隙,我们便从门楣上方爬进去,取出门道顶部的顶门器,石门便顺利地打开了(图9-33)。
门道的平面为长方形,平顶,长2.14米,宽1.72米,高1.77米。东西两壁各用3块宽窄不一、高度相同的石板立砌而成,上面平铺3块长方形的石板作为门道的顶部。门道的顶上有1根长1.05米的木棒,两端削尖,用途不明,经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木材工业研究所鉴定为油松〔5〕。
图9-32 二号墓后室石门打开前情景
图9-33 后室石门打开后情景
图9-34 主室西壁及顶部结构
2.安置镶玉漆棺的主室
主室的平面略呈长方形,东西长4.9米,南北宽4.44米。顶部为两坡式,檐高2.2米,顶高2.9米(图9-34)。底部用不是很规则的长条形石板平铺而成。四壁用上宽下窄或下宽上窄的长条形石板立砌。顶部两坡用8块较大的石板架设而成,每坡4块。顶部石板的脊部为斜口对缝相接,顶板与南北壁石板的顶端有简单的榫口相接,结构并不十分严密牢固,发现时室顶的东半部已经塌落。所以清理主室的工作,是从清除顶部倒塌下来的石板开始,然后逐渐清理室内的随葬品。
图9-35 “长信宫”铜灯出土情况
(1)主室西半部的随葬品
图9-36 漆樽复原图
图9-37 四乳纹铜镜
图9-38 窦绾铜印印文
(2)主室东半部的随葬品
主要是铜器和漆器。铜器有两件铜壶和两把铜剑。铜壶中一件为蟠螭蕉叶纹提梁壶,长颈,圆腹,平底附圈足。壶盖微隆起,两侧各作一兽鼻衔环。壶身肩部两侧各有一铺首衔环,环上系链索,每侧4节。链索向上穿过器盖两侧的环,上端以一弓形提梁相连接,提梁的两端作兽首形。盖面纹饰分内外两区,内区饰四叶纹,外区饰勾连云纹。壶身肩、颈部饰蕉叶纹,蕉叶内填以卷云纹,蕉叶纹下饰卷云纹图案一周。腹部以凹弦纹为界分为四道相同的花纹带,带内饰蟠螭纹。圈足饰斜角卷云纹图案两周。壶通高29.8厘米,口径7.6厘米,提梁长21.5厘米(图9-39)。这种造型风格的铜壶,过去在战国晚期的墓葬中也有出土。另一件铜壶,无盖,口微侈,短颈,鼓腹,平底附圈足。肩部两侧各有一衔环铺首。颈部也饰蕉叶纹,腹部自肩以下以双道凹弦纹为界饰3周花纹带,花纹带的上下为索状纹,中间饰连续的三角纹和卷云纹。圈足纹饰与腹部花纹带相同。壶高29.9厘米,口径10厘米(图9-40)。
图9-39 蟠螭蕉叶纹铜壶
图9-40 蕉叶纹铜壶
图9-41 清理二号墓镶玉漆棺堆积 (左2为作者)
(3)墓主人的镶玉漆棺
镶玉漆棺放置在主室的西南部,出土时漆棺已全朽,只剩下许多棺木的朽灰和漆皮。在清理了棺木朽烂的堆积物后,发现墓主人也穿“金缕玉衣”(图9-41)。在玉衣上还覆盖着大量长方形和正方形的玉版片,还有一些玉璧较有规律地压在玉版片上(图9-42)。在进行绘图、照相之后,我们揭开了覆盖在玉衣上的玉璧和玉版片,于是又一套保存完整的“金缕玉衣”呈现在我们眼前(图9-43);同时还看到玉衣的下面也铺满排列有序、保存完好的玉版片。结合棺灰遗迹及漆皮分布情况,经过认真清理,并仔细观察后,我们认为二号墓有棺无椁,棺经过复原后为一具内壁镶满玉版片、外壁镶嵌玉璧的镶玉漆棺。
图9-42 镶玉漆棺的玉版、玉璧出土情况
图9-43 二号墓“金缕玉衣”出土情况
在镶玉漆棺内,墓主身穿“金缕玉衣”,头枕镶玉铜枕,前胸和后背还铺垫许多玉璧。镶玉铜枕的枕身为长方形,中空,两端作出兽首形,兽昂首,头部有双角,前足分置两侧。枕的表面鎏金,并镶嵌玉饰;从玉饰的形状、花纹考察,很明显是用玉璧改制而成的。枕面镶嵌长方形玉饰两块,分别雕琢谷纹和蒲纹;两侧各嵌一块长方形玉饰,上琢兽面、蒲纹;两端各镶一梯形玉饰,上琢谷纹。以上玉饰的中心都有圆孔,应是璧的中孔。两端兽首的颈部、脑后和额部也都嵌有玉饰,分别为梯形、长方形和三角形。出土时枕面还留有明显的丝织品痕迹。枕中装有花椒,情况与一号墓铜枕相同。枕通高20.2厘米,长41厘米(图9-44)。
图9-44 镶玉铜枕
在玉衣内,墓主的前胸和后背还放置玉璧共15块。前胸放11块,当中竖排3块,两侧对称各竖排4块。当中3块玉璧较大,其中最大的一块直径为21.1厘米;两侧的玉璧较小,直径为14.2~16.3厘米(图9-45)玉璧的两面都留有织物粘贴的痕迹。在贴身的一面普遍粘贴一层较厚的平整织物;另一面则有带状织物粘贴的痕迹(图9-46)。从这些织物粘贴痕迹观察,玉璧正面原用宽约0.6厘米的细薄织物(可能是丝带)作斜线交叉形式粘贴,然后再用宽约2.2~4厘米的织物带通过璧孔缠绕四五道,这种宽条织物带可能是把玉璧彼此编连在一起;最后又在这些玉璧上裱糊一幅大小相当的较厚织物,使11块玉璧形成一整片。后背的4块玉璧上下排成一行,玉璧上粘贴的织物,其形制和编连方法与前胸玉璧相同。璧的直径为14.6~18.5厘米。另在前胸玉璧的四周及当中,还残存宽约2.2厘米的朱红色织物条带痕迹。从这些痕迹可以看出,原来是在排列好的玉璧周围粘贴成方框形图案,并在方框中间又横贴一道红色织物带,这道织物带与后背玉璧上残留下来的一道红色织物带的位置正相吻合,很可能是围绕着尸体的腰部缠裹一周。
图9-45 “金缕玉衣”内死者前胸放置的玉璧
图9-46 残留丝带痕迹的玉璧
图9-47 漆奁、铁书刀等出土情况
此外,在镶玉漆棺内还出土铁书刀、漆奁(图9-47)、铜镜和肖形印等珍贵文物。
铁书刀出土时分为两束。一束为39件,出于玉衣两腿上部,全部用丝织品包扎在一起,都有刀鞘,鞘有单室和双室之分。这些书刀中,有的为银柄铁刃刀;有的为鎏金铜柄铁刃刀;有的刀柄和刀首是用银铜合金制成的。个别书刀有双层刀鞘,外鞘用象牙制成,雕镂十分精美,鞘外用丝带交叉缠绕,并涂漆加固;内鞘为木质,经X光透视,木鞘正面贴有金片,组成云纹图样(图9-48)。双室鞘是由两单室鞘合并在一起,鞘口缠绕丝织物,末端用皮革紧箍而成,外表涂漆。双室鞘的书刀,刀、鞘往往锈蚀在一起,经X光透视,发现刀身和刀首都有错金的纹饰,纹样为流云纹。另一束铁书刀,出在玉衣腿部上的漆奁内,共8件,都没有刀鞘。这束书刀的包扎方法也很讲究,系先在刀的刃部用绣花绢自内而外每放一把刀子包缠一层,使刀与刀之间不相接触,以免相互摩擦,最后在中腰束紧。上述这些铁书刀制作精致,装饰考究,形体较小,长度一般为15~18厘米,无疑是用于修治简牍的书刀,为墓主生前喜爱之物,因而放在棺内,作为随身携带的物品。
图9-48 铁书刀
图4-49 漆奁铜饰带花纹展开图(按号数顺序衔接)
图9-50 漆奁铜饰错金、银花纹
1.盖上铜饰 2.椭圆形小盒盖上铜饰 3.方形小盒盖上铜饰 4.圆形小盒盖上铜饰 5.长方形小盒盖上铜饰(www.xing528.com)
图9-51 蟠螭纹博局镜
在镶玉漆棺和玉衣内还发现一些小型器物,如玉印、玉带钩、小玉饰、玉舞人、水晶印和铜质“肖形印”等。玉印和水晶印都未刻印文。小玉饰有蝉、瓶形饰、花蕊形饰、联珠形饰等。玉舞人为片状,透雕作舞人形,以阴线刻饰细部,两面纹饰相同。舞人穿长袖衣,长裙曳地,腰间束带,作“翘袖折腰”的舞姿,这种玉舞人是汉代贵族妇女喜爱的佩玉。上述小玉饰加上共出的水晶珠、玛瑙珠以及这件玉舞人,都出土在玉衣的胸部,应该都属墓主所佩串饰的构件。“肖形印”共18件,除1件为长方形外,其余都为圆形。长方形印的印面为浮雕的人物劳动场面。画面分为上下两组:上面一组为3个人,其中两人执杵作舂米状,另1人正在簸米;下面一组也是3个人,正在从事炊事活动。圆形印均为阴刻,印面图案有鸟、兽、蟠龙、人物行走和乐舞场面等,形象都颇为生动。这些“肖形印”出土时,钮部以丝线穿连在一起(图9-52)。
图9-52 “肖形印”出土情况
图9-53 主室小侧室石门打开前情景
3.象征浴室的小侧室
小侧室位于主室的东侧,长方形,平顶,长2.59米,宽0.93米,高1.86米。门开在主室的东壁,为单扇小门,门上嵌有铜衔环铺首(图9-53)。门向外开,进门处两边各立石板1块,形成两扇隔墙,作为象征性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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