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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西汉中山靖王陵 豪华宮殿中室

时间:2023-07-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室位于甬道和后室之间,平面近似方形,长14.92米,宽12.6米,是全墓最大的墓室。中室是象征墓主用于宴请宾客的厅堂,随葬器物的种类和数量都很多。此外,北区的东部还出土铜盆、陶灯和镶玉铜饰等。小型车马器集中出土于中区西端靠近后室石门门阶处,多数为铜质鎏金,也有个别错金的;附近还发现许多红色漆皮碎片,应系车箱的遗物。南区的西部随葬品较多,主要是出土另一具帷帐的许多铜构件。

回眸西汉中山靖王陵 豪华宮殿中室

中室位于甬道和后室之间,平面近似方形,长14.92米,宽12.6米,是全墓最大的墓室。四壁凿成弧形,上部逐渐内收略呈穹窿顶,最高处为6.8米。地面的结构也较复杂,在底部的岩面上先铺一层黄土,然后垫一层炭灰和碎瓦片,最后再铺盖一层黄土。从黄土地面到洞底岩面,厚约30厘米。地面很平整,似削经夯打,中部还发现一些经过火烧的痕迹。推测在放置随葬器物之前,曾经用柴火将地面烤干。中室的四周都有排水沟,系用长短不等的石条砌出整齐的沟边,所以不容易坍塌。中室的中部还有两条东西向的沟道,其东端与甬道下的渗井相通,应该也具有排水的功能。中室四周的石壁上凿有许多略呈方形、长方形的凹槽,这些凹槽边长30~60厘米,深6~9厘米,排列有序,可能是营建中室时遗留下来的痕迹(图6-7)。从以上情况可以看出,中室的地面结构和排水设施等,比南、北耳室更为考究。

图6-7 中室石壁上的凹槽

图6-8 陶俑

在清理工作开始前,中室的随葬品及地面上,也覆盖着一层瓦片,瓦片下还残存一些朽木的痕迹,这说明中室与甬道、南北耳室一样,原来也建有屋顶铺瓦的木结构房屋,而且规模更大,结构也更加复杂。上述甬道和南北耳室的屋瓦都是板瓦,而中室的屋瓦中,除板瓦外,还有筒瓦。这说明中室木构房屋的屋瓦结构也比甬道和南北耳室更加讲究。

中室是象征墓主用于宴请宾客的厅堂,随葬器物的种类和数量都很多。由于中室地面有两条东西的沟道,因而可以分为北、中、南三区;其中中区的随葬品最多,北区和南区的随葬品较少。

1.北区的随葬品

在北区的东南部和东侧排水沟内,出土1件陶灯和许多玉饰。玉饰多用白玉琢成,作薄片状,一面磨光或雕刻纹饰,形状多种多样,有桃形、菱形、透雕龙形和透雕兽形等。多数玉饰的表面残存硃红痕迹,附近还发现不少涂硃的残碎漆皮,说明这些玉饰应是一些漆器上的饰物,漆器朽烂后,镶嵌在漆器上的玉饰保存了下来。此外,北区的东部还出土铜盆、陶灯和镶玉铜饰等。北区的中部放置许多陶灯、陶盆和陶俑(图6-8),陶灯多达23件。在陶灯的东侧发现铜盆、铜祖,以及瓶形器、提梁罐等小型铜器;在陶盆之间出土铁刀和虎纹牙雕各1件。北区的西部主要放置一些陶罐和陶壶。

图6-9 铜鼎

图6-10 铜甗和铜盆

2.中区的随葬品

图6-11 铜戈

图6-12 铜鹿形饰

中区中部出土许多鎏金的铜帐构,经修整复原,得知是属于一具长方形帷帐的构件。帷帐的帷幕和木质帐架已朽烂无存,但从保存下来的铜帐构观察,这具帷帐原来应是十分华丽的。与铜帐构共出的随葬器物有铁剑、铜戈(图6-11)、铜祖、铜熏炉、错金银小铜人、鎏金虎形铜器座、鹿形铜饰(图6-12)、漆耳杯铜饰以及漆案的鎏金铜构件等。错金银小铜人共两件,都作坐态,服饰风格基本相同,头戴尖顶圆帽,身披错金锦纹衣,袒胸露腹。其中一件作跪坐,右手上举,左手置于腿上;另一件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腿上。两件小铜人的表情都很滑稽,似为倡优艺人的形象。这些小型的随葬品,原来可能是放在帷帐之中。

图6-13 铜套钵

图6-14 椭圆形铜杯

图6-15 银盒

中区西部的随葬品主要是铜器、小型车马器和五铢钱。铜器有套钵(图6-13)、椭圆形杯和花形悬猿钩等。椭圆形铜杯共5件,风格相同,大小逐渐递增,属一套器物。椭圆形一端附有一环形耳,作鎏金的凤鸟形象,凤回首衔尾,姿态优美。杯的口沿和底边鎏金,四道鎏金竖带均分器身为四格,器身和器底饰方格图案花纹,制作十分精致,可能有专门的用途,这种成套的椭圆形铜杯,在汉墓中尚属少见(图6-14)。与椭圆形铜杯一起出土的有1件银盒,盒身为扁圆形,口沿有一长流,盒、盖作子母口扣合。盖似覆盘,盖面有凸弦纹四周,中心为一乳钉。盖、盒之间有活动的环钮相连,便于开合(图6-15)。另外还有两件银质的小漏斗,器身饰一周宽带凸弦纹。研究医学史的学者认为,银盒和银漏斗是汉代的医疗器具,很可能是当时为假死病人灌药用的。这两种医疗器具,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连贯使用,后代的中医医疗器具中,也有类似的器件〔4〕。小型车马器集中出土于中区西端靠近后室石门门阶处,多数为铜质鎏金,也有个别错金的;附近还发现许多红色漆皮碎片,应系车箱的遗物。马牙用骨料制成,尚有部分残存;马身可能为木质,已腐朽无存。从保存下来的车马器可以看出,这些小型车马的装饰原来也是相当华丽的。这些作为明器的小型车马,应即汉代文献记载的“木禺车马”(见《史记·封禅书》)或“木寓车马”(见《汉书·郊祀志》)。

3.南区的随葬品

南区的东部只出土少量铁器,以及一些作为明器的小弩机的零件。地面上还发现许多朱红色的漆皮,应是漆器朽烂后留下的残迹,已无法辨认其器形。

南区的最西端出土许多铜弩机和大量铁镞。上述放在帷帐西侧的男石俑,体形较大,其地位应高于一般的陶俑,大概是象征负责守卫厅堂的高级侍从,这些弩机和箭镞可能就是给他配备的武器(图6-16)。

4.帷帐和漆案

在中室这个象征宴请宾客的宽大厅堂中,最显眼、也是最重要的陈设物是两具帷帐和3张漆案,因而值得特别介绍。

图6-16 中室西南部出土铜帐构、石俑等随葬品

(1)帷帐

两具帷帐分别设在厅堂的中部和南部。帷帐的帷幕和木质的帐架都已朽烂,保存下来的只有许多铜质的构件,称为帐构。根据这些帐构复原帷帐帐架的总体形状和细部结构,是一项十分细致的工作,主要由我所技术室白荣金完成。(www.xing528.com)

张设在厅堂中部的帷帐,共有铜质帐构102件,按其部位和形制可分为14类。帐构的表面鎏金,有些帐构上刻有数字记号,这些记号给复原工作提供了可靠的线索和依据。

在复原之前,要对帐构进行去锈和修整,然后根据构件本身的特点,结合所刻记号铭文,进行归类、排比和分析,通过逐步深入的研究,最后提出复原方案,并绘出复原设计图样。同时还用铸锡的方法制作了一套小型的构件模型,装上木杆,按复原设计组装起来,以检验其结构是否存在问题。在上述工作的基础上,我们还召开了有关人员参加的座谈会,集体讨论复原方案,对帐构复原设计图样和一些构件的作用作进一步的探讨,解决了一些关键问题,例如帷帐的顶部结构问题。

通过以上一系列的复原工作,终于对这具帷帐的帐架结构有了明确的认识。原来这具帷帐的帐架为长方形,四周有4根立柱,顶部为五脊四阿式,帐顶内正脊两端构件向下各引出一垂柱,这种利用垂柱和前后枋木搭接的结构,类似近代木结构建筑中的桁架。复原后成为一具四阿式顶的长方形帐架(图6-17)。从鎏金的铜帐构可以看出,这具帷帐原来应是十分华丽的,它是厅堂中最主要的陈设物。

图6-17 复原后的长方形帐架示意图

张设在厅堂南部的帷帐,共有大小铜构件57件,按其所在部位和形制可分为9类。除垂脊前端和椽头构件为鎏银外,其他都为素面。许多构件上刻有甲、乙、丙、丁等天干和子、丑、寅、卯等地支以及数字、上下等记号。根据这些记号进行复原后,这具帷帐的帐架为方形,帐架的立柱也是4根,为一具四角攒尖式顶的方形帐架。

从文献记载和考古资料考察,至迟在东周时期,贵族宫室内已有“幄”的陈设。《周礼·天官·幕人》载:“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郑玄注:“四合象宫室曰幄。”《释名·释床帐》:“幄,屋也,以帛衣板施之,形如屋也。”可见“幄”的外形与宫室房屋相似,也称为“帷幄”或“帷帐”。《左传》中有不少关于“幄”的记载,例如:“二子在幄”(襄公二十四年)、“私于幄”(昭公八年)、“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昭公二十五年)、“子我在幄”(哀公十四年)等。

战国时期的墓葬中,出土过属于“幄”(帷帐)的构件。1975年山东长清岗辛战国墓中,出土了一套帐架的铜构件,计12种27件,另有帐具37件;多数铜构件仍安装在帐架木杆上,木杆髹漆并施彩绘〔6〕。河北平山战国中山国王陵也出土帷帐的帐架、帐杆。一号墓的帐构出在东库中,复原后为一方形帐架〔7〕。6号墓所出的帐杆有5种,共100根;木杆已朽,只存铜质帐构,从木杆朽灰可以看出原来涂有黑漆〔8〕。这些铜帐构也应是“幄”(帷帐)的构件。另据《西京杂记》(卷下)记载,汉广川王去疾挖掘魏哀王冢,发现“铜帐钩一具,或在床上,或在地下,似是帐糜朽而铜钩堕落床上”。如果所载可靠,这算是我国最早出土的一套铜帐构。

到了汉代,帷帐的使用更为广泛,华丽的帷帐成为帝王贵族宫室殿堂中不可缺少的重要陈设。在汉代文献中,帷帐往往和殿屋、宫室、钟鼓、车马等联系在一起。凡是描述宫殿、府第的豪华奢侈者,常常都提及帷帐。汉代帷帐的用途十分宽广:有张设于厅堂内宴请宾客时用的,有郊外送别时使用的,也有用于行军作战的。此外,还有平时家居用的坐帐,以及举办丧事时用的丧帐,有时皇帝还把帷帐作为贵重物品赏赐给臣属。《汉书·西域传赞》记载,汉武帝时“兴造甲乙之帐,落以随珠和璧”。传说“以琉璃珠玉明月夜光杂错天下珍宝为甲帐,其次为乙帐,甲以居神,乙以自居”〔9〕。可见甲、乙之帐,用珠、玉、琉璃等加以装饰,是十分豪华的室内陈设物。满城一号汉墓中室出土的两具帷帐,其豪华程度虽然不及汉武帝的甲、乙之帐,但从其中一具铜帐构表面鎏金、垂柱柱头和立柱底座构件饰以龙纹或图案花纹,以及另一具铜帐构的外露构件鎏银等现象判断,这两具帷帐原来也是相当华丽的,应属张设于厅堂内宴请宾客时使用的帷帐〔10〕

(2)漆案

在象征厅堂的中室内,与宴请宾客有关的陈设,除帷帐外,还有3张精美的漆案。漆案为长方形,4个案足,在木质案足的外侧包饰着铜质的案足。其中两张漆案的铜案足,上部略作横式长方形,中部上宽下窄如倒瓶形,下部分为人字形足。铜案足的表面鎏金,并饰阴线流云纹。在这两张漆案中,有一张案足上部安装铜合叶,使案足可以向内折叠,使用时将案足张开,不用时可将案足向内折叠,便于存放。漆案的木质案面已朽烂无存,但案面周缘案栏四角的铜饰还保存下来;案栏铜饰作直角形,表面鎏金,也饰流云纹。另外一张漆案的4个铜案足作蹄形,表面也鎏金,但无纹饰。案栏铜饰也作直角形,但外侧为圆角,只有两件,应是案栏前面两角的铜饰。从鎏金的铜案足和案栏铜饰可以看出,这些漆案的制作是相当考究的。

从漆案铜构件出土的位置考察,3张漆案原来是摆在中室中部那具帷帐的前面。与漆案铜构件共出的还有漆耳杯的鎏金铜饰,说明漆案上还摆放镶着鎏金铜耳的漆耳杯,即所谓“铜耳黄涂”或“黄耳”的高级漆耳杯。加上厅堂中放置的许多青铜酒器和食器以及象征奴仆的陶俑和石俑,生动地呈现出墓主生前宴请宾客时的豪华景象。河南密县(今新密市)打虎亭一号汉墓北耳室西壁的画像石和二号汉墓中室北壁的壁画中,都刻画了宴饮的场景,画面上都有帷帐,帐前也有放着杯盘的大案。其中二号墓中室北壁定名为“百戏图”的壁画中,左边有一长方形帷帐,帷幕为红地黑花,顶为庑殿式。帐前有大案,上置杯盘,案旁坐俩人,似为墓主。案前绘百戏图像;两边各绘一排人物,跽坐席上,前面也有杯盘等物〔11〕。这幅壁画显然是描绘墓主生前宴请宾客时的情景。该墓的中室也相当于厅堂,堂上施绛帐,宾客宴饮,并观百戏表演,这是汉代贵族生活的真实写照;同时也说明帷帐和漆案确是汉代贵族宴请宾客时,厅堂内不可缺少的重要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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