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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吊诡的古文化遗产:长江经济带文化发展研究

时间:2023-07-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巴蜀历史文化的长河之中一直延续着神秘主义的特质。为了便于直观呈现巴蜀文化的神秘特性,下面仅以巴蜀古史的历史传说、三星堆文化的实物遗存以及民间悬棺的神秘文化为例来说明。历史与神话在这里慢慢交汇、结胎,共同孕育着巴蜀文化中神秘朦胧的基因。从三星堆所出土的文物来看,它们大多与上古巴蜀地区的祭祀文化有关,如象征着王权的金杖,象征着神权的神树以及那用以沟通天人的金面具等。

神秘吊诡的古文化遗产:长江经济带文化发展研究

在巴蜀历史文化的长河之中一直延续着神秘主义的特质。古巴蜀国的民间信仰有着丰富的仙鬼崇拜与巫文化内容,这种神秘的民间信仰在无形中孕育了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古四川是仙源的故乡,古蜀传说时代的三王“皆得成仙”,三星堆与金沙文明遗址出土的鹰头杜鹃、人身鸟足像、太阳神鸟金箔图腾崇拜,则可以视为中国神仙传说的渊源,这些神话传说在后世逐渐衍化为道教的昆仑仙宗,成为道教仙学的核心,是道教创立的基础,东汉张道陵的天师道便是在这种古蜀仙道以及神秘的民间文化土壤中孕育而生的。另外,巴蜀自古便有“天数在蜀”与“易学在蜀”的说法:春秋时期,资州人苌弘天文,为孔子之师;汉代有阆中落下闳,唐代有成都袁天罡等。星象占卜之术,历法阴阳之学,于斯为盛。宋代理学家程颐称赞四川易学的独传之秘,谓“易学在蜀”。在巴蜀地区,连贩夫走卒都在一定程度上通晓《易经》。[2]可见,巴蜀文化与神秘的“易学”一直以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探讨巴蜀民间艺术,川剧中的“变脸”不可不提,川剧中的“变脸”艺术可谓中华一绝。其造型怪诞的脸谱以及夸张的人物形象,为广大观众津津乐道,也成为巴蜀人民茶余饭后消遣取乐的对象……

为了便于直观呈现巴蜀文化的神秘特性,下面仅以巴蜀古史的历史传说、三星堆文化的实物遗存以及民间悬棺的神秘文化为例来说明。

(一)难觅仙踪的古蜀国文化

且看《蜀王本纪》中关于五代古蜀王的记载:“蜀之先,称王者有蚕丛、柏灌、鱼凫、开明,是时人萌,椎髻左衽,不晓文字,未有礼乐,从开明已上至蚕丛积三万四千岁。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柏灌,后者名曰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化去。鱼凫田于湔山得仙,今朝祀之于湔。时蜀民稀少。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堕止。朱提有一女子名利,从江源井中出,为杜宇妻。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治岷山下邑曰郫。化民往往复出。”[3]再看《华阳国志·蜀志》中的记载:“蜀之为国,肇于人皇,与巴同囿。至黄帝,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阳,是为帝喾,其子支庶于蜀,世为侯伯,历夏、商、周,武王伐纣,蜀与焉。”[4]不难看出,无论是《蜀王本纪》中古蜀先王的自成谱系,还是《华阳国志》中与华夏族始祖黄帝的攀亲带故,古蜀国文化都无疑只是一种在历史叙述中的文化想象,正是在这种神秘的想象中,寄托着巴蜀先民对自己祖先与中原文化的无限向往。三代蜀王“神化不死”“皆得仙道”,“黄帝之子娶蜀山之女”,这是何等的吊诡与不可思议!历史与神话在这里慢慢交汇、结胎,共同孕育着巴蜀文化中神秘朦胧的基因。可以说,巴蜀远古文化的图景便是在这带有神话色彩的历史叙述中逐渐生成的。

开明氏以降的五代蜀王身上,几乎每一代都有着自己的神话传说。如第四代蜀王望帝杜宇“魂化杜鹃”的传说故事,流传有二:一说杜宇晚年时,蜀地洪水为患,因其相鳖灵治水有功,而禅让帝位给鳖灵,即第五代蜀王开明,杜宇则退隐西山,因不舍当地蜀民,死后化为杜鹃鸟,每当春耕时节,便啼叫呼唤农人春耕,蜀人闻之曰“我望帝之魂也”;另一说为爱情悲剧,杜宇派其相开明治水,却与开明氏之妻往来密切、情愫暗生,待开明氏治水归来,杜宇因羞愧难当而于西山归隐,其魂化为杜鹃,因思念爱人而泣声啼血,其状甚为凄婉,[5]唐代诗人李商隐曾有“望帝春心托杜鹃”的诗句,可见该传说传播之久远。这两种传说无疑只是整个远古巴蜀文化特点的一个典型缩影,那便是在扑朔迷离的神话中隐约蕴含着远古巴蜀王国历史兴衰的真实生命内核。

(二)广汉三星堆的文化密码

巴蜀地区目前所发现的考古遗址包括:宝墩古城遗址、三星堆文化遗址、十二桥遗址、金沙遗址等,这些考古发现证明了巴蜀文化既不同于黄河流域仰韶文化,也不同于长江下游的河姆渡文化,而是别开生面、自成系统的异质文化类型。[6]其中,以青铜时代川西地区广汉的三星堆文化遗存最具有代表性。

三星堆文化遗址在20世纪的面世,使得一个失落的文明得以重见天日,它是中国考古史上的一个奇迹,所谓“沉睡数千年,一醒惊天下”[7],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其中包括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青铜大立人像,世界上最早、树形最高的青铜神树等;更是因为出土青铜器上面神秘莫测的图腾符号背后所反映的艺术内涵、宗教观念,令人神秘莫测、遐想万千。从三星堆所出土的文物来看,它们大多与上古巴蜀地区的祭祀文化有关,如象征着王权的金杖,象征着神权的神树以及那用以沟通天人的金面具等。

出土的金杖,全长143厘米,重463克,它是用金条捶打成宽7.2厘米的金箔后包裹在木杖上而成,金杖上端有46厘米的纹饰图案,分别由三组神秘的图腾组成。最上端是一个头戴皇冠、耳挂三角形耳环的人头像;中间是两组对称的图案:一支有羽毛的箭射中一条大鲤鱼,那鲤鱼刻画得很逼真,鳞甲满身,鱼尾上卷;旁边还有一只小鸟,正做展翅飞翔状。这组图腾象征着什么呢?是不是暗示了作为鱼凫族的后裔,古蜀人打败了以鱼为图腾的部落呢?又或者,这组图案是不是表达了鱼凫族对渔猎生活的美好愿望呢?不得而知。更为吊诡的是,金杖其实并非中国传统文化中所固有的符号,它更多的是西方的产物,特别是古埃及法老与希腊罗马神话中的专利品,这是否意味着远古的巴蜀文化与西方文明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呢?不得而知。(www.xing528.com)

还有那令人惊异的青铜神树,它在中国上古神话中有着某种强烈而神秘的象征意义:沟通天路与太阳神崇拜。在中国上古神话中,最有影响力的神木当属扶桑、建木和若木。关于扶桑的传说,《山海经·海外东经》载:“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8]《山海经·大荒东经》载:“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9]淮南子·天文训下》载:“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为晨明。”[10]关于建木的传说,《淮南子·地形训上》载:“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影,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11]关于若木的记载,《淮南子·地形训上》载:“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华照下地。”[12]由上可知,这三种神木,确实有沟通天地神灵的寓意,也许在古蜀人看来,这颗青铜神树就是上天神灵来往人间的通道吧。

再看青铜人形面具。与中原地区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青铜饕餮纹呈现出来的“狰狞之美”不同,三星堆出土的面具往往给人一种既神秘又亲切的感觉。比如那尊青铜纵目人面像,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认为那是古蜀王蚕丛的化身,也有人认为它是“千里眼,顺风耳”的再现,还有人认为,它或许是古蜀国图腾崇拜的象征。其实,无论是哪种说法,背后都无疑反映了远古巴蜀文化基因中那种强烈的神话特质与神秘色彩,丝毫没有那种极力夸张怪诞、欲与现实撕裂的张力,而是类似印度宗教偶像所表现出来的冥想、静谧与安详。

“三星堆遗址”的再现,并没有使古蜀文明的马赛克变得清晰起来,反而使其变得更加神秘朦胧,它的存在与消失,就像美洲的玛雅文明与西域楼兰古国一样,我们只能从这些发掘出来的文明碎片中依稀重构对古蜀国文化兴衰史的想象。但是毫无疑问,随着后代人对三星堆文化的密码进行不断的破译,终究会层层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三)石棺葬与船棺葬的谜团

死亡,是人类从古至今一直不可回避的话题,而对死亡观念最好的体现,便是看其丧葬的形式。远古时代的丧葬形式多与神秘的原始宗教观念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比如古埃及法老的金字塔、西藏地区流行的天葬以及滥觞于佛教的火葬等。对于远古时代的巴蜀文化而言,丧葬形式可以说是其中最为神秘的元素之一,石棺葬与船棺葬在上古巴蜀文化之中颇为流行,比如四川炉霍卡沙湖的石棺葬、四川茂县的牟托石棺葬以及四川昭化的船棺葬等,它们作为巴蜀丧葬文化的典型,极大地反映了原始巴蜀文化神秘吊诡的特点。

巴蜀地区的石棺葬以炉霍卡沙湖的石棺墓葬群作为代表。炉霍卡沙湖的石棺墓葬群是20世纪80年代在一次修建水电站时偶然发现的,它是迄今为止四川境内发现的规模最为庞大的石棺墓葬群,而且类似的墓葬群在全国也是非常罕见的,因此有“千年奇棺”之称。它作为川滇青藏民族走廊地区所流行的石棺葬系统的家族成员,与其有着和而不同的一面。[13]那么,卡沙湖石棺墓葬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与神秘之处呢?首先,安葬死者的方式十分多样,其中以仰身葬为主,此外还有侧身葬与俯身葬,交手葬、交脚葬、断肢葬、断指葬等更是不计其数。这些怪异的安葬姿势,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尤为令人惊异的是,炉霍卡沙湖石棺墓葬中存在着一种神秘莫测的葬俗,即大凡随葬铜戈的墓葬中,其铜戈都是横着置于死者的颈部之下。如在宝兴瓦西沟墓地的三座随葬有铜戈的墓葬中,便出现了在死者头部下方横置着一曲刃铜戈以枕在颈下的现象。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葬俗呢?难道这里的墓主人都是当年的战士,他们死后在头下放置兵器是为了彰显其光荣的身份以及骁勇的战绩吗?还是他们生前已经习惯了枕戈待旦的戎马生活,但愿死后也以这种方式长眠地下吗?在后人的无限遐想中,石棺葬充满了无解的神秘。

此外,值得一提的还有颇具巴蜀文化特色的船棺葬。所谓“船棺葬”,顾名思义,就是将逝去的人放置在类似“独木舟”形状的棺墓中,进而深埋地下。[14]这种“船棺葬”以四川昭化地区最为典型。这些船棺多葬在山崖之上,或许采取这种方式下葬的古蜀人相信高山断崖离天国更近,死者如果葬在那里,便会很快飞升成仙吧?山巅与天国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通天河”,就像埃及法老的金字塔一样,独木舟会载着死者的灵魂来到彼岸天国。

正是上述这些文化碎片的共同积淀,才形成了巴蜀文化里面的神秘基因,它无形地融化在人们的历史记忆与观念之中,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然而,他们的性格中并没有因为这种古老的神秘主义基因而变得局促与狭隘,相反,正是巴蜀地区天然的地理环境优势以及深厚的文化底蕴,使他们自古便传承了另一种文化特质,即“活在当下”的生活态度与与世无争的民族性格。这种文化特质与巴蜀人观念中的神秘主义色彩可谓相反相成,共同构成了巴蜀文化基因中螺旋状的完整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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