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统治南梯步的沃格泰摩尔根汗,他于北边的草原上放牧着十万匹马,南边草原上放牧着二十万匹马,四面八方有四十万匹马,财大气粗。
北边的草原上放牧着的十万匹马群中,有一匹十年空怀的花毛色母马。为什么呢?每年都看见它乳房发胀,可就是见不到它产的驹子,黎明时分就丢失,尽管这儿有十千个马倌也无济于事。
正好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占据着边境梯步的亦如代莫尔根汗,他于平原上有十万匹马,洼地里有二十万匹马,是整个草原上拥有五十万匹马的非常富有的猎人。有一次,他来找沃格泰摩尔根汗,说要给他当马倌。这个人平时骑着黑缎子般毛色的黑马,身穿七十八个纽扣的绸缎袍子。有一天,亦如代莫尔根汗把自己的宝马装入外边镶嵌着玛瑙的刀鞘中,将绸缎袄子化作用大布条缝制的衣服,化装成乞丐来找沃格泰摩尔根汗。
沃格泰摩尔根汗听了他要当马倌,就说:“即使是乞丐也罢,只要能把我那匹金胸脯、银臀部的马驹找回来,我就把幺女嫁给他当夫人。如果找不回来,严惩不贷!”沃格泰摩尔根汗把自己黑毛色的儿马捉回来给他骑。有一天黎明时分,有一匹花母马产下了金胸脯、银臀部、珊瑚肚皮的小马驹。喳,正好那匹小马驹摇摇晃晃地要站立起来的时候,突然,黑云翻卷,狂风大作,把小马驹给卷走了。亦如代莫尔根汗赶紧拿起那用七十头鹿的角制作的漆黑色的弓,拉圆放箭,只见一根羽毛掉了下来。
随后,他去沃格泰摩尔根汗那里禀报:“您那匹金胸脯、银臀部、珊瑚肚皮的小马驹被黑风卷走了。我用您给的九支箭射了过去,掉下来一根羽毛。”沃格泰摩尔根汗心里想:“这是怨我的东西不好。羽毛是罕凤凰的羽毛。罕凤凰到底在哪儿呢?大概是西方梯步的吧?”沃格泰摩尔根汗有一百个女儿,九十九个女儿已经成婚,唯独幺女尚未出阁。乞丐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要迎娶公主。”沃格泰摩尔根汗说:“我这么多马倌,他们见都没见过。你既然见到了,女儿可以嫁给你。但有个条件,我要为女儿选驸马,你虽然见到了那个马驹,但还是放跑了,所以,只能把你列入候选名单。”
于是,装扮成乞丐的亦如代莫尔根汗在他们“浩特”那边,在拴马链绳的旁边下夜看牛群。有一天夜里,他把七十八个纽扣的绸缎袍子盖在身上,带有顶戴花翎的帽子放在头顶入睡了。那天晚上,汗公主也总感觉有个什么预兆。夜间,她出去小解,看到拴马链绳的旁边有东西闪闪发光。她走过去一看,发现有个身上盖着七十八个纽扣的绸缎袍子,头戴金帽子的人在那儿睡觉。姑娘心里想:“选驸马,我一定要选这个人!”此后,亦如代莫尔根汗依旧白天化作身穿破衣破衫的瘦汉子。沃格泰摩尔根汗选择黄道吉日,召集成千上万的人,举行选驸马仪式。仪式上,让女儿手拿金莲花,坐在金椅子上。公主把手中的金莲花递给谁,谁就将成为驸马。
沃格泰摩尔根汗心里想:“用九支箭射下罕凤凰羽毛的那个乞丐,也许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所以,他嘱咐手下:“不能让他先进来,推到最后!”报名来的人们先向汗叩首施礼,然后和公主照面相认,一一走过去,其中不乏公子王孙,有钱有势的年轻人。沃格泰摩尔根汗着急了,催促女儿:“女儿啊,把金莲花递过去呀!”可公主无动于衷,没有把金莲花递过去。“怎么办?最后就剩那个放牛的乞丐了!”大臣来报告。沃格泰摩尔根汗很不情愿地说:“那就让他进来吧!”只见他衣衫褴褛,趿拉着踏歪的靴子走了进来。公主把金莲花递给了他。
沃格泰摩尔根汗见了很不高兴,对女儿说:“那么多人里边,你怎么偏偏就选中了他呢?”只分给女儿一顶五个哈纳的小蒙古包,一头红色母牛,把女儿撵出去了。从此,亦如代莫尔根汗与公主成了家,背了个骨架弓箭,骑上鞴有简陋的马鞍子,跑两天跑不了多远的驽马,干起了看家护院的营生。(www.xing528.com)
有一天,沃格泰摩尔根汗叫来了九十九个女婿,问:“我的十匹宝驹丢失了,你们有谁能去找回来?”这时候,最小的公主过来了,说:“您老姑爷也要去!”大家准备行囊出发了,身穿山羊皮大氅,骑着个头不大的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的老姑爷在梢绳上拴着干粮赶来了。“看看我们最小的妹夫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九十九位大姨子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这时候,老姑爷骑的黑儿马突然尥蹶子,在大家的“尥蹶子了!尥蹶子了!”的一片惊呼声中,梢绳解开,干粮撒落了一地,散开的梢绳把女婿们的右眼睛给抽瞎了。刚才还捂着嘴笑的人们这会儿捂着眼睛站在那里。老姑爷一个人绝尘而去,其他的人跟了半天,追了半天,也都没有追得上。“这就怪了。弄不好这小子赶上宝驹逃走了吧?”大家很纳闷。
老姑爷骑着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跑呀跑呀,渡过大海来到了腾格里山上。这里是西天阿黑尔乌兰汗的地界。他把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装入貂皮袋子里,把七十八个纽扣的羔皮袍子装入刀鞘中,来到给阿黑尔乌兰汗挤牛奶的一户人家,问:“阿黑尔乌兰汗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牛羊群在哪里放牧?”那家人告诉说:“是一个征服远近,饲养罕凤凰厉害的人,能从百里之远看清一切。你是过路的乞丐?”噢,原来就在这座山里。亦如代莫尔根汗上得山上一看果然是,从老远就看到了那只罕凤凰。
亦如代莫尔根汗拿出用牛角制作的黄色的弓,拉弓搭箭射了过去,一箭把罕凤凰射穿在地。然后,掏出了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骑上,穿上七十八个纽扣的羔皮袍子来到马群跟前一看,金胸银臀、珊瑚肚皮的十匹马果然在这里。他就把十匹马分出来赶了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九十九个姐夫前来迎接。“妹夫回来了,往里坐,往里坐!”就把他请到蒙古包最里边铺好的毡子上边坐。亦如代莫尔根汗往毡子上一坐,“噗通”一声掉了下去。原来,他们先挖好十丈深的井,上边铺好毡子。“快去追赶十匹马!”亦如代莫尔根汗掉下去的那个瞬间喊了一声,他的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赶着那十匹马消失了。众姐夫追了一气没有追上,回来了。“不管怎么样,把这个小子弄进深坑里了。我们回去告诉老丈人,十匹马没找见就行了呗。”沃格泰摩尔根汗听到十匹马没找见,事情也就那么过去了。
突然有一天,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来到坑口:“主人,你还活着吗?我替你想个办法。”说完,飞奔而去。亦如代莫尔根汗只好等待着儿马回来。阿黑尔乌兰汗有一个头发长十丈,身材长三十丈的黄皮肤女儿。有一天,她想出去见见太阳,兜兜风,来到马群跟前,想从阿黑尔乌兰汗的十万匹马群里捉一匹马骑一骑,结果套一个套马杆就断,套一个套马杆就断,最终也没有抓到一匹马。阿黑尔乌兰汗很诧异:“难道我女儿没有骑马的福分了吗?十万匹马群里捉不到一匹马,那么,别人丢散的马也行啊!”结果,马群里真有一匹黑缎子般毛色的黑儿马。于是,叫来拦马的二十个杆子手和套马的七个套马能手,最终也没能捉到这匹黑马。“如果该是我女儿出发的时辰,就去把马嚼子拿过来。”阿黑尔乌兰汗说。于是,姑娘手拿马嚼子迎了过去,黑儿马长长地嘶鸣着被她捉住了,而且上嚼子时主动张开了嘴,鞴鞍子的时候主动给塌了腰。
当姑娘翻身上马,黑儿马箭似的射了出去。路上姑娘问:“你为什么载上我就这样飞也似的奔驰?”黑马回答说:“我的主人掉进了十丈深的坑里,你能把他拽出来不?”姑娘说:“那咋不行呢?”来到了坑口,问:“在里边吗?”“在!”于是,黄皮肤姑娘把十丈长的头发放入坑里,把老姑爷拽了上来。“你把这个姑娘送回家去。”老姑爷对黑儿马交代。黑儿马把姑娘驮回去。阿黑尔乌兰汗见了,说:“这回无论如何也把这匹马捉住!”黑儿马把姑娘送到地方,一闪又没影了。拦马的二十个杆子手和套马的七个套马能手还是没能捉到这匹黑马。
最后,亦如代莫尔根汗骑着黑马,赶着十匹宝驹回来,沃格泰摩尔根汗见了非常高兴,就任命他为守边关的亦如代莫尔根汗,赏给了大量的财产和牛羊。从此,他们安居乐业,生活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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