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社会评论，永久的临时工与定居者

永久临时工的形成源于间接雇佣模式所形塑的移民模式。永久临时性的移民代表了一种新兴的移民模式，这种模式与传统的寄居—定居模型，有关移民工人和劳动力市场的相关理论都大相径庭［15］。迈克尔·皮奥里在他的代表作《过客》（Birds of Passage）中提到，迁徙模式与就业机会的结构相关。他认为，移民被吸引进入到次级劳动力市场，在这里，工作具有不稳定性、临时性、季节性，这些工作不需要专业技能，报酬也很低。这种次级劳动市场很适合移民者，因为他们是“靶标挣钱人”。靶标挣钱人计划只待一段时间去赚到一定的钱，他们尽可能节省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尽可能多地攒钱，一旦达到了他们攒钱的目标之后就会尽快返乡。结果就是，移民成为一种循环型迁移模式的“寄居者”，他们反复往返于自己的家乡和干活挣钱的社区。相反，定居者们则是打算永久居住的那些人。根据皮奥里的研究，这个群体包括一些难民和许多从事飞地经济（enclave economies）的移民。他论证了飞地经济生产了定居者而非寄居者，因为他们提供了稳定的工作和第一代移民的发展进步。

皮奥里将劳动力市场（次级劳动力市场和飞地经济）和特定的劳动结构（临时性劳动和永久性劳动）联系起来进行研究。然而，笔者的研究表明，相较于皮奥里关于次级劳动力市场的研究，运用雇佣模式的概念揭示出劳动力市场远比次级劳动力市场更加多样化。特别是对比寄居者与定居者，笔者发现，间接雇佣创造出一种笔者称之为“永久临时”雇佣的新型移民格局。这类移民的临时性与传统意义上理解的临时性就业是完全不同的，当然，与皮奥里对于这类概念的界定也是截然不同的。可以肯定的是，皮奥里强调的是移民工作临时性的这一方面，由于不同经济水平导致移民往返于不同的地域，他们在工作社区的逗留是短期的。根据皮奥里所说，“迁移流动的临时特性使得在工业化地区和欠发达地区间的移民具有价值，并武装这些移民以发挥他们在工业化社会中的作用。很不幸，移民社区很少是临时的”［15］。(www.xing528.com)

1950年代，在距离家很近的建筑业就职的工人都是得到国家批准的。但在近些年，农民工多成为临时性的。建筑业通过间接雇佣模式雇佣的农民工和皮奥里的临时性概念是不一样的。由于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临时性的（既是临时移民也没有合法的身份），也无法融入他们工作的城市。尽管事实上他们是长期的移民，但这种临时性是确实存在的；他们每年在城市生活约11个月，通常为同一雇主年复一年地工作。在这样的制度下，皮奥里关于移民“极少会长期具有临时性”的预测就会被农民工这种“永久的临时性”现实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