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业的不同雇佣模式解析

在建筑业，非正式就业的农民工有相当大的差异。例如，工作条件和工资，与当地的劳动力市场的关系以及融入城市的程度。理解这一点的最好方法是观察建筑业农民工不同的雇佣模式。雇佣模式的概念指的是非正规就业中和具体劳动关系关联的具体就业途径。雇佣模式在形塑移民类型、劳动过程特征和移民融入城市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笔者已经区分了建筑业以非正规形式就业的农民工的三种雇佣模式：间接式、嵌入式和个体化的模式^[8]。在间接式雇佣中，劳动力市场是由劳动合同制度来管理的^[9]。在此制度下，劳务承包商和雇佣工人有长达一年的合同。承包商负责迁移的成本并提供了年工资，但要扣留大部分的工资直到合同结束^[10]。这里的关键因素是，承包商能帮助农民工克服障碍（如昂贵成本）、为员工提供信息及在城市找到工作。这种制度安排只是在雇用工人尚未来到城市时很有效，结果导致承包商单在农村招工。被这种劳动合同规范的劳动关系形塑了倾向于成群的雇佣实践，而不是雇用单个劳动者。通常，劳务承包商雇用从一个特定的村或乡镇来的一群劳工，往往是通过一个村里的一个家庭的成员来介绍的。

相比之下，嵌入式雇佣是主要通过社会网络来招工。在这种模式下就业，被雇用的工人是既有来自农村劳动力市场的，也有城市劳动力市场的。移民利用自己家乡的以及扩展到在城市的移民网络。这些社会网络形式多样——横向的、纵向的、弱的和强的。他们跨越行业、职业和地域。这些社会网络的多样性增加农民工在跨职业和行业上流动性。工人通常是基于每份活而被非正式地雇用（不是基于为期一年的合同）。劳动关系由社交网络，如社会资本、团结、信任和互惠机制嵌入和规范。

在个体化的就业中，工人直接当场就业。对于已经来到城市的农民工，他们可以当场寻求雇佣。至少有三种类型的当场就业的形式：非组织化的市场、组织化的市场和直接雇佣。非组织化的市场通常在非官方指定的公共场所，工人们聚集在一起等待潜在的雇主，类似于在其他国家街头的日工劳动市场。在组织化的市场，市场老板决定谁能得到工作，并收取中介费。在一些地方，工人也可以直接到工地寻找活干。所有找到工作的三种方法都属于当场交易的现货市场交易，因为它们是由分散的个人现场商定就业条款。工资通常是按计件的（铺或者搬一块砖）并且在工作结束后付酬。个体化的就业关系往往是专横的和剥削性的，当然也是非正式的。这种严酷的雇佣模式的本质是由几个因素造成的：工人是作为个体被插入雇佣关系里，雇佣是短期的，工人也没有寻求国家救援的可能性（见表1）。(www.xing528.com)

表1　雇佣模式

总而言之，每一种雇佣模式代表了一种市场结构和就业关系的具体结合。雇佣模式是把工人的生活和工作连接一体的独特方式，是我们理解同一产业非正规就业临时工的差异性和不同产业农民工非正规就业的相似性的有效概念工具。在下一部分，笔者将用雇佣模式的概念审视“临时的”农民工，将聚焦于间接的雇佣模式来揭示固定工和临时工怎么逐渐演变为“永久的临时工”^[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