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知识”的讨论,下面我们还要关注的是文学“意义”的第二个组成部分——功用。我们的讨论可以透过文学学科曾经面临的窘境切入。
这个窘境被称作“语文之争”,“语”和“文”分指语言学(语文学)和文学。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是:无论中西,文学学科早期的发展都存在着一种和“语言学”的对抗。这种对抗有外部和内部两个层面。
外部层面是学科之间话语权的对抗。陈国球教授的考证非常有趣:英国19世纪时很多高校的文学教授职位都是由语言学家(Philologist)担任的。以牛津大学为例,我们前面谈到的“Merton Professor”首任文学教授便是一位语文学家Authur Napier,这种情况在牛津大学持续了近二十年,而中国也有类似情况。这种矛盾表象之下实际上是两种学科的边界之争。语言学在漫长的斗争过程中常常占有优势,就是因为它有所谓的“硬体知识”,严谨的研究方法和完备的知识体系导致它显得非常的“实在”;而早期文学相较之下就显得比较零散和“游戏化”,自然显得比较“玄虚”。后来的情况我们在前文已经提及:文学家开始进行文学知识的梳理和再创造,宣示“文学”的主权,这提示我们:文学具备“知识”的自觉意识。
但是我们在今天仍然可以这样概括:文学和语言学实在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因为文学的书写依靠语言,所以文学的研究对象和方法不可避免地会落在语言上。我们在课程评估项目表格中,最核心的文学鉴赏就是对文学语言的分析。文学研究似乎无法完全独立,它的知识来源是多方面的。
朱自清曾经谈到,中国文学除了“纯文学”之外,还牵涉到哲学、史学和考古学等。虽然如杨振声所说,语言学等方面的知识是研究文学的方法,不是研究文学的宗旨,其实我们也可以拓宽思路:既然文学的方法可以落在别处,那么文学的功能也未必一定停留在文学本身。(www.xing528.com)
在表1—3中,隐性知识一栏有一项知识贯穿PART 4之外的所有学习环节(在PART 4 中以显性知识出现),这就是“修辞知识”。在表1—2中,PAPER 1、PAPER 2、WA、IOC、IOP每一项的评估中都有“语言”一项。如何遣词造句,利用语言的力量写出令人信服的文章也是极重要的学习内容。虽然只是一项评估,但足以影响文章面貌,并且可以影响其他评估项的打分。
我们应在文学学习中积累并融会“修辞知识”,它直接联系语言A教学的四大技能之一的“表达能力”。对于大部分将来不以文科为专业方向的IB学生而言,这将是文学课程带给他们的重要能力,切实帮助他们在社会中的沟通和交际。在官方《语言A学习指导》中,IB将表达能力概括为“在各种各样的情形中,以及为了各种不同的目的,以书面或口头形式交流和理解,或使其他人理解各种信息的能力”。无论何种职业,这种能力都是重要的。相较于“语言与文学”课程,由于文学课程论文训练相对集中,且文学现象相对抽象,这种能力会被提炼得更加充分。
论文写作和口头评论的训练,将有效地帮助我们梳理“理”和“据”的关系,甄别材料,形成良好的逻辑思维。相当数量的学生毕业进入大学后,才意识到文学课程的好处。从最现实的角度来看,所有专业都会面临严苛的论文撰写任务,而IBDP两年的文学论文训练可以帮助学生掌握普适性的写作逻辑,在这一方面,IB学生是领先的,这也是IB学生能够更快适应大学学习的原因之一。
此外,文学比较的训练和文学作品的学习能帮助我们建立正确的文化观,从而迅速地融入国际化环境,这也是全球化背景下现代人的核心竞争力之一。
以上所谈“现实”层面之外,“纯文学”带给我们的影响也将是长远而深刻的。学会审美、锤炼价值观、洞察世事人情等,虽然这些听起来会感到空洞,但它们却真的是文学赋予我们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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