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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鑫培的腔调:渊源与创新

时间:2023-07-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二说虽不免失之偏颇,但从戏曲评论的角度来看,均涉及对谭鑫培嗓音及其唱法的评价,其言外之意便是:谭鑫培的表演与之前成名的“前三鼎甲”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同。[42]谭鑫培对“前三鼎甲”既有继承,也有突破,更有创新。“后三鼎甲”的另外两位,只能专注一人而学,谭鑫培则是兼收并蓄。惟谭鑫培才高艺博,能兼三长,而又不拘一格。至于谭鑫培对前人的突破和创新,主要集中在以下两点:

谭鑫培的腔调:渊源与创新

论及谭鑫培成名的原因,有两则材料颇耐人寻味:

长庚大喜,因谓之曰:“子唱武小生,所以不能得名者,以子貌寝,而口大如猪喙也。今悬髯于吻,则疵瑕尽掩,无异易容,更佐以歌喉,当无往不利。惟子声太甘,近于柔靡亡国之音也,我死后,子必独步。然吾恐中国从此无雄风也。奈何!奈何!”鑫培闻言,亦不知其解,漫曰:“弟子安能独步,不有孙菊仙在前耶?”长庚曰:“不然。菊仙之声固壮,然其味苦,味之苦者,难适人口,非若子之声,甘能醉人也。子其勉之,三十年后,吾言验矣。”[38]

运幸之逢,淫靡之音,最易惑人,设生当乾嘉时代,早已与郑声俱放,偏值庚子之变,西后回銮,肆情声色,后女性,故于柔媚之声容相近,一见鑫培之唱做,大加赏识,使之供奉内廷,待遇与他人殊,因此崛起。[39]

戏曲自古以来就有高台教化的作用,把艺人之声与亡国之音相提并论,足可见晚清民国年间,戏曲与政治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紧密了。此二说虽不免失之偏颇,但从戏曲评论的角度来看,均涉及对谭鑫培嗓音及其唱法的评价,其言外之意便是:谭鑫培的表演与之前成名的“前三鼎甲”(或前辈艺人)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同。

道光年间,皮黄戏在北京愈演愈盛,它在广泛吸收秦腔、京腔、乱弹、昆曲长处以及北京语言风俗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而完美的艺术风格和表演方法。[40]从声腔源流的角度说,由襄阳腔演变而成的汉调则分为西皮与二黄两路,而皮黄在北京变成京戏。杨静亭《都门记略词场序》曰:“时尚黄腔喊似雷,当年昆弋话无媒。而今特重余三胜,年少争传张二奎。”“黄腔”即是二黄腔。[41]“喊似雷”这三字,把京剧在发展初期时的演唱特点描摹传神,而大老板程长庚的唱腔,上文也已经用“直腔直调”加以概括:

这个时期老生的唱腔是为直腔直调的时代,腔调朴实简单,考究唱法,讲究韵味,音随字行,忌音裹字。老生唱腔在那时候的特点是上板的唱腔,唱得平正,无巧腔。【散板】的唱腔有时拉一个长音,翻高腔,或是唱一个悲音。观众的欣赏习惯首先也是喜听嗓音高亢,非如此不足以“解恨”(过瘾)。其次是嘴劲儿,咬字要有分量,稍软一点儿都称之为没有功夫。[42]

谭鑫培对“前三鼎甲”既有继承,也有突破,更有创新。(www.xing528.com)

先说“继承”,这主要体现在剧目和表演上:

程、余、张三伶,佳剧极多,不能殚述。其尤为杰出者,程则《华容道》、《战长沙》、《捉放》、《骂曹》、《樊城》、《昭关》、《鱼肠剑》,最为出色,至《群英会》、《镇澶州》、《举鼎》、《观画》诸剧,有徐小香小生衬之,则更精美无极矣。余则《桑园寄子》、《空城计》、《摔琴》、《碰碑》、《珠帘寨》等剧。张则《打金枝》、《探母》、《五雷阵》、《金水桥》等剧。皆独出冠时,观之令人神往。[43]

谭鑫培在艺术上的全面性,是当时的诸多名伶所不具备的,正所谓“文武昆乱不挡”,因此,程、张、余三者的剧目都能从容演绎。“后三鼎甲”的另外两位,只能专注一人而学,谭鑫培则是兼收并蓄。

梨园内行论须生一门,约分三种:曰“安工”、曰“衰派”、曰“靠把”。安工以唱为主,如《除三害》《二进宫》等剧是也。衰派纯讲作工,如《状元谱》《天雷报》等剧是也。靠把则重武功,如《定军山》《战太平》等剧是也。惟谭鑫培才高艺博,能兼三长,而又不拘一格。同一唱工,《碰碑》则学三胜,《乌盆》则学九龄。同一作派,《状元谱》则学长庚,《桑园寄子》则学三胜。同一靠把,《定军山》则学三胜,《镇澶州》则学长庚。……集众家之特长,成一人之绝艺,自皮黄以来,谭氏一人而已。[44]

“前三鼎甲”各自的拿手剧目,谭鑫培都能汲取其精华,经过自己的提炼和加工后,在舞台上得以完美的呈现,不愧“伶界大王”的美誉。

至于谭鑫培对前人的突破和创新,主要集中在以下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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