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 剧:张 瑾、胡译匀
时 间:战争刚刚结束后的某年
地 点:海尔姆兹小镇
人 物:布鲁斯——男,35岁,工程师,后因战争而离乡参战
莫妮卡——女,30岁,布鲁斯参战前的未婚妻
罗 宾——男,35岁,与布鲁斯一起长大的好友,与布鲁斯一同参战
镇 长——男,50岁左右,海尔姆兹镇的镇长
索菲亚——女,40出头,镇长夫人
哈 利——男,40出头,小镇上最有实力的商人
莱 昂——男,40多岁,警长,镇长的得力助手
吉米尔——男,近50岁,隔壁小镇有名的裁缝
菲奥娜——女,20多岁,《小镇日报》记者
杰 瑞——男,30左右,哈利的秘书
詹姆士夫人——女,40多岁,莫妮卡的邻居
警员若干、记者若干、镇民若干
第一幕
第一场
时 间:感恩节早晨
地 点:布鲁斯纪念广场
人 物:镇长、哈利、杰瑞、莫妮卡、罗宾、菲奥娜、艾瑞克镇民若干
[舞台全黑,人们陆续聚集到广场,三声丧钟响起。]
[舞台渐亮,海尔姆兹小镇广场。]
镇 长 (深情款款)六年前的今天,一位名叫布鲁斯的小伙子离开了海尔姆兹小镇,代表我们去到了前线。在战场,他无比英勇,将我们海尔姆兹人的美好品德带到了前线,也将我们海尔姆兹人对敌军的仇恨带到了战场。(转而悲痛地)可是,就在前不久,他的战友罗宾先生(指向罗宾,罗宾点点头)带回了一个让我们大家都无法接受的噩耗——我们最亲爱的布鲁斯,海尔姆兹最优秀的儿子,他牺牲了。(抹泪)布鲁斯!他是我们海尔姆兹镇永远的儿子,也是我们海尔姆兹的英雄!
[众人附和。]
众 人 大英雄布鲁斯!大英雄布鲁斯!
镇 长 (用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今天,我们全镇人民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来到这里,首先是为了缅怀我们最最亲爱的布鲁斯,同时也是为了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人群开始躁动。]
镇 长 (激情慷慨地)是的,为了纪念我们海尔姆兹的英雄,为了让布鲁斯的英雄精神永远地传承下去,我们专门建立了一座英雄纪念碑!(用手指向了舞台的后方)经过了几个月的悉心雕琢,我们的英雄纪念碑终于完工了!今天就是我们的英雄纪念碑的落成典礼!
[众人欢呼鼓掌。]
镇 长 为此,我们专门将布鲁斯的遗孀莫妮卡请到了这里。噢,我们最可怜最美丽的莫妮卡,请到我身边来。
[莫妮卡在罗宾的护送下来到了镇长身边。]
镇 长 那么,我最最亲爱的莫妮卡,你有什么想在这里对大家说的吗?——嗯——作为一名英雄的妻子。
莫妮卡 我(犹豫着),其实我并不想做一名英雄的妻子——
[众人哗然。]
莫妮卡 相较于一名英雄的妻子,我更想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我希望我的丈夫能像其他所有女人的丈夫那样,陪在我的身边,而不是——(看向纪念碑,低头垂泪)
罗 宾 (为难地)莫妮卡——
镇 长 既然莫妮卡有话想说,我们当然应该让她说出来。来吧,我亲爱的莫妮卡。
莫妮卡 (站到了话筒前)我——(说不出话来,看了看一旁的罗宾)
莫妮卡 我希望布鲁斯没有死、没有牺牲。(鼓足勇气地)事实上,我一直有感觉布鲁斯他是活着的,他还活着!(渴望得到大家的回应似的看着众人)
[人群哗然。]
罗 宾 (不愿让莫妮卡继续)莫妮卡,你太激动了。(上前搀住莫妮卡)
镇 长 (赶忙上前站到了话筒前,有点仓皇地)呃——看来我们的莫妮卡承受了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莫妮卡在罗宾的搀扶下被拉离了主席台。]
镇 长 (搓着手)那么,那么我们现在就由哈利——英雄纪念碑的投资者,也是我们海尔姆兹最有实力和声望的商人,由他来为大家说几句话。
哈 利 (激动雀跃地)真是万分荣幸,能够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么——(词穷,镇长表示“快拉倒吧你”)那——(搓搓手),请允许我以最激动的心情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就在下周,我们为之付出了几个月心血的“布鲁斯英雄纪念公园”将隆重开幕!这是我们“布鲁斯系列”项目中最为重要的一项,也是投资最多的一项。在这个公园中,将有以我们的小镇英雄布鲁斯命名的布鲁斯英雄酒店、英雄人造海滩、英雄美食广场——(镇长粗暴地将哈利推开)
镇 长 (控制了一下情绪)是的,是的,所有的这些都与我们亲爱的布鲁
斯息息相关,我们在此要再一次地向英雄布鲁斯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和哀思!同时,由于布鲁斯的牺牲与奉献,我们也将得到一笔由国家颁发的奖金,金额为一个亿,(人群沸腾)我们将把这笔钱悉数投入到海尔姆兹的建设与繁荣当中!在此,让我们再次深深地感激英雄布鲁斯,这位英年早逝却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人民的儿子!让我们向英雄致敬!(脱帽向纪念碑敬礼)
[所有在场的人都脱帽向纪念碑行礼。紧接着广场上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大家都在憧憬着未来海尔姆兹的景象。]
第二场
时 间:同前
地 点:广场一侧较为僻静的地方
人 物:莫妮卡、罗宾、菲奥娜、哈利、杰瑞、艾瑞克
[莫妮卡和罗宾在广场的一角。]
莫妮卡 (神情落寞)罗宾,求求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求助似的看着罗宾)
罗 宾 莫妮卡,你不要这样好吗?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承受了太多的东西,但是该接受的事实,你终归是要接受的。
莫妮卡 事实?事实就是我的布鲁斯已经变作了一尊雕塑?
罗 宾 事实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莫妮卡——(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抚摸莫妮卡的头发)
[菲奥娜上场,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像是要来采访的样子。]
菲奥娜 亲爱的莫妮卡夫人,我是《小镇日报》的记者菲奥娜。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可是——(犹豫着)
莫妮卡 没事的,请尽管说吧!
罗 宾 莫妮卡,我不认为你在这种时候接受采访是一个理智的决定。(想要拦住菲奥娜)
莫妮卡 我没事,您问吧。
菲奥娜 (赶忙上前)我想知道,对于布鲁斯先生的牺牲,您有什么想说的?
莫妮卡 我的丈夫,他——我至今还不能相信他已经死了。
菲奥娜 对于这样的心情,我想我能理解。
莫妮卡 他说过会回来给我补办婚礼的!要知道布鲁斯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你知道吗,我和他从十二岁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食言过——除了——(伤心地)
罗 宾 (冷冷地)除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次。
莫妮卡 不!我总觉得他会回来的,我有感觉!
罗 宾 感觉?!莫妮卡,你这是幻觉!
菲奥娜 莫妮卡,同样作为女人,我真的十分理解您此刻的心情。同时,我也非常相信所谓的“感觉”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罗 宾 上帝啊!你们可不可以用一种科学理智的态度进行对话?
莫妮卡 六年前的今天,是我们准备举行婚礼的日子。可是布鲁斯却接到了入伍通知,并且需要立即报到。临走之前,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把结婚戒指给我。只留下了一封信。(痛苦地陷入回忆)
菲奥娜 信上写着什么?
莫妮卡 他说要我等他,他一定会从战场回来,补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婚礼。
菲奥娜 那之后呢?
莫妮卡 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六年了……(哭起来)
菲奥娜 真是太遗憾了!
[菲奥娜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罗宾拦住。]
罗 宾 够了!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把莫妮卡扶到一边)
菲奥娜 哦,罗宾先生。
罗 宾 是的!
菲奥娜 我想是您把布鲁斯先生牺牲的消息带给我们的。
罗 宾 没错。
菲奥娜 您能为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吗?
罗 宾 (不耐烦地)你一定要问这个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菲奥娜 抱歉,明天的头条新闻就是这个,这是镇长先生亲自吩咐的。(朝着镇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罗 宾 (有点无可奈何地,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和布鲁斯在一个连,可能是我们都是从海尔姆兹入伍的原因吧。那天早上,约翰——我们的连长在天亮之前就醒了,大伙儿说是隔壁的连队在前一天夜里被偷袭了。(面露痛苦)整个连队一个不剩,全都死了!于是我们都震惊了,所有人都嚷嚷着要为那些弟兄们血洗敌营。
菲奥娜 所以,你们就去了?所有人?
罗 宾 我们制定了一个作战方案,一个连分成了两队人,我在第一分队,布鲁斯在第二分队,并且他还是分队长。(回忆)那天清晨的雾可真大啊!我们刚刚冲到了敌营,就遭到了一番扫射,就好像他们知道了我们会去报复一样,我的腿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看看自己的腿)
菲奥娜 那——布鲁斯呢?
罗 宾 我们败下阵来以后,布鲁斯他们冲了上去,没多久,他们的人也都回到了营区,除了布鲁斯。他为了救他们分队里那个小约翰,他一个人只身带着仅剩的三颗子弹又返了回去。天知道,那孩子只有15岁!这该死的战争!!可是,直到整场战斗结束,布鲁斯都没有回来。(叹了口气)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菲奥娜 也就是说,布鲁斯,他明知道那是死亡还冲了回去,然后……牺牲了?
罗 宾 (突然的一阵烦躁)是的!是的!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一个人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没有回来,那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一旁的莫妮卡开始哭泣,罗宾赶紧过去。]
罗 宾 好了!让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只会让人更加痛苦的鬼地方!莫妮卡。
[哈利走上场。]
哈 利 (轻浮地)莫妮卡!莫妮卡!
杰 瑞 (轻声地)先生,落成仪式还没有结束,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哈 利 这种事情嘛,钱到位了就行了,人在不在无所谓的!
罗 宾 要不这样,哈利先生,我和莫妮卡就先告辞了。您知道,莫妮卡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
哈 利 (不知趣地)那怎么行。这么喜庆……哦不,隆重……对!隆重的
场合(得意地看了看杰瑞,杰瑞轻轻为他的措辞成功谄媚地鼓着掌)怎么能少得了您呢?莫妮卡,谁不知道您是我们海尔姆兹镇的美人儿呢!(言语间透露出轻浮,手向莫妮卡的身体伸了过去)
[莫妮卡厌恶地扭过了头,罗宾一把拽住了哈利的手,将其推开。]
[哈利和杰瑞悻悻地离开。]
[另一边,艾瑞克正叫着莫妮卡的名字跑过来。]
菲奥娜 您看,莫妮卡,是艾瑞克!他好像是来找您的。
[不远处,艾瑞克正从人群中向这边走来,他身上招牌式的吉他让他显得十分与众不同。他一边走一边朝着莫妮卡挥着手,示意等他过来。]
艾瑞克 (小跑几步后来到了莫妮卡和罗宾身边)嗨!莫妮卡,你最近好吗?
莫妮卡 我——
罗 宾 艾瑞克,如果我是你,那我就会多花些时间陪在莫妮卡的身边,安慰她的丧夫之痛,而不是整天和那群人混在一起!(用下巴指了指广场上的镇长一干人等)并且,布鲁斯也是你的哥哥,亲哥哥!
艾瑞克 (不以为然地)是的,布鲁斯是我的亲哥哥,莫妮卡是他的未婚妻,所以,这里轮不到一个叫作罗宾的人指手画脚!
罗 宾 你!
艾瑞克 还有,你不觉得你对莫妮卡太过亲密了吗?这可不是一个人对待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妻该有的态度!
莫妮卡 艾瑞克!你太无理了。这段时间要不是罗宾,我想我可能撑不到今天。
艾瑞克 莫妮卡,要知道,对于哥哥的死讯,我和你一样无法接受,虽然我和他一直不对付,但他毕竟是我的哥哥,我可以理解他反对我做音乐,毕竟一个整天只会谈国事的人是不会懂得艺术之于人生的美妙的——(开始滔滔不绝)
罗 宾 好了,艾瑞克,我们留下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谈什么音乐梦想的!
莫妮卡 艾瑞克,看在布鲁斯的分上,至少在这一段时间,我们不要再整天鼓捣你的音乐了,好吗?算我求你,你知道的你的哥哥他并不喜欢,不!是非常不喜欢你做这件事情,所以,求你,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尊重布鲁斯,好吗?
艾瑞克 要知道,这世上用来缅怀亲人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并不是不流泪就代表不悲伤。你知道吗?我为我的哥哥布鲁斯写了一首歌儿,一首歌颂英雄的歌儿,一首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歌。
菲奥娜 您是说,那一首您即将在下周的英雄纪念公园开幕式上演出的歌曲吗?
艾瑞克 是的!就是它。
莫妮卡 求你,艾瑞克!我想你哥哥他并不愿意听你唱歌——
艾瑞克 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完整地听我唱过一首歌!更何况,那首歌是为他而写的!
罗 宾 行了,莫妮卡,我们走吧!没必要再听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胡言乱语。
[罗宾拉上莫妮卡正要离开,不远处广场上的话筒里传来镇长的声音。]
镇 长 好的,今天的英雄纪念碑落成仪式到此结束,请大家不要忘记,就在下周五,我们将在这里为布鲁斯英雄纪念碑举行盛大的揭幕仪式。(欢呼声传来)届时,我们也将邀请到英雄布鲁斯的弟弟,我们的小镇歌星艾瑞克,为大家演唱他专门为布鲁斯创作的歌曲!
艾瑞克 (兴奋地)你们听!镇长说的是我!
镇 长 各位,我们下周见!
[广场上传来人群散去的声音,莫妮卡和罗宾不等艾瑞克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菲奥娜 (朝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我们明天报纸上见啦!
艾瑞克 报纸?这么说,你是记者?我说记者小姐,要不你给我来个专访?(拨了拨自己吉他的琴弦)
菲奥娜 这——等等再说吧!(离去,留艾瑞克一人)
[艾瑞克满不在乎地弹起了吉他,轻轻哼唱起他为布鲁斯写的歌曲的旋律,歌声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去。]
[安吉拉拉着哈利上场。]
安吉拉 (发嗲)我说哈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我买那条项链啊?
哈 利 买买买!我们现在就去买!
安吉拉 (注意到艾瑞克)看,是艾瑞克!(走过去)嗨,艾瑞克!
艾瑞克 (停下唱歌)嗨。
哈 利 我说艾瑞克,今天的感恩节,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过啊?
艾瑞克 (有些沮丧地)我想,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安吉拉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镇长家吧!
哈 利 (一把拉过安吉拉)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随便把人带到镇长家去呢!
安吉拉 (撒娇)啊呀,你想啊,如果我一个人过感恩节,你是不是也会很心疼啊!就让他去吧,去吧!
哈 利 (招架不住)好吧,好吧!去去去。
安吉拉 (马上转身对艾瑞克)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镇长家过感恩节啦!
艾瑞克 (高兴地)那我想我还能为镇长唱上一曲了!
安吉拉 (拉住艾瑞克往前走去)哎,你今晚准备唱哪首歌啊?
艾瑞克 要不就唱我写给布鲁斯那首吧。
安吉拉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
[两人谈笑甚欢走去,独留哈利一人在场。]
第二幕
第一场
时 间:感恩节晚上
地 点:镇长家中
人 物:镇长、索菲亚、吉米尔、莱昂
[镇长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索菲亚走过来帮他整理衣领,广播里放着艾瑞克的歌。]
镇 长 你说,穿上这身衣服像不像市长?(拿腔作调地)
索菲亚 像极了!你别说,吉米尔这个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镇 长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我的气质让这身衣服有了品味,难道不是吗?(对着镜子比画着)
索菲亚 没错没错,你说的都对!(走到留声机前,将正在播放的圆舞曲换成了艾瑞克的歌)你听,这就是艾瑞克给他哥哥写的那首歌,安吉拉提起过,她可喜欢这首歌啦!
镇 长 (不屑地)你还不知道安吉拉的品味吗?什么破玩意儿都喜欢,就好像哈利,那个老东西!哈哈哈哈哈哈——(为自己的幽默感感到自豪,对着镜子比画着各种他自认为很像市长的动作和表情)
索菲亚 你可别这么说那位可怜的小伙子,他可是英雄布鲁斯的弟弟。
镇 长 要不是因为布鲁斯,鬼才喜欢他呐!
索菲亚 你现在说话可得要小心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是要当市长的人了。
镇 长 当然了,这不用你提醒。不过啊,我要当市长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那帮家伙就会猜疑说(拿腔作调):“呀,理查德是靠着英雄布鲁斯的名声上位的——”你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么地险恶、多么地垂涎我的能力,还有,我的运气!呵呵。(忍不住地暗爽)
[突然门铃响起。]
镇 长 你快去准备吧。
[索菲亚下场,吉米尔走了进来。]
吉米尔 (谄媚地)我最最亲爱的理查德市长大人,您好啊!
镇 长 (很享受地)嗯——(仔细一看,发现是吉米尔)你怎么来了?还有啊,你怎么知道市长的事情?
吉米尔 我知道您今天宴请宾客,特地过来为您庆祝啊。(吉米尔扬了扬手里的香槟)至于市长的事情嘛,我想海尔姆兹小镇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吧,理查德镇长因为治理有方,为国家培养出了像布鲁斯这样的大英雄,为此,即将荣升市长!在我看来啊,就算是省长也在您的股掌之中啊!
镇 长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要在这儿油嘴滑舌的。
吉米尔 还是镇长,不不不,还是市长高明。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想让您帮忙……
[镇长急忙把吉米尔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镇 长 那笔钱我又不是不给你,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小声说)
吉米尔 不不不——不是这件事情,市长,是……
镇 长 (不耐烦)这段时间我的资金一时有些周转不开,等那笔奖金发下来,就立马给你。
吉米尔 奖金?您说的是?
镇 长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
吉米尔 (会意地)哦哦哦!市长真是高明啊!你看看,怕是我的十个脑袋也顶不上您的一个!但——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钱的事您尽管放心,我不会催您的。(降低声音)我这次来是想让您帮帮我的儿子……
[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镇 长 (不耐烦地)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我今天还有客人要来。
吉米尔 (还想说些什么)镇长,您听我说——
[门外突然传来了警长的声音。]
莱 昂 哟!看来镇长大人您是知道我要来啊!连门都为我打开了!恭喜镇长呐——(看着吉米尔)诶?
吉米尔 您是?莱昂先生?
莱 昂 是的,你好像很眼熟。
吉米尔 您不记得啦?德赛尔小镇!马德利亚裁缝店!
莱 昂 喔!你是那个裁缝。
镇 长 你们认识?
莱 昂 (指着自己的衣服)看,这就是他做的衣服,穿了很多年了。
[索菲亚端着菜走出来,把菜放在桌上又走回厨房。]
索菲亚 莱昂警长您来了,今天我可是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烤火鸡!用最上等的松木和蜂蜜烤制,想必您一定会满意的!
莱 昂 谢谢夫人。
吉米尔 (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香槟,连忙举起酒瓶晃了晃)要是再配上这瓶上等的香槟,那可就太完美了!您说呢?(看向莱昂)
莱 昂 (接过香槟看了看)哦——你这瓶酒不错哟!
吉米尔 警长您可是真有眼光!
莱 昂 哪里哪里!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起来。]
莱 昂 我说,裁缝——
吉米尔 在下吉米尔。(行了个礼)
莱 昂 哦,吉米尔,你今天来是为了?
吉米尔 我是为了……
[镇长一把拉住吉米尔。]
镇 长 是我邀请他一起参加今天的晚宴的。
莱 昂 那真是太好了,我刚好缺一件西装,看来又可以让吉米尔先生为我做一件了。
镇 长 (提高声音,对着吉米尔)对了,我这有一匹从市里买的上等布料,非常适合莱昂警长,吉米尔你跟我过来看看。
莱 昂 那真是太感谢市长了。(想要尾随镇长和吉米尔)
[索菲亚倒来咖啡,拦在了警长面前。]
莱 昂 (尴尬了片刻)夫人,这咖啡不适合我,能给我来点酒吗?
索菲亚 哦,好的!我们的警长只喜欢酒!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您等着,上次理查德从法国带来了一瓶好酒,您先品品。
莱 昂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夫人懂我!
[镇长和吉米尔走进房间,镇长把门关好,把吉米尔拉到一旁。]
镇 长 待会儿你可不要把话给说漏了,那个钱我一定会给你的。
[镇长准备往外走,吉米尔拉住他。]
吉米尔 市长,我刚刚已经说了,那笔钱您尽管先用着,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钱的事,是为了我儿子!
镇 长 你儿子他怎么了?
[吉米尔支支吾吾。]
镇 长 快点儿说,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耗着!
吉米尔 我们镇上那件事您听说了吗?
镇 长 哪件事?
吉米尔 (为难地)就是有人说,有个变态,闯进独居女士的房子,做了——做了些不守本分的事……
镇 长 哦,这件事,我听说过。那又怎么了?
吉米尔 那个人,他们说的变态——是——我的儿子。
镇 长 (震惊)你说什么?
吉米尔 是的,我儿子做的。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了,警方那边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只能想到您,求求您帮帮忙吧。至于那笔钱,您可以——
镇 长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可帮不了你。
吉米尔 镇长,哦不,市长大人!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而且他并不是故意的!
镇 长 (冷笑)做这样的事不是故意的,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吉米尔 我真的没有在说笑,他整天游手好闲的,都快30岁了还没个正形儿!我那天太生气了,就狠狠地打了他一顿,他就跑去喝酒,之后就……(叹气)这几天我在家急破了头,只有您,只有您才能救他。
镇 长 你别指望我能救他,我现在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再说这么大的事——
吉米尔 外面坐着的莱昂警长,他是您的老伙计,只要您开口,他一定有办法的。
镇 长 这可不是件好办的事,等我想想再说吧。
[镇长准备往外走。]
吉米尔 (提高了嗓门,换了一种语气)那好吧!看来我这位因为儿子入狱而悲伤过度的老父亲只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了!
镇 长 (停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吉米尔 您是知道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不好了,那那些什么金钱啊名誉啊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保不准啊,我这么个小裁缝会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把这么些年自己做的那些亏心事都一件件给抖出来!
镇 长 你!
吉米尔 就譬如说,帮助镇长您拉,哦不,是买!对,买选票——
镇 长 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吉米尔 不不不,未来市长大人,我怎么敢!我只是害怕自己所受刺激太大,干出些您和我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继续)还譬如说——
镇 长 行了!你再给我譬如譬如的,小心你的儿子没命!
吉米尔 我们镇上的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了,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
镇 长 (恶狠狠地)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否则,你儿子会在我之前完蛋。
[理查德瞪着吉米尔,走了出去,吉米尔拿起一匹布料,尾随其后。]
莱 昂 (微醺地抚摸着布料)我想下周五的开园仪式,穿上这匹布料做的西服,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镇 长 您喜欢就好。吉米尔,快给警长量量吧。
吉米尔 (连忙小跑上来,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皮尺,戴上了金边眼镜,开始在警长身上比画起来)警长,您的身材还真的是很健硕啊!
莱 昂 那是必须的!否则,怎么保卫我们的海尔姆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啊?镇长,哦,不,市长!
[镇长在一旁敷衍地举举酒杯,满腹心事的样子。]
吉米尔 (谄媚地)那想必您也一定能保护我们咯?
莱 昂 那是当然!
吉米尔 (一边忙活着一边说)不久前,在我们德赛尔发生了一起案件,一个青年男子闯入了一位独居女士的家中——(试探地)不知您听说了没有?
莱 昂 哦?你是说那个强奸犯?
吉米尔 (尴尬地)咳咳,是的。
[一旁的镇长如坐针毡,面色难看。]
吉米尔 (硬着头皮)呃呃——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您,您也能像保护海尔姆兹人民一样地保护我吗?
莱 昂 (吃惊了,放下正举着让吉米尔量着的手臂,仔细地打量起他来)你是说你?
吉米尔 (怯怯地)是的。
莱 昂 妈的!这还真是个变态啊!连你这样的都——可是他们不是说是一位独居女士吗?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破记者啊!
吉米尔 (更加尴尬)不不不,我想您是误会了!不是我——那怎么能是我呢?(急)
莱 昂 哦,我说呢!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吉米尔 是我的……我的……(紧张地看向镇长,镇长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喝酒)
莱 昂 我明白了!是你的女儿,对吧!这个畜生!天杀的!你放心,吉米尔,我莱昂警长一定要为你伸张正义,把那个死变态绳之以法,在把他扔进大牢之前还要好好地揍他一顿!要知道,我可是最恨这种死变态的了!对吧,镇长?哦,不,市长。(看向镇长,镇长一时十分尴尬)
[吉米尔拿皮尺的手被吓得一软,皮尺掉在了地上,十分慌乱,他求助地看着镇长。]
镇 长 (起身)呃呃,我说,莱昂,吉米尔说的是他儿子。
莱 昂 他儿子?
镇 长 (有点气恼地)好吧,都直说了吧!吉米尔的儿子就是那个那个……闯进女孩儿家的人。(松松领带,再次坐了下来)
莱 昂 (看着一脸惊慌的吉米尔)哦哦哦哦……我明白了!你的儿子,他可真的是很——(意味深长)
吉米尔 莱昂警长,求求您,他可是我的独儿子!您说,您要什么报答都可以,别看我……我吉米尔只是一个裁缝,但我们世代经商,还算是有些家底——
莱 昂 这……件事,可不怎么好帮啊……(看着镇长的眼色)
镇 长 吉米尔的儿子,本性也不坏,肯定是一不小心做了这样的事情。
吉米尔 对对对!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莱 昂 做这样的事不是故意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吉米尔再次陷入尴尬。]
镇 长 好了好了,莱昂,我们就当作是再给孩子一次重新好好做人的机会,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莱 昂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您是说?
镇 长 (义正词严)我是说,作为一个培育了英雄的小镇,难道我们就不能给年轻人多一点的机会吗?说不定……说不定日后他的儿子也能怀抱一颗感恩之心成为一名人民英雄呢?
吉米尔 是啊是啊!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成为一名英雄。
莱 昂 哦哦哦,所以说,我们现在是在挽救一个年轻人,对吗?
吉米尔 是的是的!
镇 长 你这么想不就对了嘛!快说说你的想法,怎么办?
莱 昂 (思索片刻)这好办,发个通缉令。
吉米尔 通缉令?(吓得没站稳)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莱 昂 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快告诉我,那个臭坏蛋,我是说你儿子,他长什么样?
吉米尔 不瞒您说,他长得和我比较相似。
莱 昂 (打量着吉米尔)明白了,(用一张纸做记录)小眼睛、黑肤色、小矮个儿。好了!放心吧。(到一旁打电话)对,是我,马上给我发一张通缉令,据说隔壁德赛尔小镇的那个强奸犯逃到了海尔姆兹,我们必须把他抓出来!对,对,就是那个家伙。听好了,罪犯特征:大眼睛、白肤色、大高个儿,对!(停了停)还有,脸上有一道刀疤,记好了!一道刀疤。是的,立即给我发出去!我要在全城都看得见这张通缉令。
[莱昂打完电话回来沙发坐下。]
莱 昂 好了,事情解决了。
吉米尔 什么?这么快?
莱 昂 我让他们发了一张通缉令,那嫌疑犯的脸跟你儿子可没半点相似之处,所以说压根儿就不存在这个人。你明白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吉米尔 您是说,您在通缉令上伪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莱 昂 诶,这怎么是伪造呢?
吉米尔 对对对,这不是伪造,那个嫌疑犯就是这样子!
莱 昂 对了,我还在通缉犯的脸上加上了一个刀疤,绝对找不到你儿子!
[吉米尔放松下来。]
吉米尔 那就好,那就好!您真的是英明神勇啊!
镇 长 好啦好啦!快给警长量衣服。
吉米尔 是是是,对对对!您看,我那儿还有些上好的真丝料子,要不我就按照您的尺寸再给您多缝制几套?
莱 昂 你看着办,你看着办。
[莱昂与镇长相视一笑。]
第二场
时 间:同上
地 点:同上
人 物:镇长、镇长夫人索菲亚、吉米尔、莱昂、哈利、杰瑞、安吉拉、克拉克
[门外传来哈利的声音:“就是这里啦!杰瑞,快去按门铃吧!”门铃响起,女仆开门,哈利、杰瑞、艾瑞克、安吉拉上。]
索菲亚 你好啊,亲爱的哈利先生。(拥抱安吉拉)亲爱的安吉拉,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
安吉拉 是啊,您看谁来了!
哈 利 不好意思,亲爱的市长,我来晚了。给您介绍一位新朋友——
镇 长 叫镇长,叫我镇长。
哈 利 您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您马上就要荣升市长大人了呢!来来来,我今晚为您带来了一位新朋友。
[艾瑞克走上前来。]
艾瑞克 (兴奋得有点不自然)镇长先生,您好!我是艾瑞克。
哈 利 叫市长先生!
艾瑞克 噢,是的,对不起,市长先生您好!能来您家参加感恩节晚宴我深感荣幸!
安吉拉 是的,这位就是大英雄布鲁斯的弟弟!艾瑞克!
哈 利 我想您不会介意我带他过来和我们一起过感恩节吧?我们刚刚在广场上看见这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弹吉他,就想着不如带他一起过来为大家弹吉他。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镇 长 哦,哈利的主意那自然是最好的!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更何况,他还是布鲁斯的弟弟!
哈 利 我就知道,我们的市长是一位——(词穷,卡住)
杰 瑞 (低头轻声)慷慨。
哈 利 对……没错儿!是一位慷慨的人!
安吉拉 是啊,他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怪可怜的。
索菲亚 艾瑞克,欢迎您来。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艾瑞克 谢谢您,夫人。
镇 长 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吉米尔,为我做衣服的裁缝。
莱 昂 也是给我做衣服的裁缝,哈哈哈哈。
镇 长 不过,可不要小瞧这位裁缝哦,他的家产可不比您的少多少!
哈 利 真是幸会幸会,吉米尔先生!(握手)所以我就是最愿意到市长大人家来了,因为这里总是——(词穷,等着杰瑞提醒,不巧杰瑞刚刚接过索菲亚递过来的咖啡,正喝第一口,没有人提醒他,怒)杰瑞!杰瑞!我每个月给你发薪水,就是为了让你来这里喝咖啡的吗?
杰 瑞 对、对不起,对不起……
哈 利 我是说,我是最愿意到市长家里来的了,因为这里总是——(等着杰瑞)
杰 瑞 (连忙地)高朋满座。
哈 利 没错儿,就是它!高朋满座!
索菲亚 好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边吃边聊吧。
[大家入座。]
[莱昂举起酒杯。]
莱 昂 来,让我们举起酒杯,庆祝镇长荣升市长。
[大家举起酒杯碰杯。]
镇 长 感谢,感谢!我能成功当选市长,也有我们的大英雄克鲁斯的一份功劳!所以,这杯酒,应该敬给我们的小艾瑞克,不是吗?
安吉拉 对对对,艾瑞克,我们敬你!
艾瑞克 (有些不自在)不不,毕竟成为英雄的不是我,是我的——
哈 利 (似乎根本不关心艾瑞克想说些什么)干杯干杯!为了——为了我们能赚越来越多的钱,更为了市长和警长的升官发财——
镇 长 咳咳——
哈 利 哦哦,主要是为了海尔姆兹的明天越来越好,越来越——
杰 瑞 欣欣向荣。
哈 利 你干吗?你这是在抢我的风头吗?欣欣向荣,该死的!我知道这个词怎么说!(转身笑着)欣欣向荣!
安吉拉 (主动缓解尴尬)是啊!自从英雄纪念碑建起来之后,来我们小镇旅游观光的人越来越多了!哈利的连锁酒店天天爆满,赚了好多钱,你们看,这是他给我新买的项链。(炫耀着,刻意地向艾瑞克身边靠了靠,艾瑞克躲闪开了)
莱 昂 我就说吧,我们的哈利先生可是一个赚钱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
哈 利 我这不也是为了小镇谋福利嘛!你们想啊,海尔姆兹好了我们不也就好了吗?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英雄布鲁斯”项目目前又有了新的计划,我们将会在小镇西面的山里开发一座英雄度假村,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各位哦,我们现在正在对外认筹阶段,能不能把握住这一次赚钱的机会,就看大家的咯!
吉米尔 那我可一定要来沾沾光的哟!
哈 利 好说好说!一会儿我就让杰瑞给你看看计划书。
索菲亚 那我们……(微笑看着哈利)
哈 利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咱们一切都按老规矩办。
镇 长 既然我们培养了英雄的儿子,就应该让他的光辉照得更亮、更远,你们说对吗?(敬酒)
哈 利 (附和)是是是!(拿起酒杯)愿英雄的光芒照亮我们所有人的前途与未来!(想起了什么)佛光普照?这是不是就叫作佛光普照?(看向杰瑞,杰瑞不敢吱声,又看向安吉拉,安吉拉故作没有看见)
索菲亚 (缓解尴尬)对对对,佛光普照!
[众人:“佛光普照、佛光普照。”]
艾瑞克 (举起酒杯)哈利先生,请允许我敬您一杯,谢谢您为我和哥哥做的一切。(说完一饮而尽)
安吉拉 哈利要为艾瑞克投资发行唱片啦!
哈 利 哈哈哈,是是是!艾瑞克现在可是小镇炙手可热的红人啊。
莱 昂 那哈利先生可又要大赚一笔了!不知道有没有我们的份呢,哈哈哈哈哈。
安吉拉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掺一脚呢!
莱 昂 (已经喝醉)诶,我这怎么叫掺和呢,大英雄的死大家都有份嘛,你们说是不是啊!(看着大家,又喝了一杯)
[因为艾瑞克的在场,大家都觉得很尴尬。]
哈 利 莱昂,你喝醉了吧。
吉米尔 (过去抢过酒杯)是啊,警长,我给你倒杯水吧!
莱 昂 (把酒杯紧紧攥在手里)我没醉,我没醉,我还知道你帮他(指镇长)做了什么事呢!(吉米尔和镇长同时露出惊慌的表情)
镇 长 (强装镇定)莱昂,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呢!
[门铃响起,克拉克走进来。众人将莱昂拖到了沙发上。]
索菲亚 (对镇长)亲爱的,克拉克秘书来了。
镇 长 让他进来吧。
克拉克 (递了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给镇长)这是您要的文件。(小声地附在镇长耳边说)还有,刚刚我看见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人进了镇子,正在广场上溜达。
镇 长 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是找莱昂吗?
克拉克 (为难地)可是那个人——
镇 长 怎么?
克拉克 (看了看所有人,眼光落在了艾瑞克身上)可是那个人,看起来很像是——布鲁斯——
莱 昂 什么?!布鲁斯回来了?
艾瑞克 我哥哥?
安吉拉 真的假的?布鲁斯复活了?
克拉克 不不不,还不能确定。只是一个很像他的人。
莱 昂 去他妈的,谁会像个死人!
哈 利 我说克拉克,你可要对你自己的话负责哦!布鲁斯难道不是已经成为英雄雕像站在广场上了吗?哈哈哈哈哈……
索菲亚 克拉克,你一定是看错了吧。
克拉克 是是是,我也觉得我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镇 长 哪有死了的人活过来的道理。
克拉克 刚刚街上太黑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镇 长 好了好了,大家继续,继续吧!
[大家举起酒杯。]
哈 利 我说,艾瑞克,要不你给大家唱一支歌儿吧!
艾瑞克 (沉浸在刚刚的消息中)我看,还是算了吧!
安吉拉 就是就是,我一直在市长夫人面前夸你的歌声有多么的美妙呢!快给我们唱一首吧!
吉米尔 快让市长和警长听听你迷人的歌声吧,这可是机会难得哦!
[艾瑞克有些魂不守舍地拿起了吉他,唱起了一首与气氛很不符的舒缓歌曲,除了安吉拉,没有人在认真听他唱歌,大家自顾自地喝酒聊天。歌声飘到了遥远的夜空。]
第三幕
第一场
时 间:感恩节夜晚
地 点:莫妮卡家中
人 物:布鲁斯、莫妮卡、罗宾
[布鲁斯拿着行李来到莫妮卡家门口,战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但是也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月光下的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又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敲门,敲了好几次,里面没有回应。]
布鲁斯 莫妮卡?莫妮卡!
[布鲁斯从背包深处翻出了家门钥匙,开门进。]
布鲁斯 莫妮卡?我回来了。我是布鲁斯啊。
[布鲁斯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后,把行李放在客厅,进了房间。他开了灯,房间桌子上放着六年前布鲁斯与莫妮卡的合照,他拿起来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布鲁斯 谁能想到六年前的小伙子,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有些自嘲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莫妮卡看到我都会害怕的。(对着镜子,摸着脸上那道伤疤,猛地把灯关了,他不想再看到自己那张脸)
[布鲁斯转身看到莫妮卡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睡衣,拿了起来,靠近了闻着,一口一口地深呼吸,最后把脸埋在衣服里。]
布鲁斯 (有些难以自控地)是你,是你的味道,哦,我的莫妮卡!(几乎流下眼泪,抱着莫妮卡的睡衣慢慢靠在了沙发上,一路的奔波让他劳累不堪)
[与此同时,莫妮卡和罗宾走在回家的路上。]
罗 宾 莫妮卡,今天的晚餐我看你都没怎么吃,是对这家餐厅不满意吗?
莫妮卡 噢,不!罗宾,餐厅很好,菜也很好。只是,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胃口不大好——可能是胃炎吧,我以前得过胃炎,可能是又犯了。
罗 宾 胃炎?那我们明天到卢克医生那里去看看。
莫妮卡 不用的,我自己去就行。(犹豫着开口)罗宾,真的很谢谢你。这段时间要不是你,我真的(停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罗 宾 莫妮卡,你觉得我们之间还需要用这样陌生的语气说话吗?(亲昵地拉起了莫妮卡的手)
莫妮卡 (有些不自然地)我总觉得,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
罗 宾 (扭过了莫妮卡的肩膀)莫妮卡,你听好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的处境,我也十分地清楚你现在的感觉,毕竟布鲁斯他离开了我们。要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并不亚于你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参军。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个小镇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我们童年的回忆。可能,他也希望他最好的兄弟能替他照顾你呢。
莫妮卡 (为难地)罗宾,我想,也许是我前段时间实在是太脆弱了,才让你产生了误会……
罗 宾 你认为这是一场误会吗?你是这么想的?莫妮卡,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罗宾试图去抬起莫妮卡的脸,可是莫妮卡却在躲闪。]
罗 宾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是吗?你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是吗?
莫妮卡 罗宾,求求你!我们不能在一起。
罗 宾 为什么?
莫妮卡 因为——因为,我是布鲁斯的妻子。
罗 宾 可是布鲁斯他已经死了!莫妮卡,放过自己吧!
莫妮卡 可是——
罗 宾 (痛苦地)你忘了那天——
[莫妮卡慌忙阻止罗宾继续说下去。]
罗 宾 可现在你——(有些愤怒的)你为什么总要活在自己给自己布下的迷局里?请你看看身边这个对你真心,想要用他的余生来陪伴你的人吧!
莫妮卡 (拉住了罗宾)罗宾,我求你!我求你不要难过,我——
罗 宾 (感受到了莫妮卡的情绪,转过身回应地抱住莫妮卡,片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
[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莫妮卡 (看看四周)我想该走了,毕竟……毕竟我不想让其他人太早地知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理解,罗宾。
罗 宾 好的,我亲爱的。放心吧,我都听你的。
[莫妮卡转身要走,罗宾拉住了她。]
罗 宾 还是我送你进去吧,听说隔壁德赛尔的那个通缉犯逃到海尔姆兹来了
莫妮卡 没事的,放心吧。(推他)
罗 宾 记得去找卢克医生,我跟他很熟。要不……
莫妮卡 不用,我自己会去的,放心吧!
罗 宾 (依依不舍)那么,我们明天见了。亲爱的。
莫妮卡 明天见。(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场(www.xing528.com)
时 间:同上
地 点:同上
人 物:布鲁斯、莫妮卡、罗宾、詹姆士夫人、警员二人组、莱昂
[詹姆士夫人来到莫妮卡家门前。敲门。]
詹姆士夫人 莫妮卡!莫妮卡!
[布鲁斯开门。]
詹姆士
夫人 (完全不看面前的人,自顾自地自我陶醉着)莫妮卡,你看你给我选的新裙子,漂亮吗?你的眼光可真是好啊——(一抬头看见了眼前的男人,惊叫)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莫妮卡家?啊啊啊啊!我要去报警!!!(呼啸着跑下场)
[布鲁斯无奈地回到沙发。]
[莫妮卡回家开门,布鲁斯听到声音,立刻整理情绪。]
布鲁斯 莫妮卡,是你回来了吗?
莫妮卡 啊!(尖叫)你你,你是谁?
布鲁斯 是我啊!布鲁斯!
[莫妮卡慌忙地去找剪刀自卫。将剪刀举在手中。停住……]
布鲁斯 是我啊,莫妮卡!
莫妮卡 你不是布鲁斯,布鲁斯已经死了,你不是……(喃喃自语)
布鲁斯 我没死,我回来了!
[布鲁斯转过了头,莫妮卡认出他来,剪刀落地。音乐起。]
莫妮卡 你是布鲁斯?可是你的脸?
布鲁斯 (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是的,我的脸——没有吓到你吧?
莫妮卡 布鲁斯!是你!(几乎要哭了)
布鲁斯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
[布鲁斯躲,莫妮卡追过去,拉住他,布鲁斯转过身。]
莫妮卡 你别害怕,布鲁斯,让我好好看看你。
[抚摸布鲁斯脸上的伤疤。]
布鲁斯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不好!
莫妮卡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布鲁斯 我一秒钟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莫妮卡 布鲁斯,六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布鲁斯 莫妮卡,莫妮卡,我好想你。(握住她的手)
莫妮卡 我也是!
布鲁斯 这六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莫妮卡 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布鲁斯激动地去翻包,拿出一叠信。]
布鲁斯 你看,这是我六年来给你写的信,这一封,是我刚到中队的那天给你写的,可是连长不允许我寄信。我准备找个机会偷偷寄给你。可是后来,敌人步步紧逼,我只好把这些信都攒了起来。你看这一封,是平安夜给你写的,那时我多么希望你能够陪在我身边啊。(又拿出另外一封)你看这一封,那一天我正在值夜,我偷偷给你写信,突然一颗炮弹就在我身边落了下来,那真是死里逃生啊!你看信封都被烧了一半……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刺激!(有些骄傲)
莫妮卡 好了,你别说了!(流泪)
布鲁斯 你怎么了莫妮卡?(抱住莫妮卡)
莫妮卡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布鲁斯 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莫妮卡 真的吗?(若有所思)
布鲁斯 真的,当然是真的!
莫妮卡 布鲁斯,我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还不能相信你已经真的回到我身边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布鲁斯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回来了!
[布鲁斯拿住莫妮卡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莫妮卡摸到布鲁斯戴在脖子上的戒指。]
莫妮卡 这个戒指?(认出是求婚戒指,流泪)
布鲁斯 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这六年每当我撑不住的时候,我就看看这个戒指。想起你,我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答应过你的婚礼,现在可以补给你了,希望还来得及。
[布鲁斯单膝下跪,向莫妮卡伸出了手。莫妮卡犹豫片刻,将手放入了布鲁斯的手心。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詹姆士夫人、警员1、警员2上]
警员1 (大喝)举起手来!快!
[詹姆士夫人焦急地拉过莫妮卡。]
詹姆士夫人 你没事吧,莫妮卡?
莫妮卡 詹姆士夫人,您怎么来了?
詹姆士夫人 我刚刚来你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我就帮你报了警,你没受伤吧?
布鲁斯 警察先生——
警员2 不许动,给我举起手来!(举枪)
莫妮卡 (挡在布鲁斯前面)警察先生,我想你们误会了,他不是什么通缉犯,是我的丈夫,布鲁斯!
警员1 误会?
莫妮卡 对啊,警察先生,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布鲁斯 警察先生,我是布鲁斯啊,莫妮卡的丈夫。警员1 活……活着的布鲁斯?(发抖)
詹姆士夫人 (看了布鲁斯的脸)啊!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他是那个通缉犯!(呼啸着离开)
警员2 刀疤?(看布鲁斯)
警察1 (瑟瑟发抖)他就是那个通缉犯——
[两个警察都紧张地举起了枪对着布鲁斯。]
莫妮卡 警察先生,请您冷静一下。他真的是我的丈夫,他真的是布鲁斯。
警员2 (对莫妮卡小声地)夫人,你不要被这个人骗了,你看他脸上的疤,他是通缉令上那个家伙。您的丈夫已经为国家牺牲了。告诉我们,您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我们能帮你!
莫妮卡 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布鲁斯,我的丈夫!
[警察1和警察2眼神交流着,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布鲁斯 要不,你们通知你们的警长吧!他应该认识我,在入伍离开的时候,他曾经为我授衔。
警员1 我们接到报警就已经通知了警长了,他马上就到。
莫妮卡 布鲁斯!
布鲁斯 (安慰)没事的,莫妮卡。这只是个误会,等警长来了就解决了。
[局面僵持。]
警员2 (对莫妮卡)您不用担心,夫人。我们当差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啊!警员1 可是……可是这个场面,我们真的是头一次遇到……
[警员2踢了警员1一脚。]
警员1 (一本正经地对布鲁斯)我告诉你,冒名顶替我们海尔姆兹的大英雄布鲁斯,这件事我们绝不能放过!
布鲁斯 我?我怎么就成了英雄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莱昂酒气熏天地来了。]
莱 昂 (一进门没有看清情况就大吼着)你们这两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有多忙吗?还要让我亲自过来?
莫妮卡 (上前)莱昂警长……
布鲁斯 (示意莫妮卡不要说话,走到警长面前,略略行了个礼)您好,莱昂警长,我想您一定还记得我,我是布鲁斯,我们曾经在我入伍的时候见过面。
莱 昂 (打量着布鲁斯)你?
[莱昂迅速地扭过了身子,酒醒了一大半,稍后转过身来。]
莱 昂 你你你,你是布——
布鲁斯 警长先生,您终于想起来了。
[警长魂不守舍地往外走,巡警们不知所措。]
布鲁斯 先生们,你们看,误会解决了。
莱 昂 (猛地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随即果断地)快把这个家伙给我抓回去!
警员1、2 是!
布鲁斯 警长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莱 昂 少废话,快走。
布鲁斯 刚刚您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吗?我是布鲁斯啊!
莱 昂 我可没说,您搞错了吧。
莫妮卡 警长先生,警长先生!他真的是布鲁斯!
莱 昂 夫人,我觉得您一定是被丧夫的悲伤冲昏了头脑。他脸上的这道刀疤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那个通缉犯吗?(看着警员1、警员2)快!把他给我铐起来,带回去!
[两个警员开始动手铐布鲁斯,布鲁斯挣脱了他们。]
布鲁斯 警长先生,我想您会对今天的无礼行为感到后悔的。
[莱昂完全不理会布鲁斯,布鲁斯挣开了又打算上来绑他的警察。]
布鲁斯 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
莫妮卡 (急)布鲁斯,你!
布鲁斯 放心吧,亲爱的。我想这个镇子上总有一些人不是昧着良心的瞎子吧。要不了几个小时我就会回来的,等着我!(用力地握了握莫妮卡的手)
[布鲁斯跟着警察和莱昂走了出去,莫妮卡伏在门边抽泣。]
[罗宾急切地冲了进来,他一把扶住了莫妮卡。]
罗 宾 亲爱的,你没事吧?
莫妮卡 (惊讶地)罗宾?你怎么来了……
罗 宾 刚刚詹姆士夫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那个通缉犯来了你这儿。
莫妮卡 是布鲁斯——
罗 宾 (难以置信地)布鲁斯?
莫妮卡 是的,他回来了!他没有死。
罗 宾 怎么可能?我明明——你是不是看错了?
莫妮卡 没有,我没有看错,就是布鲁斯!他被警察当成通缉犯抓走了,我得去救他!
罗 宾 莫妮卡,你先别着急,你现在这么过去没用的,有我在。
莫妮卡 对,罗宾,你会帮他的,对!
罗 宾 是的,莫妮卡,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莫妮卡 罗宾,谢谢你!
[罗宾低下了头,他想把莫妮卡揽过来,却被莫妮卡轻轻地推开了。两人呆在了门口,各怀心事。]
第四幕
第一场
时 间:感恩节的深夜
地 点:一家废弃工厂内的秘密审讯室
人 物:布鲁斯、镇长、莱昂、警员
[布鲁斯戴着手铐坐在桌子前,看得出来他已经等了很久,十分憔悴。一名警员走进来,布鲁斯激动得想要站起来。]
布鲁斯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
警 员 别乱动,老实呆着。
布鲁斯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难道不是该去警察局吗?
警 员 这儿可是镇长专门为你这种高级犯人准备的地方!
布鲁斯 (焦灼地)可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两个小时了!莫妮卡她还在等我回家呢!
警 员 (冷笑着)先生,我并不认为莫妮卡女士会希望您的再次造访。
布鲁斯 这是个误会,您听我说……
警 员 (把一张通缉令拍到了桌子上)先生,您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看看这张通缉令,您在隔壁镇上可是出了大名啦!
布鲁斯 (看着通缉令)大眼睛、高个子、白皮肤,脸上有一道刀疤——就凭这些?就凭这些你们就能断定我是一名通缉犯?
[警员冷笑。]
布鲁斯 先生,我再说一次,我是一名军人,我叫布鲁斯!我是一名军人,我们军人不做这么无耻的事情,更不接受如此荒唐的污蔑!
警 员 我提醒你,不要再打着英雄布鲁斯的名字招摇撞骗了,在海尔姆兹,这可是一个神圣的名字!
[布鲁斯准备坐下,警员走过去,揪着布鲁斯的衣领,莱昂和镇长开门走了进来。警员立刻站起来,点头哈腰。]
莱 昂 干什么呢!还不给我滚出去!
[警员出去,关上门,镇长坐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摘下手上的手套。]
莱 昂 先生,您好。
布鲁斯 您好。
[布鲁斯和镇长相互试探,镇长一直沉默。]
布鲁斯 这位先生——
莱 昂 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的镇长。
布鲁斯 是新上任的镇长?
[镇长不说话,也不正面回答。]
莱 昂 理查德镇长已经上任六年啦!
[莱昂看向镇长,镇长依旧不说话,莱昂只能继续讲。]
莱 昂 (高谈阔论)自从镇长上任以后,海尔姆兹小镇简直是大变样呢。你可记得卡弗尔废弃掉的园地,现在已经变成灯火通明的大商场了;还有奥尼亚海边的那块泥地,哈利先生为我们投资建成了度假沙滩;对了,还有卡斯特快要废弃的工厂……(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 (从对镇长的观察中回过神来)哦,卡斯特工厂,我知道,那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莱 昂 现在您可没机会回去工作了,因为啊,那儿已经建成了英雄纪念公园,您现在过去,还得自己掏钱买门票呢!
布鲁斯 好了先生,您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镇 长 (终于开口)这……恐怕不行。
布鲁斯 为什么?
莱 昂 (指指通缉令)因为这个。
布鲁斯 我已经说过了!这真的不是我。我有妻子,她叫莫妮卡!我还有个弟弟,艾瑞克!你们都应该认识他们的。
莱 昂 艾瑞克!他现在可是家喻户晓的大歌星了!
布鲁斯 什么,艾瑞克成为歌星了?(觉得不可思议)
莱 昂 对,他还专门为您写了一首歌。
布鲁斯 为我写的?什么歌?
镇 长 《我的英雄》。
布鲁斯 什么?《我的英雄》?(有点欣慰地)没想到我成了艾瑞克的英雄了!
莱 昂 不不不,您现在不仅是他的英雄,您现在啊,可是全镇人民的英雄!
布鲁斯 您这是什么意思?
莱 昂 你想想啊,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称为英雄。
镇 长 (狠狠地)死了的人才能成为英雄。(手套一摔)
布鲁斯 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莱 昂 (莱昂站在布鲁斯身后,扶着布鲁斯的肩膀)来,让我来为您解释。您,布鲁斯,半年前在战争中为国牺牲。
布鲁斯 什么?(难以置信)
莱 昂 听我说完,先生。您成了咱们小镇的大英雄,咱们小镇也因此成了英雄小镇。哈利为您建起了纪念碑,越来越多的人来咱们小镇旅游,我们小镇变得富有,小镇人民也越来越幸福……
布鲁斯 所以,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情绪转变)
镇 长 没错,所以我要代表整个海尔姆兹的人感谢您。
布鲁斯 感谢我,感谢我为了大家而死?
镇 长 (冷冷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布鲁斯 到底是谁说的我已经死了!(捶镇长桌子)
莱 昂 这个问题我想没有人比罗宾先生更清楚了。(拉走布鲁斯)
布鲁斯 罗宾?怎么可能呢?
莱 昂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小镇您待不下去了。
镇 长 你现在趁着天黑,赶紧离开。
布鲁斯 我不走!莫妮卡还在等我回家!你们让我离开!(转身往外冲)
[莱昂拦住他。]
莱 昂 您可别忘了!您可还是一名通缉犯呢!
镇 长 (起身,不紧不慢地)莫妮卡现在是英雄夫人,每个月拿着政府的津贴,艾瑞克现在也是家喻户晓的大歌星,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没了你,反而过得更好吗?
布鲁斯 你……
镇 长 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镇长和莱昂朝外走。]
镇 长 哈利准备得怎么样了?
莱 昂 现在正在和艾瑞克谈着。
第二场
时 间:同前
地 点:同前
人 物:布鲁斯、哈利、艾瑞克、镇长、莱昂、菲奥娜、莫妮卡、罗宾
[哈利和艾瑞克在审讯室外交谈。]
哈 利 艾瑞克,你不用着急,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想镇长先生是不会亏待布鲁斯的。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很多合作要完成吗?
艾瑞克 我试试看吧!
哈 利 对了!你的新专辑写得怎么样了?
艾瑞克 已经快要完成了。
哈 利 到时候我们再给你接着发几张专辑,你看怎么样啊?
艾瑞克 嗯。
哈 利 (拍着艾瑞克的肩膀)好了,快去吧!别忘了,这可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哦!(伸出手与艾瑞克重重地握了一下)
[艾瑞克走进审讯室,布鲁斯激动地站起来。]
布鲁斯 艾瑞克……你来了……
[艾瑞克沉默了一会儿,坐下。]
布鲁斯 你怎么样?哦,我是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艾瑞克 我……我过得还不错,镇长先生他们待我都很好,哈利先生还要为我投资发新唱片。
布鲁斯 哦,这些我都听说了,挺好的。
[布鲁斯和艾瑞克陷入沉默。]
艾瑞克 我还以为你死了。
布鲁斯 听说大家都这么认为,我回来,你吓了一跳吧,哈哈。
艾瑞克 (认真)也没有,(满怀心事地)你今后怎么打算?
布鲁斯 听说卡斯特工厂改造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工作。
艾瑞克 喔,这么说你准备留下来。(心神不宁,喃喃自语)
布鲁斯 我的小艾瑞克学会关心人了!
艾瑞克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去更好的地方工作……毕竟,海尔姆兹只是个偏僻的小镇……
布鲁斯 更好的地方?艾瑞克,连你也不想我留下来吗?
艾瑞克 不是这样的,布鲁斯,他们说,离开这里是为了你好。
布鲁斯 他们?
艾瑞克 哦,就是哈利先生,还有镇长先生,他们人很不错。
布鲁斯 哦!我亲爱的艾瑞克,你别被他们的表象欺骗,他们才不是为了我好。
艾瑞克 可是,哈利先生说,只要你离开,他们就会在米勒给你买一块农场,还会给你一大笔钱。那儿的风景可比咱们小镇的好……
布鲁斯 我不需要这些,有你和莫妮卡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艾瑞克 对了,哈利先生还说了,你留下来也找不到工作了,你靠什么养活莫妮卡呢!我倒是有些积蓄,可是……
布鲁斯 (爆发)够了!我还没可怜到这个地步!
艾瑞克 布鲁斯,我的意思是,离开这里,你真的会过得更好!我是在为你考虑。
布鲁斯 艾瑞克,你觉得那样的人生就是更好的吗?你太天真了。
艾瑞克 我天真?我看是你太固执了!你总是将别人的好意拒之门外。
布鲁斯 艾瑞克,那根本不是好意,他们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在利用你,利用你的信任和幼稚!
艾瑞克 我幼稚?(生气)难道你没有发现,现在你才是这个小镇最不受欢迎的人吗?!
布鲁斯 我,不受欢迎?
艾瑞克 镇长先生,因为咱们英雄小镇的头衔,即将要升为市长了。你现在留下来,他不仅会失去这个机会,可能还会被当成骗子,连镇长也做不下去了。
布鲁斯 那是他活该!
艾瑞克 只有你这样想,他为咱们小镇付出了很多,你也看到了小镇的变化,海尔姆兹需要这样的镇长。
布鲁斯 可我现在没工夫想这些。
艾瑞克 你知道吗,咱们即将要拿到一笔“英雄小镇”的奖金,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钱吗?一个亿!全镇为此还举行了假面舞会,大家庆祝了一天一夜。若是你留下来,这笔奖金就黄了,人们怎么会接受你?
布鲁斯 (悲哀地)所以,我就该离开?
艾瑞克 (自顾自地)哈利先生建的纪念公园下周就会开园了,游客会越来越多。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人都做起了工艺品售卖,咱们这个偏僻、贫穷的小镇好不容易开始慢慢变好,你若回来,就会打破这一切。
布鲁斯 那难道我就不配拥有我自己的生活了吗?(崩溃)
艾瑞克 布鲁斯,尝试着去过新的生活吧。你留在这,只会受到无尽的折磨,不会有人希望你留下的。
布鲁斯 那还有你啊!还有莫妮卡啊!你们不希望我留下吗?
艾瑞克 等你在米勒安顿下来,我会随时去看你。他们说了,要让我到全国去巡演,演出的时候我一定是可以顺道去看看你的。(犹豫了一下)至于莫妮卡,我想她现在应该不需要你了。
布鲁斯 你说什么?
艾瑞克 虽然很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你离开后,莫妮卡会拿到多一倍的政府补助金。(话锋一转)更何况,还有罗宾照顾她呢。
布鲁斯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以置信)
艾瑞克 布鲁斯,不要再想着那个女人了,你可以过得更好的!
布鲁斯 (使劲让自己冷静下来)艾瑞克,你真的认为我应该离开吗?
艾瑞克 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布鲁斯 (几近绝望地)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艾瑞克 (仿佛看到了希望)你答应了?
布鲁斯 ——可能吧。(颓然)
艾瑞克 那我去叫镇长过来!(开心地)
[镇长、莱昂和布鲁斯在台上。]
镇 长 我想该说的,艾瑞克都告诉你了。
布鲁斯 是的。我答应你,我会离开。
镇 长 非常明智。
布鲁斯 不过我有个要求。
镇 长 请讲。
布鲁斯 离开之前我想见一见罗宾和莫妮卡,见完我立刻就走。
镇 长 去办吧。(对莱昂)
[莱昂下场。]
镇 长 记住,你离开以后,就不是布鲁斯了。换个名字,滚吧!
[布鲁斯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
[一阵什么东西被推倒的声音从审讯室的角落传出。]
镇 长 (警觉地)谁?给我出来!
[菲奥娜张皇失措地走了出来。]
菲奥娜 镇长先生,我……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镇 长 记者小姐,我想你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菲奥娜 (盯住布鲁斯,有些胆怯地)镇长先生,听说抓到的通缉犯是咱们的大英雄布鲁斯,这是真的吗?
[布鲁斯想了想刚刚与镇长的对话,欲言又止。]
菲奥娜 听说布鲁斯的外貌与通缉犯的脸上都有刀疤,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隔壁镇上那个强奸犯呢?
镇 长 女士,您可知道您这么做的后果?
菲奥娜 (强装镇定,看了看工厂大门的方向)镇长先生,现在工厂门外,有数十个记者正等着采访您,您认为,我们到底谁更害怕?
镇 长 您认为您可以安全走出这里吗?
[莱昂带警员匆忙上。]
莱 昂 镇长,您没事吧。外面好多记者——
镇 长 把她给我抓起来!
[警员上前控制住了菲奥娜。]
镇 长 (上前夺下了菲奥娜手中的照相机)给我!
[菲奥娜被带下。]
莱 昂 镇长先生,我们——
镇 长 (恶狠狠地)我想现在你最该去做的是想想怎么把那道该死的后门给封上!(将相机重重地拍在莱昂身上)
[镇长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往外走。莱昂跟在后面。]
第五幕
时 间:第二日
地 点:废弃工厂审讯室
人 物:布鲁斯、莫妮卡、罗宾、克拉克
布鲁斯 听说是你宣判了我的死亡?
罗 宾 我……好吧,我想可能是的。不过,不过……
布鲁斯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罗 宾 是的!可是,那天你们冲上去之后,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都没有回来……
布鲁斯 你等了多久?
罗 宾 啊?哦,可能两个钟头,或者还要长一点,你知道的,我的腿受伤了,被他们送走……
布鲁斯 所以,你就说我死了?
罗 宾 你是知道当时的情况的,那么危险,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布鲁斯 够了!那你和莫妮卡又是怎么回事?
罗 宾 我……
布鲁斯 你可以说实话。
罗 宾 (犹豫了一会)是的,我爱莫妮卡。(深情地,突然转而严肃地)但我从来没有忘记她是你的妻子。
布鲁斯 (苦笑)罗宾,你还记得她是我的妻子!(暴怒)我想这件事你早就开始预谋了吧。
罗 宾 布鲁斯,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布鲁斯 我需要注意些什么?罗宾先生!
罗 宾 这么多年,你想想你给过莫妮卡什么?
布鲁斯 我是没给过她什么,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罗 宾 真是太可笑了,你知道这么久,她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吗?她生病的时候,难受的时候,甚至高烧到昏迷不醒的时候叫的都是你的名字,而你呢!你从来没有给过她,哪怕一秒钟的关心和陪伴!
布鲁斯 呵呵呵……(苦笑)我承认,是我对不起她。可这不是你背叛朋友的理由!(拉起罗宾的衣领)
[莫妮卡闻声冲进来,拉住布鲁斯。]
莫妮卡 布鲁斯,你冷静一点!
布鲁斯 (见到莫妮卡放松下来,调整情绪)哦,莫妮卡,你来了。我们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莫妮卡沉默。]
布鲁斯 莫妮卡,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些年都是我的不好,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可以过你喜欢的生活。镇长答应只要我离开这,会给我在米勒小镇买一个农场,还会给我一大笔钱。我们可以在农场上养一群奶牛,做你最爱吃的奶酪。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可以在农场上带他们放风筝。对了,还有……
[这时,莫妮卡开始头晕恶心,而布鲁斯没看见,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罗宾冲过去抱住莫妮卡。]
罗 宾 你怎么了?
莫妮卡 没事。
[布鲁斯从罗宾的身边拉过莫妮卡,瞪罗宾一眼,温柔地说——]
布鲁斯 莫妮卡,跟我一起走,好吗?
[莫妮卡不说话。]
[罗宾冲过来,站在莫妮卡身边。]
罗 宾 她现在的处境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开的,你还是自己走吧。
[布鲁斯没搭理罗宾,期待地看着莫妮卡。]
布鲁斯 莫妮卡,我知道你会和我离开的。
莫妮卡 (难为情地)我……我不能和你走。
布鲁斯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了!
莫妮卡 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是因为我……
罗 宾 (冷冷地说)她怀孕了。
莫妮卡 (震惊地看着罗宾)你?怎么?
罗 宾 我说过,卢克医生是我的好朋友。
[三人沉默,莫妮卡转过身。]
莫妮卡 (转过身)布鲁斯……你还是走吧。(低头准备离开)
布鲁斯 呵呵呵(冷笑)所以就没有人需要我了吗?(看向莫妮卡,莫妮卡停下脚步)哦,不!你们需要我。没有我,那个该死的镇长拿不到他的调令!没有我,你们就拿不到英雄小镇的奖金!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无力地)可是这是多么的可笑!你们这么地离不开我,却又要赶走我!(痛苦)
[莫妮卡哭。]
布鲁斯 (绝望地)你们都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你们都给我
滚!滚!!!
[莫妮卡流着泪冲出去,罗宾指着布鲁斯……]
罗 宾 你……
[克拉克已经候在门外。]
克拉克 莫妮卡夫人!镇长先生让我请您去他家里一趟。
莫妮卡 镇长?
罗 宾 镇长找莫妮卡有什么事吗?
克拉克 (冲着莫妮卡)镇长只说,是关于布鲁斯的事。
[莫妮卡犹豫着。]
罗 宾 (拉着莫妮卡)我们走吧!这难道还不够乱的吗?况且——(看向
莫妮卡的肚子)
克拉克 (郑重其事地)镇长说,这可是关系到布鲁斯的生死的事。
莫妮卡 (不顾罗宾)那我们走吧!
[莫妮卡准备与克拉克离开,罗宾欲跟随,被克拉克拦住。]
第六幕
第一场
时 间:同前
地 点:镇长家
人 物:镇长、索菲亚、莫妮卡、克拉克
索菲亚 所以说,我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镇 长 六年了!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六年了!我想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阻止了它,你也会希望他下地狱的吧!
索菲亚 那——好吧!
[克拉克上。]
克拉克 镇长先生,莫妮卡女士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镇 长 叫她进来吧。
[莫妮卡上。]
莫妮卡 镇长先生、夫人,你们好!
镇 长 您好。
索菲亚 (亲切地走过去拥抱莫妮卡)哦,亲爱的莫妮卡,你终于来了。一
直想去看看你,可总是没有时间,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莫妮卡 谢谢夫人关心。
镇 长 (见到一旁站着的克拉克,吼)我说克拉克,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了吗?
[克拉克悻悻地离开。]
索菲亚 (对莫妮卡)我知道你因为布鲁斯的事情很伤心,肯定睡不好。所以给你准备了一瓶精油,是有助于睡眠的。
莫妮卡 夫人,您真体贴。非常感谢您。(迫切地)不过,克拉克说今天来,是要商量布鲁斯的事。
镇 长 是的,莫妮卡。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小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我抓的那个通缉犯,是咱们的大英雄布鲁斯。
莫妮卡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镇 长 这可不行。
莫妮卡 怎么?
镇 长 你想想,布鲁斯回来,咱们小镇因为他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没了,大家不会接受他的。
莫妮卡 可是,镇长您不是答应送他走吗?
镇 长 现在可没那么容易了。送走他,我怎么向小镇上的人们交代?让我承认误抓了通缉犯?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可是不能出一点点岔子的,你说呢?莫妮卡。
[莫妮卡着急。]
莫妮卡 那怎么办,他才回来,都还没睡个好觉,现在又……
索菲亚 莫妮卡,你先别着急。理查德,你帮她想想办法吧。
莫妮卡 是啊,镇长先生,您帮帮布鲁斯吧!
镇 长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我帮不了他,得夫人您才能帮她。
莫妮卡 我?
镇 长 对,您愿意吗?
莫妮卡 愿意愿意,只要是为了他好,我都愿意!
索菲亚 理查德,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镇 长 明天,布鲁斯纪念碑揭幕仪式上,我会召开一个澄清大会。
莫妮卡 澄清大会?
镇 长 是的,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并没有抓错人,我抓到的就是那个通缉犯!
莫妮卡 可他明明是布鲁斯啊!
镇 长 你听我说完。到时候,你就去指认,说通缉犯不是布鲁斯。
莫妮卡 我?指认?可是如果我指认了他不是布鲁斯,那他不就成了通缉犯了吗?不不不,我不能那么做!(激动)
镇 长 (怒气冲冲)你给我听好了莫妮卡,现在是我在帮助你怎么救布鲁斯!
莫妮卡 可是,如果我指认了那不是布鲁斯,那他不就会被立即处以绞刑了吗?!以往你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镇 长 我答应你,你指认完之后,我会宣布,三天后再执行绞刑。然后,我会连夜派人把他安全送出镇。
莫妮卡 三天后?
镇 长 是的是的,三天后。(不耐烦地)
莫妮卡 那三天后怎么办?
镇 长 这个我自有办法。
莫妮卡 可是……
索菲亚 莫妮卡,这可是能帮布鲁斯的唯一办法了。
莫妮卡 那……(为难地)
镇 长 (老奸巨猾)我看啊,我们的莫妮卡是不太想救出自己的丈夫了!谁知道她的心是不是已经飞到了别人的身上!
莫妮卡 (下定决心似的)那好吧!我去指认。——但,您得答应我,必须按照您刚才说的计划去做。
索菲亚 莫妮卡,理查德可是镇长,镇长怎么可能骗人呢!
莫妮卡 那就这样决定吧!
第二场
时 间:英雄纪念碑揭幕仪式当日
地 点:英雄纪念广场
人 物:全体
[记者和镇民们早已等候在广场前,在一片喧哗当中镇长及莱昂、哈利等人上场。刚一上场就偶遇记者围了上去。]
记者1 镇长先生,听说前两天抓到的通缉犯就是我们的英雄布鲁斯,这是真的吗?
记者2 莱昂警长,警方目前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前两天抓住的人就是德赛尔的通缉犯吗?
[镇长和警长一律不予回答,径直走上广场的主席台。]
镇 长 (示意大家安静)各位!今天本是布鲁斯英雄纪念碑的揭幕仪式,可是,鉴于最近几天关于我们误抓了德赛尔逃过来的通缉犯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还说,我们抓到的是可敬的英雄布鲁斯。对于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我们深感气愤和痛心!这是一个英雄的小镇的民众们该有的行为吗?猜忌、诋毁,甚至是造谣!对此,我决定,在今天的揭幕仪式开始之前,我们首先要举行一个澄清大会!
所有人 澄清大会?
镇 长 今天,我们请到了英雄的妻子莫妮卡,让她来指认我们抓到的那个人。我想,这个镇上没有会比莫妮卡更加了解布鲁斯了,所以,只要莫妮卡说那个人不是布鲁斯,那么困扰大家的所有谣言就将不攻自破了,不是吗?所有人 (交头接耳)是啊!是啊!现在只有看莫妮卡的了。
莱 昂 那么,有请莫妮卡夫人。
[莫妮卡在人群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前。]
[莱昂示意把人带上来,几名警员押送着头戴头套的布鲁斯上场,人群哗然。布鲁斯被押到了广场中央。]
莱 昂 有请莫妮卡女士!
[莫妮卡沉默着。]
莱 昂 (提高音量)有请,莫妮卡女士!
[莫妮卡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镇长。]
镇 长 我最最亲爱的莫妮卡,去吧!
[莫妮卡将手伸向头套,犹豫着。]
镇 长 (意味深长地)莫妮卡,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关系到您的丈夫布鲁斯的重要的事哦,你可一定得仔细看清楚了!
[莫妮卡仿佛听懂了什么,下决心似的,猛地一下摘下了布鲁斯头上的头套,布鲁斯在强光照射下一阵恍惚,继而看见了莫妮卡。]
布鲁斯 莫妮卡!
莫妮卡 (看着布鲁斯,欲言又止)他——他不是布鲁斯——(深情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 莫妮卡,你——
莫妮卡 (猛地转过头背对布鲁斯,狠下心地)这个人,他不是布鲁斯!
[人群哗然。镇长和莱昂等人相视一笑。]
布鲁斯 莫妮卡,我是布鲁斯啊!你怎么——
[罗宾上前将莫妮卡搀扶走到一旁,布鲁斯见状,无力地垂下了头。]
镇 长 (如释重负,有些得意地)好了!谣言不攻自破了!我想没有什么比莫妮卡的指认更为让人信服的了!(放大音量)我宣布,这位来自德赛尔小镇的强奸犯将被处以绞刑!(停顿片刻)立即执行!(果断地)
[人群中传来喧哗声和“绞死他”的声音。]
莫妮卡 (震惊)什么?立即执行?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冲向镇长,却被身旁的警察拉住。莫妮卡崩溃叫喊)
[布鲁斯被重新戴上了头套,莫妮卡在激动的情绪中晕倒。]
[布鲁斯跪在广场中央,哈利、吉米尔、莱昂、索菲亚、安吉拉、克拉克等人纷纷拿起了长长的白色布条,依次向布鲁斯的身上套去,镇长最后一个拿起了一根白色布条套在了布鲁斯的脖颈处。随着镇长手杖落地的声音,众人一齐拉紧了手中的白布条,布鲁斯死去。警员扛起了布鲁斯,将其葬入了英雄雕像的底部。]
镇 长 接下来,让我们为英雄纪念碑揭幕!愿英雄的精神,永垂不朽!
[光影:镇长揭幕的手落下,一座高大伟岸的英雄雕像出现在舞台中央。]
[幕落。]
【注释】
[1]艺术硕士专业学位,英文全称为MasterofFineArts,简称M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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