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自在之化境是中国画的理想之境界,要达到“一直超入如来境”,实现以写心为实质的中国绘画之崇高境界,非长期艰苦修炼不可。黄宾虹、齐白石衰年变法而入化境,这离不开他们丰厚的学养作基础。我在读了许多文学、哲学类的书之后,对中国画发展作了客观的思考,加深了对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认识。作为中国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画,承载着丰富的儒释道禅思想,没有对传统文化的深入了解和体悟,也就无法真正认识中国绘画。
西藏独特的自然风光和民族风情,给刘万年先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创作激情。他从藏民的忘情歌舞和顶礼膜拜中感悟到,他们已完全超越了物质进入了纯精神的境界,这是刘万年先生苦苦追寻的境界,也是绘画精神性对他的昭示。
正如19世纪后印象主义大师高更,为了艺术追求,高更毅然离开了巴黎艺术圈,只身来到南太平洋的塔希堤岛,“逃避了一切人为的和常规戒律的东西”,进入了“真实”,与自然融为一体,“在文明的疾病之后……回归健康”。高更在原始民族身上寻找到视觉灵感,从而形成他后期拙朴浑厚、雄健粗犷和深沉神秘的独特风格。
刘万年先生追求自在之化境而又没有清高出世,依然不忘艺术家的天职和使命。这也是他最终走向成功的关键所在。
绘画有三次第:状物、传神、传韵。画者做到应物象形,曲尽玄微,形象生动者是状物高手,可称画匠;而天机高迥,能思与神合,创意立体,妙合化权者自能传神,堪称画师;只有达到“拙规矩于方圆,鄙精研于彩绘,笔简形具,得之自然,莫可楷模,出于意表”者方能传韵,自是大家。当然,大家是不世出的,也不是自封的。
有人将画家分为三类,其一曰:重灵性、重感悟者。其二曰:重写生、重理性者。前者之作,往往风流倜傥,凄恻动人;后者之作,则循规蹈矩,索然寡味。其三曰:以高度理性驭高度热情者……其中一、三两类代有大家,惟第二类则庸才相望,不绝如缕。
刘万年先生重性灵,重感悟。他以最大的毅力打进传统,走进雪山,又以生花妙笔写自我灵性与感悟,绘胸中雪山高原,抒胸中之臆气。我们知道,中国画论中“气韵生动”作为思想的内涵,“气者,心随笔运,取象不惑;静者,随迹立形,备遗不俗”。注意精神品格的追求,取意气神韵之所到,“澄澈寸衷,忘怀万虑,或求品格襟怀之高远,或求道德学养之深化”。通过对自然和生命现象的体悟,感受着天地万物的生机活力和人的精神世界。
却形似而尚神似,实是去“取象”而尚“取势”,这是“取势”论在绘画中的体现。绘画观物而作,仍是从具象到具象,但决非照搬形貌。一是要表现“内势”,即内在生命,以自己的生命去映照、发现自然生命,斟酌于神形之际,徜徉于虚实之域,笔底烟霞丘壑均是从自我性灵中流出,山水面目与他人相类。其精神气魄则在在有别。二是要表现自然的“外势”,即山水的活态,帮中国画或高古,或苍莽,或韶秀,或清远,或腴润,都是为了绝去死态,表现生生化化活脱之貌。(www.xing528.com)
在刘万年先生《神山圣水图》中,有一种一以贯之的飘逸和苍茫。这种气质已成为他心象外化的主要特征。苍茫与飘逸自古以来是中国绘画的特殊品质,这种独一无二的民族气质,在古代壁画和山水画中都有着卓越体现。而在我们的当代生活中,沉重和异化的生活方式,以及人与自然万物的疏离所导致的狂暴与躁动,令我们血液中浪漫而超诣的品质,变得如同石头打造的翅膀,难以振臂飞翔。然而,身处现实压力中的人,又是多么需要突然开启深埋心底的那一个超然梦想,解放出物质生活遮蔽下的对于自由的强烈渴望。
刘万年先生的作品构图比较满,气势恢宏,雄浑壮阔,能把读者的心境引向深邃,在虚实之间能大化而出,由虚处而演绎出心灵中深邃的灵境。真可谓“道是无形却有形”,“一直超人如来境”。
西藏独有的高原地貌孕育了独特的高原文化。在藏民的眼中,一座座山都是神的化身,一个个湖都是具有神灵的活的存在,需要用生命去为它祀奉,为它献出一切。可以说,不了解藏民对山和湖的感情,就不会真正理解藏传佛教的皈依。藏传佛教把大自然神话了,而人对大自然的敬畏,则完全是大自然的神化氛围经过漫长的历史浸润而形成的生命自觉意识,这种意识被注入灵魂,从而形成了藏传佛教生生不息的文化氛围。
正是基于对西藏地域文化的深入了解,刘万年先生以一种宗教般的虔诚爱上了高原的山和水,他用手中的画笔去描绘这里的山和水是命运的安排。这种使命感超越了一切,并使他随时都可进入到狂热、迷醉、执着的创作状态。
刘万年先生的西藏山水画追求的是一种诗意的现实,一种朴茂博大、雄强壮丽的气势。他不认为写实与表现是不能并存的两个范畴。如果说到对自我心灵的束缚,恐怕也不独是写实的绘画。对所有不能把心灵与表现协调一致的人来说,每一种形式都给人以限制。绘画是对有形的感悟进入无形的境界,所谓“乘物以游心”,乘物以游心的目的,“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从形式角度说写实不写实都不过是载体,乘物而无心可游与有意而无物可乘,一样都无法使心境得到充分展示。有诗意的东西未必只有诗才能表达,何况诗的表达形式也不是仅限古体一种。从这个意义上讲,绘画精神性的强弱有无,其根本在人,在于画画的人有无才能从对象身上发掘出闪光的东西。画家关注的是问题,追求的趣味,在画中一览无余。画的品格即是画家的品格的说法的确不假。如果画家失去了内在精神的支配,无论其技法的高妙程度如何,他的作品也只能是趋于标本的存在。
神山圣水图(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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