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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通史与地方史志的著述》

时间:2023-07-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地方史志方面,最著名的书是东晋时期常璩写的《华阳国志》。三国两晋时期,西南地区有不少人致力于地方史、地的撰写,常璩的《华阳国志》就是在这种传统风气的影响下出现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关于地理的著作约有三百种之多,最著名者有裴秀《禹贡地舆图》、陆澄《地理书》、任昉《地记》、郦道元《水经注》。历史地图是历史地理的集中反映。

《魏晋南北朝通史与地方史志的著述》

梁武帝萧衍在史学上曾经有一个规模宏大的尝试,就是编撰上起三皇下至于梁的《通史》。《梁书·武帝纪》说,太清三年《通史》成,帝“造《通史》,躬制赞序,凡六百卷”。这就是说,梁武帝为这部《通史》亲自作序,并且还给其中的某些篇章作了论赞评语。因此《隋书·经籍志》说此书为梁武帝撰。事实上,《通史》一书是梁武帝命群臣集体编撰的、六百卷的一套史书,决不是三二人从事编写所能胜任的。当时参与编写的许多人和有关编写的情况,我们已不得而知,只有《梁书·吴均传》说吴均撰修《齐春秋》不实,“坐免职。寻有敕召见,使撰《通史》,起三皇,讫齐代,均草本纪、世家功已毕,唯列传未就。普通元年,卒”。这说明,齐以前的本纪、世家是吴均的初稿。《隋志》说“起三皇,讫梁”,可能是吴均死后,别人接续写到梁代的。这部《通史》写到梁代是完全合理的,隋代此书尚存,《隋志》特别注明“起三皇,讫梁”,应当是可信的。

关于《通史》的内容,《史通·六家》说:“梁武帝又敕其群臣,上自太初,下终齐室,撰成《通史》六百二十卷。其书自秦以上,皆以《史记》为本,而别采他说,以广异闻。至两汉已还,则全录当时纪传,而上下通达,臭味相依。又吴、蜀二主皆入世家,五胡及拓跋氏列于《夷狄传》。大抵其体皆如《史记》,其所为异者,唯无表而已。”自班固以后断代为史,梁武帝敕撰《通史》,这是继司马迁之后,经过六百年再一次编写的上起太古、下至当代的中国通史。我们不能不认为这是史学上的一件大事。特别是从汉末以来,三国鼎立,永嘉之后,“五胡”割据,南北分裂,各个政权都以自己为中心写国别史。这就在无形之中起着不利于统一的反作用。梁武帝敕撰《通史》,从历史上阐述我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共同体,为国家统一提供历史上的理论根据,这是十分必要的工作,也是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工作。史学应当为政治服务,尽管梁武帝不会提出这样的口号,尽管梁武帝有他的立场和出发点,但是把我国从太古至秦汉魏晋宋齐梁,先后相继一脉相承的朝代作为历史发展的系统,把所有割据政权都纳入这个系统之中,成为一部完整的中国通史,无疑,从思想的影响上,对我国的统一是有积极作用的。

使我们惋惜的是梁代参加撰写《通史》这一班人的史学史才都很平凡,写出的《通史》质量不高,又加以这部《通史》刚一写出,当年就发生了侯景乱梁,梁朝垮台,这部书不但没有得到政治支持与推广,在改朝换代之后反而失掉了应有的重视,所以流传不广。写通史是艰巨而困难的,我国史学家有鉴于此,在以后的长时间里,对于通史的撰写都不敢问津。《通典》《通志》只是一个方面的所谓“通”,司马光也正是吸取了梁武帝敕撰《通史》的教训,不得不改写成编年体的《通鉴》,实际上并不能算是完备的通史。

关于地方史志方面,最著名的书是东晋时期常璩写的《华阳国志》。三国两晋时期,西南地区有不少人致力于地方史、地的撰写,常璩的《华阳国志》就是在这种传统风气的影响下出现的。常璩吸收了前人的许多成果,如谯周《蜀本记》《三巴记》《益州志》,常宽《蜀后志》,黄容《梁州巴记》,三家《巴蜀耆旧传》,祝龟《汉中耆旧传》,陈述《益部耆旧杂传》,陈寿《益部耆旧传》等,在这个基础上,他又参考了《汉书》《东观汉记》《三国志》及成汉政府的档案资料,加以个人的见闻,对西南地区的历史地理人物等各方面进行了系统的综合,写成了涉及上千年的一部西南地区史。

《华阳国志》十二卷,其中《巴志》《汉中志》《蜀志》《南中志》等四卷,记载西南地区的历史地理,对先秦时期巴蜀的历史传说、秦国在巴蜀设郡县开水利的经过、诸葛亮征南中的事实,都有比较其他史书详细而系统的记述。在第五卷至第九卷中,以编年史的形式,叙述了公孙述、刘焉父子、刘备父子、西晋统一及成汉建国等时期的历史。第十卷是前代人物传,十一卷是当代人物传,最后一卷是自序。在传记部分,涉及将近四百人,补充了其他史书不见的资料。书中关于地理的记述,有补证或订正其他史书的作用。特别是《华阳国志》中记载了许多民族或部落的历史传说、风俗习惯、分布地区,这是非常难得的历史资料。《华阳国志》是现存地方史志中较早较好的一种,当然这部书同任何其他古史一样,也包含有封建思想的糟粕。

杨衒之撰写的《洛阳伽蓝记》是记载北魏时期洛阳佛教寺院的一部专著。他在本书的序中说:洛阳京城“至晋永嘉惟有寺四十二所。逮皇魏受图,光宅嵩洛,笃信弥繁,法教逾盛。王侯贵臣,弃象马如脱屣;庶士豪家,舍资财若遗迹。于是昭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姿,竞模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共阿房等壮。……暨永熙(532)多难,皇舆迁邺,诸寺僧尼,亦与时徙。至武定五年,岁在丁卯,余因行役,重览洛阳。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野兽穴于荒阶,山鸟巢于庭树,游儿牧竖,踯躅于九逵;农夫耕老,艺黍于双阙。《麦秀》之感,非独殷墟;《黍离》之悲,信哉周室。京城表里凡有一千余寺,今日寥廓,钟声罕闻。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但是《洛阳伽蓝记》虽然形式上以记载佛刹为主,但其实际内容却不局限于佛教寺院。杨衒之每记一寺,大都联系所在的里巷和方位,附近的形胜和古迹,他不但描写寺院的建筑规模,记述捐建的施主和主持的名僧,而且联系了许多遗闻佚事。在叙述洛阳市区时,不仅反映了当时洛阳京城的布局和各个官署的位置,而且还叙述了市区和里巷手工商业盛况,特别叙述了外国商人来京贸易和南朝士商在洛居住,以及各国的风土人情、道里远近等情况,是研究南北朝及中外文化经济交流的重要参考资料。《洛阳伽蓝记》还为我们提供了许多不见于他书的史料,尤其是所述尔朱荣变乱之事,委曲详尽,补正了一般史传的缺失,《洛阳伽蓝记》文字优美,叙事细而不厌,它不仅是一部重要史书,而且在文学方面也有较高的评价。因此,这部书受到历代学者的重视。(www.xing528.com)

在我国古代,地理志是史学的一部分,《尚书》有《禹贡》,《汉书》有《地理志》。魏晋南北朝时期关于地理的著作约有三百种之多,最著名者有裴秀《禹贡地舆图》、陆澄《地理书》、任昉《地记》、郦道元水经注》。

历史地图是历史地理的集中反映。早在先秦时期我国就有了比较详细的地图,汉朝时又根据当时的郡国地理制作有舆地图,汉地图一直沿用到魏晋。西晋时裴秀总结了过去制图的经验,根据魏、蜀、吴三国各地的区域图,又加以亲身的经历和观测,重新设计了晋朝的全国地图,名曰《禹贡地舆图》。《晋书》本传说裴秀“以《禹贡》山川地名,从来久远,多有变易,后世说者或强牵引,渐以暗昧。于是甄摘旧文,疑者则缺,古有名而今无者,皆随事注列,作《禹贡地舆图》十八篇”。裴秀批判了过去的地理图是粗形的,不能反映正确的地理观念,他创立了新的制图准则,按照计里画方,辨正方位,依据道路里数,注意道路高下、方邪、迂直的不同等六项原则,绘制了新型的地图。这种地图比较正确地标出了方位、距离、面积等一些地理概念,结束了以前制图的原始状态,为我国地理制图开辟了新道路。

由于记载地理方面的书籍大量出现,到了南朝萧齐时,陆澄就汇编了他所见到的一百六十家地书,而名之曰《地理书》。到了梁朝时,任昉又在陆澄《地理书》的基础上增加了八十四家,集成了二百五十二卷的《地记》。在陆澄、任昉收集二百四十四家的地理书,成为地理总集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原来那二百四十四家还有单行本子存世,可是到了梁朝末年,政府存书都被萧绎运往江陵,江陵覆没时,都被焚烧。幸而有陆澄《地理书》和任昉《地记》汇成的总集,外间多有流传,得以继续保存。此后,陈时顾野王抄撰众家地理之书作《舆地志》三十卷,又吸收了梁陈以后的各家成果。有了以上三书,也就基本上反映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在地理志方面的总成绩。

郦道元的《水经注》是值得特别注意的一部重要著作。《水经》二卷原为汉代人所著,只记水道经过的郡县都会名称,内容简单,西晋郭璞曾经作注,仅有三卷。郦道元引用了约二百种书籍和各种石刻碑志以及故老传说,又加以他自己的实地考察,作《水经注》四十卷。在《水经注》里,他叙述了一百三十七条水,因水记山,因地记事,繁征博引,对于水道经过的地名和古迹名胜、故城遗址,都做了详细的叙述。并且记载了许多历史上流传的故事,对于引用的材料还加了按语考证,所以这部书不仅成为研究我国古代地理的重要文献,它在历史研究考古方面也具有极高的价值。又由于这部注书汇集了大量的资料,它和裴松之《三国志》注、李善《文选》注并称三大名注,所以千百年来有许多人在做专门研究《水经注》的工作。这部书虽然也有一些考证失实之处,但总的说来,是相当正确的。

(198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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