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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社会史学成就:中国古代史学的研究

时间:2023-07-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奴隶社会里,记载史事的权力是掌握在史官手里,而史官记事除了秉承国王或诸侯的意旨外,还时常受到有政治势力的奴隶主贵族的干涉。在奴隶社会,不仅殷、周的王室有史官,连周朝的各诸侯国也都设置史官,足见史学对于国家政治的重要及其密切关系,而且殷和西周的史学完全控制在史官手里,由官府独占。孔子的编《尚书》与作《春秋》,便是这种发展在奴隶社会时代最显著的表现。

奴隶社会史学成就:中国古代史学的研究

在奴隶社会——殷、西周、春秋时代,是我国史学的起源和初步发展的时代,那时的史学水平当然还很低,可是,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也写下了不少的历史记载,编纂了若干史书,从中积累了一定的记事和编纂的经验及方法,而且随着整个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史学也日益进步,取得了相当的成就。概括说来,约有以下数端:

其一,确定了按年、时、月、日的顺序记事的方法,出现了时间分明的编年史

时间的顺序是历史记载的必要条件,若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便失掉或减低了历史记载的意义和作用。在殷代的甲骨文和西周的金文里,已经有标明年、月、日的记事方法了,但那时对于时间顺序的排列还不得当,一般是以日、月在前,以年在后,如王囯维所说:“书法先日次月次年者,乃殷、周间记事之体,殷人卜文及庚申父丁角、戊辰彝皆然;周初之器,或先月后日,然年皆在文末,知此为殷、周间文辞通例矣。”(《观堂集林》卷一《〈洛诰〉解》)在《尚书》这一西周时代的作品里,有先日后月而最后纪年的,有只纪月、日而不纪年的,也有只纪年、只纪月或只纪日的。到了春秋时代,时间顺序的排列才完全明确,确定了按年、时、月、日记事的方法,孔子所作的《春秋》便是最好的证明。孔子的《春秋》虽是依据鲁国的历史记载写成的,但其中还采取了周王室及其他诸侯国的历史记载,可见那时对于时间顺序的观念已普遍进步,因而出现了时间分明的编年史。

其二,在记录史实和编纂史书时有记言、记事的分工。

汉书·艺文志》所说的“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是基本上符合事实的,因为那时史官所掌管的文书是把言语命令与具体事迹分别保存的,当然也就有记言、记事的区分了。但这个说法在过去以及现在都有人不同意,如章学诚《文史通义·书教上》云:“记曰:‘左史记言,右史记动。’其职不见于《周官》,其书不传于后世,殆礼家之衍文欤?后儒不察,而以《尚书》分属记言,《春秋》分属记事,则失之甚也。夫《春秋》不能舍传而空存其事目,则左氏所记之言,不啻千万矣。《尚书》典谟之篇,记事而言亦具焉;训诰之篇,记言而事亦见焉。古人事见于言,言以为事,未尝分事言为二物也。”章氏所谓“其职不见于《周官》”,实则左史、右史即内史、大史的异名,说已见前。所谓“其书不传于后世”,是不符合实情的,因为《尚书》和《周书》显然都是根据记言的资料来编成的,除了二书之外,各诸侯国记言的资料也是很多的,后来的《国语》《战国策》都是记言的史书,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当然,言与事是不能绝对分开的,只是如前面说过的,一种以言为主,一种以事为主而已。

其三,认识到历史记载对于了解过去、鉴往知来以及垂训鉴戒的作用,因而树立了尊重历史记载的观念。

历史记载是考察历史的根据,有了足够的、真实的记载,才能为后世提供可靠的资料,使人清楚地、正确地了解过去发生的事迹。在奴隶社会时代,已经认识到这种重要性,如孔子说:“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论语·八佾》)这几句话很明确地表露出对于历史记载的重视,也就是说,没有足够的历史记载便不能得到足够的历史知识。对于历史记载所起的鉴往知来的作用,孔子也意识到了,他说:“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论语·为政》)

历史记载不但传播了历史事实,而且还起着垂训鉴戒的作用。在奴隶社会里,统治阶级的史官便利用历史记载来为当时的政治服务,如《左传·宣公二年》所述晋国的一段故事:

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大史书曰:“赵盾赦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

晋国史官的记载,其重要意义并不在于如孔子所称赞的“书法不隐”,而在于政治上的垂训鉴戒作用;而赵宣子之所以能够“为法受恶”,也是由于觉察到自己的政治责任。从此可以看出他们对于历史记载的重视。

在奴隶社会里,记载史事的权力是掌握在史官手里,而史官记事除了秉承国王或诸侯的意旨外,还时常受到有政治势力的奴隶主贵族的干涉。为了他们的统治利益,往往故意歪曲或抹杀历史事实。然而,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人们已逐渐认识到历史记载的重大意义,即使统治阶级的人,也感觉历史记载在某些地方必须符合事实,才能有利于他们的政治,起到垂训鉴戒的作用。为了这个目的,有的史官也能抱着忠实的态度,记录历史的真相。如《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所述齐国的一段故事:(www.xing528.com)

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

这种“据事直书,不畏强御”的精神,受到后世的称赞。推其原因,还是由于在思想上认识到历史记载的重要意义与作用,才能有“冒死以赴”的行动。

其四,史学由官府独占之下,逐渐推广到为统治阶级的一般知识分子所掌握。

在奴隶社会,不仅殷、周的王室有史官,连周朝的各诸侯国也都设置史官,足见史学对于国家政治的重要及其密切关系,而且殷和西周的史学完全控制在史官手里,由官府独占。到了春秋时代,随着社会的发展及学术文化的传布,除了史官而外,统治阶级的一般知识分子也能看到历史记载,获得历史知识,并能利用史官所记的资料以从事史书的编纂了。孔子的编《尚书》与作《春秋》,便是这种发展在奴隶社会时代最显著的表现。

孔子不是史官,可是他不仅以史学来教育他的学生,还到处向人介绍宣传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中庸》里说:“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又说:“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道,布在方策。”可见他是阅读过历代史官的记载的。既然孔子那时候史学已经公开,足证在他以前史学已由官史独占的情况逐渐改变;经过孔子编《尚书》、作《春秋》之后,史学的传布益广,而这就更促进了史学的发展。

(《天津日报》1961年12月6日第4版)

(1963年4月)

[1]胡厚宣:《五十年甲骨文发现的总结》,北京:商务印书馆1951年版,第51页。

[2]见张西堂《尚书引论》,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170—2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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