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与集聚效应

关于制造业和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的兼容性，一些经济学家持肯定态度，他们认为两个行业进行国际扩张的潜在原理是相同的，用来解释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可以被运用到服务业中去[Boddewyn等(1986)、Terpstra & Yu(1988)]。另外，Dunning(1989)在国际生产折中理论的基础上补充了该理论在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中的适用性。针对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他在区位优势理论中强调了集聚经济、政治体制稳定、政策法规灵活性等因素对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他认为国际生产折中范式可以用来解释服务业跨国公司的投资行为。但同时，一些经济学家对制造业和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的兼容性是存在质疑的，他们一般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主要是用来解释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行为的，服务业因其自身的特性和行业多样性，不能用传统的国际直接投资理论来解释，如Enderwick(1989)、Hirsch(1993)。

到目前为止，专门研究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区位理论的系统分析和实证研究都很少，其中对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做出较大贡献并具有代表性的是Li Jiatao和Stephen Guisinger。Li & Guisinger(1992)考察了发达国家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其结论显示，东道国的市场规模、母国的垄断优势、母国与东道国的文化差异、母国服务业的竞争力等因素可以用来解释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行为。后来，Li(1994)又对亚太地区服务业投资问题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市场规模、自然资源、基础设施、人力资本等因素是影响这些地区吸引服务业投资的重要因素。之后也有一些学者针对具体服务行业进行了研究，如Moshirian(1999)，Li & Moshirian(2004)，Quer等(2007)，Neilson & Chadha(2008)，Wan等(2008)，但是这些文章的研究对象都是银行业和保险业。

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结合制造业和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自身特征，笔者将影响制造业和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因素进行分析和归纳。

首先，关于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UNCTAD(2003)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划分为资源寻求、效率寻求和市场寻求型三类。20世纪80年代开始，FDI和国家出口导向战略是密切相关的，主要是制造业FDI，我国很多制造业企业就是出口导向型的。同时，国内制造业也面临着资源稀缺、成本上涨等问题，因此，现阶段我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选择区位时，东道国的自然资源禀赋、劳动力成本，以及我国与东道国贸易关系就成为重点考察因素。另外，虽然我国制造业中不乏一些优势行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国制造业在国际分工中还处在中端或较低端的位置，国际竞争力较弱，因此拥有高技术和国际经营整合资源能力的企业是未来制造业企业发展的重点，拥有高水平技术的国家或地区也会成为我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对象。最后，由制造业自身的特点出发，它的投资活动涉及建厂、运输原材料、零部件等，因此东道国的市场规模、自然资源、劳动力成本、技术水平、基础设施、双边贸易、双边投资协定、双边的地理距离等因素都会对我国制造业企业选择投资区位产生影响。(www.xing528.com)

其次，关于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一般地，服务的跨境行为即会产生服务贸易^[1]，其中“商业存在”形式的服务贸易越来越成为主要的服务贸易实现方式。商业存在是指一成员的服务提供者在任何其他成员境内以商业存在提供服务，这种在服务需求国设立服务企业的形式也就是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GATS定义的服务业直接投资包括三层含义：一国服务提供者在其他国家通过某种形式拥有商业实体；该服务提供者在其他国家境内提供服务；该服务提供者通过其商业实体提供服务。事实上，GATS定义的服务业直接投资表现出明显的市场寻求特征。但是全面的服务业直接投资还应该包括投资企业一体化战略中的辅助服务，例如某一制造企业实施全球化战略，为了实现效率最优，它会建立海外子公司跟随进行辅助服务，该服务类型的子公司可以为母公司和其他子公司提供服务，也可以同时服务于东道国本地的其他客户。因此，和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相比，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服务业市场规模是吸引服务业FDI非常重要的因素。因为制造业企业选址于某个国家或地区进行直接投资，它可能将该地区作为销售地也可以仅作为生产地，但是服务业企业更多的是将其作为销售地。也正是出于该原因，东道国的技术水平对服务业投资影响不大。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服务业直接投资意味着投资企业在东道国为客户提供个性化的服务，这就要求服务业从业人员具有一定的知识技能以便给客户提供优质服务；而且较高的人力资本水平有助于外来企业找到合适的人才，降低它们的搜寻成本和培训成本，这对外来服务业企业来说无疑会产生吸引力，因此服务业投资企业更看重东道国的人力资本水平而非劳动力成本。最后，服务是无法被运输的无形产品，因此和制造业投资相比，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受双边地理距离的影响不大。

根据以上的分析，笔者将影响我国制造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因素(即模型中的控制变量)归纳为：东道国的市场规模、自然资源、劳动力成本、技术水平、宏观经济稳定性、商业环境、基础设施、政治风险、双边贸易、双边投资协定、双边汇率、双边地理距离；而影响服务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因素为：东道国的服务业市场规模、人力资本、宏观经济稳定性、商业环境、基础设施、政治风险、双边汇率、双边服务贸易、双边投资协定、双边文化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