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搭在弓上发射的武器,古代一般竹制。
以箭谏君,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
春秋时,齐国大夫晏子(晏婴)死后17年,有一次,齐景公宴请众大夫,并以射箭助乐。齐景公的箭明明射出了箭靶,而厅堂里的人都齐声叫好,像出自一人之口。齐景公脸色大变,接着叹息一声,抛弃了弓和箭,便退席了。
这时,大夫弦章进来了,齐景公对他说:“自从我失去晏婴,至今已有17年了,从未听到有人指出朕的过错。今天射箭脱了靶,可是喝彩声依然不断。”弦章对齐景公说:“这是诸位臣子不才,他们的智慧不能够察知君主的不足之处,他们的勇气也不足以冒犯君主的尊严。但是有这样一种情况,我听说,君王喜好的,那么臣子就会信服它;君王特别爱吃的东西,那么臣子也就喜欢吃它。尺蠼吃了黄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会变成黄色,吃了青黑色东西,它的身体就变成青黑色。君王您仍然有爱听谄谀之人的话吧?”齐景公说:“好。凭今天这番话,你是国君,我是臣下。”
“惊弓之鸟”典故也与以箭谏君有关。
战国时代,有一个时期,赵、楚、燕、齐、韩、魏六国实行“合纵”策略,联合起来对抗强秦。
这一年,赵国派遣使者魏加前往楚国商谈军事联盟的问题。魏加见了楚王,问道:“你们已经考虑过主将的人选了吗?”楚王说:“已经考虑过了,朕准备派临武君担任主将。”魏加对楚将了如指掌。临武君跟秦国交战吃过败仗,免不了对秦军心存畏惧,这种败将怎么能当主将呢?但是魏加不便直说,只得对楚王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爱射箭,我来讲个关于射箭的故事吧!”
从前,魏国有个射箭高手。名叫更羸,他的箭术百发百中。有一天他和魏王在章台下散步,忽见几只鸟儿在天空飞翔,更羸对魏王说,我光用弓,不用箭也能把鸟射下来。魏王怀疑地摇了摇头。不一会儿,有一群雁从东方飞过来,更羸举起弓来,对着雁阵中最后的一只,空拉了一下弓弦,只听得啪地一声,那只雁就应声落下来。魏王又惊又喜,连连称奇,空弓虚射,怎么也能射下鸟来?更羸说,这只雁是受过伤的,我见它飞得比较慢,叫声也很悲惨,知道它的创伤还没有痊愈,惊心还没有平复,所以它听到弓弦响,就吓得往高空急飞,这只伤鸟体力不支,掉了下来。
楚王听了这个故事,觉得很有意思。魏加言归正传,说: “临武君也是伤弓之鸟,他是被秦国的弓所伤过,请他作抗秦主将,恐怕不妥吧!”于是,楚国另任了将领。
《淮南子·人间篇》说道:口者关也,舌者机也,出言不当,四马不能追也。口者关也,舌者兵也,出言不当,反自伤也。言出于己,不可止于人;行发于迩,不可止于远。夫言行者,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本也,可不慎乎?蒯子羽曰:“言犹射也,栝既离弦,虽有所悔焉,不可从而追已。”《诗》曰:“白珪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www.xing528.com)
此意是:口好比门闩,舌好比弩机,说出的话不妥当,四匹马也不能追回。口好比关隘,舌好比兵器,说出的话不恰当,反而会伤害自己。言语从自己口中发出,不可能由别人制止;行为从近处开始,不能在远处制止。言语和行为是君子的关键,关键的启动,是荣辱的本源,能不慎重吗?因此蒯子羽说,言语好比射箭,箭尾已离开了弦,即使这时后悔,也不能跟上去追回来。《诗》上说,白玉上的斑点,还可以磨去,这语言上的污点,是不可改变的。
说出的话,射出的箭,出言不当,自伤其身,有的放矢,茅塞顿开。
汉武帝时,北方匈奴派使者跟汉朝议和,汉武帝和大臣们商讨对策。有人反对议和,主张发兵征服。御使大夫韩安国说:“人家派人同我们和好,我们反而进攻,这怎么说得过去?况且千里远征,长途跋涉,战线拉得太长,人马经不起劳累。
‘强弩之末,不能人鲁缟;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即使是强弩射出的利箭,射到极远的地方,力量已尽的时候,就连极薄的鲁缟都射不透;即使是狂暴的烈风,刮过去以后,剩下最后一丝微力,就连极轻的羽毛都吹不起来。”大臣们都认为韩安国说得在理,汉武帝也表示同意,于是接受匈奴要求,进行和平谈判,建立睦邻关系。
韩安国劝谏成功,倒不如是以箭作喻的成功。
谏臣以箭劝君,君王以箭晓理。
在我国封建帝王中,唐太宗是一位纳谏如流的皇帝。当年他曾从弓箭得到启示:一个人了解自己并不容易,虚心接受意见方能明白事理。他对魏征讲了这样一件事:“我少年时,就喜欢弓箭,得好弓十几张,自以为不会有比其再好的弓。近来拿给弓匠一看,弓匠说:‘都不是好弓。’我问是什么原因,他说:‘木心不直,自然脉理都斜,弓固然硬,但发箭都不能直。’我以弓箭定天下,还不能真正懂得弓箭,何况天下事物,我怎能都懂得?”唐太宗终于认识了“虚心以访道,屈已以从谏”的道理,即要谦虚诚恳地去寻求真理,更要克制自己去听从别人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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