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年1月17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晨雾,“敌军已全部进入视线范围。场面……还挺壮观的。他们稍作了停留。我们对视了许久。”一位亲历者回忆时说。
此时气温是零下6度,地面结了一层薄霜,爱国者拍拍手掌来取暖,准备迎接英军的攻击。
红衫军距离美军仅300码后,开始卸下多余的装备,组成战线,准备作战。为了估算面前的兵力有多少,巴纳斯特·塔尔顿命令麾下的轻龙骑兵攻击美军步兵。爱国者军官则命令士兵,一定等到敌军来到50码以内之后再开枪。
“以肩章来瞄准敌人。”那些军官下令道。
当英军距离战场不到1小时路程时,劳伦斯·埃弗哈特军士——前马里兰团步兵,在华盛顿堡一战中逃过一劫,现在是一名骑兵,隶属于威廉·华盛顿中校的轻龙骑兵——他们一队12人沿着格林河路一路飞奔,闯入黎明前的黑暗,要前往距离美军前哨基地3英里远之处执行特别侦察任务。他们要确定塔尔顿军的精确位置。1英里多的路程里,骑兵们穿过不毛之地上依稀可见的结霜孤木,突然迎头撞上塔尔顿的步兵军团,兵力有1000余人之多。见敌军就要发动袭击,马里兰军士和其他骑兵惊慌之余,立即调转马头,在塔尔顿军先锋部队的强大火力下,往反方向飞驰。英国骑兵骑着“他们在英国精选的速度最快的赛马,得以抓住埃弗哈特军士及其队伍中的一员”。其他美军骑兵拼死逃脱血腥阿班旗下先遣部队的魔爪,匆匆回营,向丹尼尔·摩根将军汇报“敌军近前的消息”。
在射杀埃弗哈特胯下的战马后,与埃弗哈特相识的一名效忠派军需官俘虏了他,把他带到一位英军军官面前。军官问:“你希望华盛顿先生和摩根先生今天迎战吗?”
“希望,他们只要团结200人就足够了。”埃弗哈特回答道。
“那么,他们又会领略一次盖茨吃的败仗了。”埃弗哈特面前的军官断言道,此时他还不知道这军官的名字。
“我向上帝起誓,今天吃败仗的一定是塔尔顿。”埃弗哈特说。
军官怒目圆瞪:“阁下,我就是塔尔顿上校。”
塔尔顿命士兵发起攻击。一排排英军战士,走过冰冻的土地,向美军组成第一道战线的散兵冲去,怒号着:“冲啊!冲啊!冲啊!”
“嘣!砰!”
两门三磅蚱蜢炮朝美军开炮了。横笛手吹奏起激昂的《苏格兰和英格兰的责任》,鼓声隆隆,和战场上的炮火声此起彼伏。英军步兵在3分钟时间里,冲过长约两个橄榄球场的路程。
在战场的另一端,摩根心想:“他们就像要把我们全部吃掉一样冲过来。”摩根将军飞跃上马,沿着战线上下奔走,鼓励战士们:“英国佬把我们当猎物呐!孩子们,我们也让他们领教领教,印第安式打猎的厉害,苍天在上!”
久经沙场的民兵托马斯·扬回忆道:“摩根在战场上骑马飞奔,鼓励战士们,告诉我们一定要等看到敌军的眼白再开枪。”这位民兵“坚定不移地”恪守他的命令。
英军插上刺刀,猛冲向前。“英军战线的士兵快速向前推进……这是我所见过排列最整齐的战列了。”扬说。
一位民兵也记得当时的场景:“当他们近前来时,我才看清他们的脸,我们赶快召集我军同僚,向他们射击。”
另一位民兵回忆起当时他们有个战士,目光一直聚焦在一位英军军官身上。“他久久地盯着一位英军军官;他走出了阵营,举起枪,看到那位军官倒下。”
“啪!乓!乓!”
英军穿过散兵战线,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第二道战线的民兵,他们早已瞄准敌人,给敌人制造了一场弹雨。由于英军已经进入美军的火力范围,或差不多50码的距离,“火枪威力非常强劲,一时间敌人像被打缩回去了。”
民兵的射击为英军敲响了丧钟。罗德里克·麦肯齐中尉——高地军轻步兵的军官——报告称:“英军轻步兵有2/3的军官阵亡,二等兵牺牲人数与之几乎持平。”
英军虽然自凌晨3点就开始连夜行军,疲惫不堪,并且前一天饿了一整天,英军仍在发起进攻。美军战线的攻击这时出现了停滞。根据计划,民兵已经开了三枪,需要撤离;而在英军看来,更像是民兵溃逃了。
红衫军“怒喊几声,划破长空,加快了进攻的脚步”。
塔尔顿原本紧密的战线开始分离,有几支小分队猛冲在众人前头,直入马里兰和特拉华大陆军战线。“英军冲进大陆军战线里,死伤人数激增。双方火力都很充足,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待民兵从大陆军战线中撤离,由英军轻龙骑兵第17团组成的轻龙骑兵来到葛林军左翼后方。战况惨烈,英军挥舞着马刀和佩剑朝美军劈砍而去。一位民兵“头上挨了7刀,肩膀上还中了2刀……头盖骨都被劈开了,露出了脑髓。”
不知不觉间,英军踏入摩根精心设置的圈套。
疲倦的英军终于来到一座小山的山顶。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约翰·伊格·霍华德指挥的大陆军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由于此前被美军的散兵和民兵大挫,英军步兵军团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身着蓝色制服的大陆军们无畏地上好刺刀。英军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战列也七零八落,却还是立即组成一队,向前冲击。燧发枪弹在空中呼啸而过,有的打中了敌军的骨头和身体。硝烟味随风飘荡。马里兰连的军官们——伊诺克·安德森、亨利·多布森和加萨韦·沃特金斯——以及特拉华连的罗伯特·柯克伍德高喊号令,指挥着训练有素的战士们。
“预备——装子弹!”
“肩枪!”
“准备射击!”
“瞄准!”
“射击!”
大陆军开枪时,“就好像一排从右向左点燃的火花”。
柯克伍德的特拉华蓝军连和马里兰连一起,迎击了英军的进攻主力部队,25%人伤亡。柯克伍德上尉手下有1/3的士兵在与英军展开肉搏战中死在英军的刺刀下。
双方将士坚守阵地,“非常勇敢,两军交战激烈,英军表现非常顽强,毫不留情。”
霍华德和摩根来回奔走于战线上下,鼓励士兵。马里兰二等兵安德鲁·罗克回忆道:“在考彭斯战役中,我时常看到摩根的身影。”
两军鏖战,双方纷纷齐排射击,塔尔顿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命令骑兵立即战斗。这位无畏的领袖回忆道,他“觉得让第71步兵团冲入战线,骑兵再从对侧威胁敌军的右翼,应当可以取得此战的胜利。我没有更多时间思考,必须立即实施该战略”。
威廉·华盛顿的骑兵在危急关头,粉碎了查尔顿的骑兵阵。尽管如此,美军的战线仍然处于被包围的危险边缘。霍华德评论道:“我只有大概350个人,英军战线却有近800人,大大超过我军,尤其是我的右侧,他们还在不断增强侧翼力量,向前紧逼。”
危险接踵而至。霍华德命令弗吉尼亚连的安德鲁·华莱士上尉向右侧转移,但是,华莱士误解了霍华德的命令。他们反而背对英军,开始朝后方行进。这个行动让摩根始料未及,他立即骑马朝霍华德飞奔而去。霍华德提高了嗓门指着自己的部下:“通过观察战场的情况,了解到他们的士兵未被袭击,撤回了刚才的军令,立即打消了(摩根的)疑虑。”
此次亡羊补牢的举动,大大改变了历史的轨迹。看到大陆军背对自己,英军迅速出动,准备施加致命一击。特拉华连中尉安德森回忆道:“英军觉得我们被打败了,就高呼起来,上好刺刀向我们冲过来,但是他们阵列很凌乱。”(www.xing528.com)
大陆军的前方是一座小山,史称“摩根山”。战士们抵达之后,霍华德下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后——转!”
队伍一排排地向后转,霍华德形容他们“队列整齐划一”。每个连队、每个排接下来都大展雄风。据霍华德回忆:“敌军毫无章法地蜂拥而来,希望决一死战。此时他们距离我们只有30码……我的士兵以不寻常的冷静,给敌人施加出其不意的致命打击。”
华盛顿上校派信使将发动总攻的军令传达给霍华德,信上写:“敌军来袭就像一群暴民。请向敌军开火,我将组织出击。”
就在这时,摩根飞奔而来,手里挥舞着佩剑,朝士兵们大喊:“列队,列队!我勇敢的伙计们!再向他们发动一次攻击,今天我们就胜利了。老摩根势不可挡。”特拉华连的二等兵亨利·韦尔斯对那一幕还记忆犹新:“我们的指挥官声如洪钟,赶走了每人心中的恐惧,又给大家注入了新的勇气。”
在摩根的激励之下,“我们迅速展开攻势,一举歼灭右翼”。詹姆斯·科林斯——17岁参加金斯芒廷之战的老兵——如是回忆道。美军连排齐发,火力强劲。由于面临“近距离且威力巨大的”攻击,近半数红衫军倒下了。一些英军步兵惊慌失措,“撂下武器,摔了个狗吃屎”。
霍华德命令大陆军的鼓手敲起全军熟悉的节奏,接下来进入刺刀战。“士兵们动作非常敏捷,都在根据命令挺起刺刀。”特拉华中尉伊诺克·安德森回忆时说。大陆军随即向红衫军发起冲击,红衫军“中间也有挺着刺刀的,他们在交战中处于下风,最后端起刺刀就跑;但我们追上了他们,杀死了一帮红衫军,后来把他们整个步兵团收作俘虏,他们直到这时才终于站好队了”。
准尉副官威廉斯·西摩当时就在安德森身边,也写到这个场景:“军官和战士们展现出非凡且无畏的勇敢,但值得一提的是勇敢的柯克伍德中尉和他的连,他们那天的表现令人叹为观止,冲锋杀敌的时候没有一丝顾虑或恐惧。”
胜负已分。马里兰连的约翰·班特姆“被刺刀戳中身体右侧,留下了3处重伤”。同属马里兰连的卡迪贝斯·斯通“被燧发枪打穿了大腿”。
由于四面受敌,苏格兰高地军第71步兵团溃败。华盛顿的骑兵从山上俯冲而来,袭击了他们的左翼和后方。参与包围敌军的还有美国民兵。他们赶到摩根山,参与了战斗,“见证了历史轨迹的变迁”。他们神出鬼没地开枪,苏格兰军“仓皇”撤退,继而“彻底迎来溃败”。
大陆军山呼海啸,朝英军的炮兵攻去。3磅蚱蜢炮此时唯有自我防卫。约翰·伊格·霍华德命马里兰中尉纳撒尼尔·尤因前去拿下。马里兰的安德森上尉也听到了霍华德的这道命令。敌军的大炮就在几码开外,正瞄准他们,安德森看到英军正“准备点燃引线。说时迟那时快,安德森跑步上去,借助戟纵身一跃,正好扑到大炮上”。在更具传奇色彩、更夸张的独立战争英雄事迹中,据说安德森是以撑杆跳的方式跳到大炮上的。紧接着,安德森用戟杀死了正划动火柴的英军炮兵。
几码之外,英军炮兵还在不依不挠地用另一门加农炮进行防御,直至战死。霍华德个人也出面干涉过。“我看到我的几个士兵准备用刺刀攻击持有火柴的英军炮兵……他不肯就范交出火柴,并以此为荣。我的士兵被这炮兵激怒,正要用刺刀捅死炮兵,我第一次出面干涉,要求我的士兵看那炮兵如此勇敢,就饶他一命。炮兵后来就上交了他的火柴。”英军这支部队“一直战斗到所有人非死即伤”的最后一刻。
为了力挽败局,夺回大炮,塔尔顿先是聚集了轻龙骑兵余部,然后亲自率队冲锋。可是马里兰连阻拦了他们的去路。在马刀和枪弹的疾风骤雨里,马里兰二等兵安德鲁·罗克“被英军骑兵的砍刀砍中左臂,受了重伤”。
二等兵亨利·韦尔斯则被塔尔顿的一名士兵“用佩剑大力刺穿了肩膀,我的衣领、背心和衬衣全被扎透,我的皮肤和肌肉上留下了轻微的擦伤和创口,不过,在我肩上还是留下一个明显的瘤或者说条痕”。
夺下大炮之后,霍华德和他的战士们包围了英军剩余的小部分有生力量。他们向第71步兵团冲去,大部队遭受冲击,形成多个小集团。士兵们纷纷要求施以“塔尔顿的慈悲”。然而,霍华德的仁义慈悲再一次阻止战况发展成一场屠杀。
霍华德喊道:“投降吧!放下武器!”
几个军官交出了他们的佩剑。第71步兵团的掷弹兵军官——邓肯森上尉——把马刀递给霍华德。“我刚跨上马,就发现他一直拉着我的马鞍,几乎要让我摔下马来了。”霍华德看出英军军官眼中的恐惧,便“问他怎么了”。
这个英国人结结巴巴地告诉霍华德他们得到命令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也没想过自己会得到宽待;当(霍华德的)士兵冲上来时,他怕极了,担心会把他折磨死[1]。
英军余部“投降的投降,能逃跑的也逃了”,队列不复存在。托马斯·扬回忆道:“他们大败,扔下枪和子弹就往马路上逃,那种逃法看得太畅快了。”
塔尔顿这才意识到大势已去,设法集结仅剩的约200名轻龙骑兵,向霍华德的军队发动自杀式攻击。由于塔尔顿的士兵决定“放弃他们的指挥官,逃离战场”,此举无疾而终。
威廉·华盛顿的轻龙骑兵在马背上疾速飞奔,高喊暗指沃克斯华大屠杀的暗号“布福德”,追击塔尔顿的逃兵。他们的马刀朝正在战场上抱头鼠窜的英军步兵劈砍过去。
塔尔顿不顾一切地想要拦住拥出考彭斯的士兵,他和副官跑到人潮奔涌的尽头。“几个军官追到那么远,杀死几个逃兵,以儆效尤。”
精疲力竭之际,塔尔顿召集了一队骑兵冲入混乱的人群中。“其中有14名军官和40名骑兵,然而他们都不顾自己的名声,也不考虑他们的指挥官所处的状况。华盛顿上校的骑兵迎来敌军的冲击,被迫撤退到由几个勇敢的大陆军步兵组成的战线里。”
华盛顿向来喜欢率队亲征,他此时冲在队伍最前方,领先他的部下“大概30码”。这个弗吉尼亚人在塔尔顿和马里兰连之间飞驰。几个英军军官——包括塔尔顿自己——在几份报告中写道:“看到美军指挥官挥鞭而来,朝他发起冲击。”
两军指挥官拿出兵刃,在马背上较量了起来。“塔尔顿刺向对方,但被躲开。”不过,由于塔尔顿发力很猛,华盛顿的佩剑折成两截。
塔尔顿的一位军官趁此机会试图袭击华盛顿,但华盛顿手下的非裔美国人救下了他。“左侧的军官……准备向他发动袭击,此时有个小子——是他的侍者,力气太小,挥不动他的剑,就举起手枪,射伤了那个军官。”
这时又出现一位袭击华盛顿的军官。红衫军撤退了10步到12步,然后转过身,用手枪开了一枪。他的目标是要华盛顿的命,但他射偏了,只打伤中校的马。葛林的传记作者后来写道:“驮着华盛顿那匹马真是匹好马,在自己的主人被敌人瞄准的时候为主人挡下了子弹。”
见数次尝试杀死华盛顿的行动均未果,血腥阿班和他的轻龙骑兵也逃了。就在他们逃离战场的时候,塔尔顿的士兵企图杀死几个俘虏。他们对准劳伦斯·埃弗哈特的头开了一枪,埃弗哈特的一只眼睛立即开了一个大洞。惊人的是,他遭受如此惨重的外伤居然活了下来,并且神志清醒,可以和华盛顿讲话。过了一会儿,华盛顿问埃弗哈特是谁要处死他。“埃弗哈特指认了开枪者,正好要找那人报仇,我一声令下,立即将其射死。我记得我把那人的马送给埃弗哈特了,还安排后方赶快送他去医生处。”华盛顿回忆道。
华盛顿很快又跨上一匹马,令人追击塔尔顿。
就在英军四处逃窜之时,爱国者——包含特拉华和马里兰的大陆军——开始抓捕俘虏。英军的轻龙骑兵部队里有一个人试图逃跑,他就是迈克尔·多尔蒂,曾经是特拉华大陆军,后来二度倒戈,此次也是二度被战友抓回。他后来报告说:“他本来可以安全逃脱,都在本上写好我不幸身亡了,结果华盛顿的一个轻龙骑兵在那段记录上划了一两道杠。”尽管他打伤了许多爱国者士兵,柯克伍德却出乎意料地施以宽大处理:“我对家乡的热爱让我有勇气为它而战……我爱我的战友,他们爱多尔蒂。”
塔尔顿视为宝物的辎重车也被美军缴获。辎重车在疾驰,身后远远跟着马里兰连、南卡罗来纳轻龙骑兵和参加金斯芒廷一战的老兵托马斯·扬,他们都想尽其所能偷得一些物资。“我跟着追了好远才捞到一些东西。我们大概冲了12英里,俘虏了两个英国士兵、两个黑奴,还缴获了两匹驮着旅行箱的马。其中一个箱子是英军军需官的,里面有金子。”
正当扬卸下行李箱时,几个塔尔顿的轻龙骑兵突然拦住了他。
我用战靴刺抵着马,沿着马路扬长而去……三四个骑兵从树林里冲出来,拦住了我……我的手枪里没有子弹,所以我就拔出佩剑,和他们拼了。我这辈子都没那么费劲过……不到几分钟,我左手的手指就开裂了;后来我的右臂在躲闪的时候中了一刀,动弹不得。紧接着,我的额头就被马刀划了一道……我眼睛下面的皮都肿了,血流挡住我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接着他们又朝我的右肩胛骨猛刺,然后是左肩,最后是我的后脑勺,都挨了一刀——我就从我的马脖子上摔了下去。
扬的伤势非常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幸塔尔顿的士兵把他抓回去当了俘虏,没有杀他。那些轻龙骑兵后来继续向南逃窜,和华盛顿中校派来追击的骑兵以及柯克伍德麾下的步兵发生激战。尽管死伤众多,美军步兵还是立即出发,此后几个月里他们多次作出如此壮举。虽然鏖战之后行军数十英里着实疲惫,柯克伍德的士兵们依然坚持抓捕英军俘虏。据准尉副官威廉·西摩讲述:“我们帮忙抓获了一大批战俘……胜利的感觉真好。”
战场上,稳操胜券的约翰·伊格·霍华德握着英军军官上缴的一共七柄佩剑。摩根将军过来一瞧,祝贺他说:“你做得很好,因为今天赢了;你要是输了,我就崩了你。”
霍华德立即反驳:“要是我输了,就不必劳烦您开枪杀我了。”
在他们四周,大陆军和民兵正忙着洗劫俘虏的背包和个人财物。战利品是最受欢迎的。一位亲历者记录下飞行军的惨淡:“我可怜的伙伴,他们之前几乎衣不蔽体,现在有几套换洗衣服了。”爱国者部队的制服一下子都变色了,许多人都穿着英军那绿色搭配猩红色的制服。
战场上,伤员发出痛苦的呻吟,还有的奄奄一息,冲淡了胜利的喜悦。美军的损失相对来说较轻,可能是10死55伤;英军则难以统计确切伤亡人数,不过也有接近100死200伤;塔尔顿军共有700人被俘。伤员使大陆军本就有限的医药资源更加紧张。马里兰外科医生理查德·平德尔不屈不挠,依然坚守岗位,救人于水火。战地医院只靠他一人忙里忙外,从包扎伤口,到截肢,都是他一人完成。平德尔形容自己人手不足的条件时说:“我奉命留在营地里照顾伤员,没有助手,除了汉森中尉之外,连个警卫也没有……此外还有两个侍者。”最终,平德尔在伤员的呻吟声中,缝好了马里兰军士劳伦斯·埃弗哈特头部的重伤。尽管血腥阿班以残忍著称,他把自己的医务官派去协助平德尔,照料两军的伤员。
摩根不等柯克伍德的步兵团和华盛顿的骑兵团回来,就命弗吉尼亚连和他们抓获的俘虏向北行进。飞行军另择他路,往西北方走,最终和葛林军的余部——马里兰团大部队也在其中——会师。美军军官听闻相距不足50英里的康沃利斯有意为塔尔顿的惨败复仇,并试图营救英军俘虏的消息。
【注释】
[1]据霍华德讲述,他“于多年后收到了他(邓肯森)的来信,信中感谢自己当年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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