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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王牌:毁灭敌人家园的精英部队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战争初期,英军认为效忠派不可靠,并未让他们担任战略里的重要角色。英军疲于保护查尔斯顿外的效忠派人士。他们还滥用私刑,绞死士兵,殴打平民。弗格森及其部下试图用武力镇压叛乱,他贸然宣布:“如果他们继续反对大英军队,我们就会跨越大山,绞死他们的头目,用炮火和刀剑毁灭他们的家园。”因他们反抗国王,弗吉尼亚州长邓莫尔勋爵称其为“危险的典范”。

华盛顿王牌:毁灭敌人家园的精英部队

美国民兵躺在地上,抓紧右臂。他不幸在一次遭遇战中受伤,正呆滞地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

这道致命伤给他带来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当时有效的治疗方法与其说是在救人,不如说是在杀人。可是,在卡罗来纳的边远山区,就连这些原始的治疗也做不到。伤者只好在“手术”期间,咬住一条皮带或一根树枝,面目狰狞地强忍剧痛,让战友按住他。

像他这种伤势,由于骨头“裂得粉碎”,大家都知道战士只有截掉手臂,才有存活下来的一线生机。没有医生,就由铁匠“用鞋匠的刀和木匠的锯子”卸下他的右臂,“他用长在栎木上的蘑菇来止血,没有搭起一根血管”。

当效忠派民兵向北推进时,每天都会与沿途的同胞展开遭遇战,上述场景也在反复上演。卡姆登大捷给了托利党人一大刺激,让他们勇敢地起身反抗辉格党的对手。在这段时间里,英军的驻美军队里,效忠派分子的人数剧增。在战争初期,英军认为效忠派不可靠,并未让他们担任战略里的重要角色。独立战争演变成国际战争后,英国皇家军队在北美遭受重创,急切希望填补人员缺口。他们在纽约当地招募了几千名士兵,到了1780年,在英军队伍中服役的托利党人多达9000人。然而,这个政策实施得有点晚了。整个独立战争期间,英军一直苦于找不到足够多人的驻军守卫他们拿下的地区。假如英军在开战伊始就积极吸纳效忠派,他们就有更多人马担任前哨,保卫他们所占领区域的效忠派了。

虽然在卡姆登取得了胜利,康沃利斯向亨利·克林顿将军汇报时仍称北卡罗来纳和南卡罗来纳北部交界处沿线的“整个乡村都被革命党牢牢控制”。游击队不时侵扰英军部队,逐渐演变为一场消耗战,就像1777年新泽西的“小打小闹”。游击队还会恐吓支持英军的人。英军疲于保护查尔斯顿外的效忠派人士。一场邪恶的内战使乡村陷入动荡,双方都野蛮地你争我抢,残忍至极。经过十几场小规模战斗之后,康沃利斯估测,他于1780年2月坐镇查尔斯顿时带来的军队,已损失了近1/10。

康沃利斯坚信,若要平息南卡罗来纳,就必须入侵北卡罗来纳,剿灭跨越州界线前来侵扰的起义者。1780年夏天,康沃利斯制订了攻占北卡罗来纳的计划,开始接触效忠派头目,储备补给。他准备带2200人从卡姆登出发,前往北卡罗来纳的夏洛特

边远地区的民兵队伍忠于国王,成长得很快,经常抢劫并烧毁曾在弗朗西斯·马里昂和托马斯·萨姆特手下服役的辉格党人的家。他们还滥用私刑,绞死士兵,殴打平民。南方边远地区发动起来的战争和北方的截然不同,不过,在现代战争里,民兵对普通民众有极大影响——或感化,或威胁,甚至提供保护——他们能进入正规军难以渗入的地方。

许多效忠派民兵都围绕帕特里克·弗格森中校聚集起来。马里兰军和弗格森的第一次遭遇战要追溯到1780年4月,当时弗格森的突击队登陆了新泽西蒙茅斯县。9月1日,弗格森在卡姆登加入康沃利斯。“弗格森少校从卡姆登前来与我们会合了,还带来一个坏消息,我们又要离开大部队,和民兵一起到州境打仗去了。”美国效忠派志愿兵安东尼·阿莱尔回忆道。弗格森的任务是担当掩护,保护康沃利斯军左翼不受已聚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的革命军之攻击。弗格森的效忠派军队按照康沃利斯的计划,在入侵北卡罗来纳时组成左翼部队。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有瑕疵,弗格森的部队没有英军正规军做核心,反而整体依靠民兵。这是康沃利斯难得一犯的战略性错误——事实证明也让英军付出沉重代价。

祸不单行,英国将军亨利·克林顿爵士还发布一道布告,要求宣誓后得以获释的俘虏加入英国民兵队,否则视为叛国。这张布告搅得民众人心惶惶,而辉格党和托利党人之间分歧更大。处于守方的辉格党人发现,他们只能破釜沉舟与英军决一死战,别无他法。这张布告的内容——加之没收反抗国王利益之人的财产,在沃克斯华等地犯下的种种罪行——激化人们对国王的反动情绪,他们不愿加入像弗格森部队那样的效忠派民兵队伍。

弗格森率领近千名托利党民兵,从英军要塞九十六出发向北。九十六是确保南卡罗来纳边远地区的大门,也是该州南部地区一系列前哨基地的重要阵地。弗格森及其部下试图用武力镇压叛乱,他贸然宣布:“如果他们继续反对大英军队,我们就会跨越大山,绞死他们的头目,用炮火和刀剑毁灭他们的家园。”

他向北卡罗来纳州的效忠派分子呼吁,命令他们武装自卫,还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

绅士们:除非你们想被一帮野蛮人吞噬,而这些野蛮人,会在你们年迈的父亲面前杀死你们手无寸铁的儿子,再砍下你们儿子的手臂,他们这种血淋淋的残忍行径和目无法纪的做法,充分证明了他们懦弱、这是在自寻死路。我是说,如果你们希望被人缚住双手,被抢劫,被谋杀,眼看着你们的妻女在四天后被那种人渣侮辱——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你们希望,或者说值得活下去,就以人类的名义,立刻拿上你们的武器参军……要是你们选择被那些杂种侮辱,记住我说的,你们就等着被女人抛弃,让她们去找真正的男子汉来保护她们吧。

弗格森的一番话并没有对募兵起到太大效果,反而惹恼了名为“越山部队”的美国人。这些粗犷而独立的美国人从不把国王放在眼里,无视1763年公告的规定,移居到该公告中划为印第安人领地的地区。他们主要是苏格兰和爱尔兰裔移民(还有少数德国人和威尔士人),被视为非法移民,就定居在今田纳西州的东北角,即田纳西州、北卡罗来纳州和弗吉尼亚州的交界处。因他们反抗国王,弗吉尼亚州长邓莫尔勋爵称其为“危险的典范”。

他们是真正的拓荒者,在边境线上苛刻的条件下生存了许多年,时常与当地的自然条件和印第安人抗争才能赢得生存。艰难的生存条件塑造了他们坚实的身体,而对他们的仇敌来说,他们真是非常有威慑力:“他们就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一群恶魔,发起冲击时是那样充满威力,拥有排山倒海之势……他们是我所见过最强壮的人;身上没有一点赘肉,身材高大,骨骼粗大,身体结实,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他们和以前在卡罗来纳地区看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正如一位当地居民后来自夸时所说:“我们很强大……这世上能和我们打成平手的不多,能胜过我们的更是难找。”

弗格森扬言要绞死叛军头目,摧毁对方家园的大话让越山族下定决心,把这出生于苏格兰的军官杀个片甲不留。为了区分敌友,越山部队用了密码和暗号来进行识别。暗号是“布福德”,意指沃克斯华大屠杀。

弗格森前往田纳西去掩护正向北卡罗来纳前进的康沃利斯军,很快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夏洛特。当收到前去迎击越山部队的命令时,他回撤到金斯芒廷,效忠派民兵在那里筑起了防线。英军军官希望得到康沃利斯的支援,而康沃利斯则在大概25英里开外的位置扎营。

1780年10月7日,一场倾盆大雨打向正骑马赶赴金斯芒廷的越山部队。他们的军官提醒众人,注意避免武器被雨淋湿。许多战士脱下上衣包裹在他们的德卡德步枪上。这种步枪由德国移民所造,是独立战争时期最先进的兵器,250码范围内都能精确射击,这是同时期其他武器远达不到的精度。

就在越山部队稍事休息时,艾萨克·谢尔比上校——该部队的实际指挥官——对另一名军官说:“我到晚上才会停下脚步。我们跟着弗格森到康沃利斯战线里去。”3名军官各负责一个军团的先锋队,迎着大雨,再次启程了。到了中午大雨才停,冷风拂过行军战士的脸庞。3个军团路过一户托利党人家时,突然有个小女孩冲了出来,问他们:“你们有多少人?”

“足够打败弗格森的,只要我们能找到他。”战士们回答。

小女孩指一指几公里外的山脊道:“他就在那座山上。”

获得有限的情报后,军官们一致决定实施一套简单的方案:包围那座山,歼灭效忠派。

1780年10月7日下午3时许,军官们下令:“全员下马,拴好马匹……扎好大衣、毯子等物,放在马鞍上。”(www.xing528.com)

民兵詹姆斯·科林斯——当时不过十几岁,已经是个可靠的信使了——他回忆起那些战士们骑马作战的场景,他们用当地人打造的武器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我们有剑、屠刀和战靴刺,都是铁匠亲手打造的。”这个少年还记得大战一触即发时的景象:“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与预期截然不同的景象。天空乌云密布,不时还有薄雾降下。我们的补给尚缺,饥饿的士兵变得易怒。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切都押在上面了——自己的生命、财产,乃至妻子、儿女和朋友的命运似乎都在此一举,只有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才是唯一出路。

战士们集合后,军官们说明即将出发之意。但同时也给战士们施加压力,他们“不能轻易背负‘胆小鬼’的骂名”。所有人都听从将军命令:“擦亮自己的枪,每个人都坚定地迈向战场,决定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战士们悄无声息地走向弗格森的效忠派部队扎营的大山。根据弗格森的晨报显示,效忠派部队有1125人,只有帕特里克·弗格森一人是英军皇家部队出身的。900名越山部队将效忠派部队包围。

就在队伍最后一排到达指定位置的10分钟前,越山部队就发起攻击了。“命令说,当我们发出第一声枪响时,所有人都要高声呐喊,向前冲,尽量杀出一条血路。”科林斯描述了战士们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与敌人激烈搏斗时的场景。“我们很快都行动起来,每个战士都往嘴里放了四五发子弹,避免太干。”——这也可以理解为随时准备“快速装填子弹”。越山部队在树林和石子路上穿梭着,很快便冲到了金斯芒廷。

弗格森太大意了,当时还未在山顶修筑壕沟,却先组织起了战线。同为美国人的效忠派士兵向越山部队开火,他们连排齐射,但大部分子弹都飞过进击爱国者的头顶。科林斯回忆道:“他们居高临下,但反倒是自取灭亡。他们的子弹几乎射不到我们,只有骑在马背上的有人中弹了,反观我军,每一把枪似乎都百发百中。”

然而,效忠派部队却两次击退科林斯及其所属的部队。一位爱国者战士回忆说:“战斗好像愈演愈烈了。我看见率领他们的长官弗格森,身已中弹,还在激励部下。”科林斯和他的战友们发起第3次攻击。效忠派的队形开始涣散。军官们感觉胜利就在前方,怒号道:“冲啊,勇敢的伙计们!前进!”

见山顶的战线崩溃,效忠派士兵慌不择路,纷纷逃窜。战役在最后20至40分钟里有了定局。弗格森在他的白色战马上,用靴刺刺向逃兵,手里挥舞着闪着寒光的佩剑,在战线上骑马飞奔,他的这番努力还是无法重新集结军队,最后亮出了白旗。

越山部队的战士没有选择接受敌军的投降。许多革命者大喊:“让他们尝尝布福德的滋味!”越山部队不顾效忠派部队举起的白旗,展开了屠杀。一位革命军士兵后来回忆道:“当时杀得眼红,我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战斗。有人听说过布福德惨败后的遭遇,当时英军没有对俘虏留情……他们不仁,我们也不义。”几名军官试图阻止,对空鸣枪,大喊:“别开枪!他们已经举白旗了,现在再杀他们等于谋杀!”

“停火!看在上帝的份上,停止射击!”

科林斯回忆起那次大屠杀时说:“可怜的托利党人,下场真的非常可怜;到处堆满了他们的尸体,四面传来伤兵的呻吟声。”

弗格森的命运和士兵一样,随他征战的一位情妇弗吉尼娅·萨尔也死在了那里。萨尔被一颗子弹射中头部,美丽的红发一片血污[1]。确认战地时,科林斯找到了弗格森满身枪眼的尸体,记录道:“看上去几乎有五十把步枪同时向他开了枪似的;有7颗子弹从他身体穿过;他的双臂都已碎裂,他的军帽和军服碎成几片。”

战报显示157名托利党人被杀,163人受重伤。越山部队共俘虏了698人。

那天,战役结束之后,效忠派美国人的家人久久凝望着战场的恐怖景象。“第二天早上,星期天,那场面实为痛苦。可怜的托利党人的妻子和孩子来到这里,她们有许多人,看到她们的丈夫、父亲或兄弟成堆地躺在地上,再看其他人要么负伤,要么命垂一线。”科林斯回忆道。来访者很快掩埋了尸体。他们用老树干、树皮和石头盖住死者,如此一来,尸体很容易被森林里的野兽吃掉。科林斯评述说:“附近的野猪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吃死者的肉……据说村里有一半的狗都疯了,被人杀死。”数星期后,科林斯回到战场看到弗格森的民兵队伍,这一幕令他久久难忘。“人体的各个部位散落得到处都是。”

越山部队残忍地刺死或殴打他们俘虏来的众多托利党人,再带他们走上去往监狱的漫长征途。安东尼·阿莱尔在日记里写:“一些民兵虚脱了,掉了队,就被砍死或虐待致死,抛弃到泥潭里。”阿莱尔是幸运的,他和几名被俘民兵逃脱了,经过200英里跋涉,躲过沿途革命党人的巡查,抵达了英军建于九十六的要塞。

1780年10月7日,弗格森及其整支效忠派部队不是死亡就是被俘。越山部队取得了胜利,是南方战局的转折点。美国人现在看到“战无不胜的”英军铩羽而归。可是,胜利也付出了代价。“州议会,尤其是北卡罗来纳州议会倾向于只有民兵才能赢得战争的观点,则不必再成立联邦的大陆军团。”

哪怕是在马里兰,保留民兵还是保留大陆军的问题也非常棘手,因为民兵的服役期限太短。士兵们训练好了,和他们的战友们建立起团队精神,结果又回归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这些战士刚学会履行军人应尽的责任,他们的服役时间就届满了。”吉斯特写道,“可恶的是,他们回到以前普通市民的状态,这样一来,军队的战斗力就弱了,我们的军官个个心中都一股无名火起,下达军令的时候也会感觉力不从心,失去了军人必需的好胜心。这导致了军纪涣散,接着一定会在实际战斗中遭遇不幸,蒙羞。”

吉斯特提出了警告,因为不论是什么战争,政治决策都是主导军队胜败的关键因素,他呼吁州议会以大局为重。他写道:“联邦的独立已经明朗化了。然而,如果不用尊严支持它,不向国家荣誉的目标迈进,如果我们不再为公众利益牺牲个人私利,这项恩典即将毁于吾辈手里,就好像一个深情款款的爱人,在受尽侮辱之后也会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

弗格森惨败的大部分责任归咎于康沃利斯,因为他拆分了军队,让其中一翼遭受毁灭。康沃利斯得了一场重病,在马车上躺了几十天。他坚信敌军部队有超过3000人马,便从夏洛特撤到南卡罗来纳的温斯伯勒,结束了他对北卡罗来纳的第一次入侵。

整整4个月,康沃利斯没有回到殖民地。亨利·克林顿爵士很好地总结了此次美方获胜的重要意义:“此前我军接连获胜,很不幸,金斯芒廷遭遇恶魔让我军节节败退,进而输掉整个美国的第一次败仗。”

【注释】

[1]弗格森有两个情妇,也就是弗吉尼娅·萨尔和弗吉尼娅·保罗。保罗在战役中幸存下来,但被越山部队抓为俘虏。有关这两个女人的文档资料描述互相矛盾,根据探地雷达显示,保罗和弗格森的尸体合葬在金斯芒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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