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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伦顿的赌局:改变美国革命进程的精英部队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拉尔洞悉了托伦顿前哨的不安局势,屡次要求增援——结果于事无补。英军间谍只是警告称托伦顿即将遭受袭击,但无人知道具体的日期和时间。对于这支军队来说,许多战士都不会游泳,落入如此冰冷的水流几乎意味着死亡。华盛顿当时还不知道另外两队人马没能渡河,便直接命令疲惫不堪、瑟瑟发抖的战士们立即出发,行军9英里奔赴托伦顿。按照华盛顿的计划,美军要兵分两路,同时从两侧攻击托伦顿城。美军在早晨8点前到达了托伦顿市郊。

托伦顿的赌局:改变美国革命进程的精英部队

特拉华河岸的军帐里,乔治·华盛顿将军一笔一划地在几张小纸片上反复书写同样一个词。他决定冒个险:在圣诞夜跨过冰冻的特拉华河,给黑森驻军来个奇袭。他知道这次计划一旦走漏风声,奇袭必无成功希望,便安排弗吉尼亚军的一个旅担任哨兵,在爱国者军营周围站岗。他命令哨兵“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若有违抗者,立即扣押”。将军亲自为当晚择定了密码,即纸片上的内容,发给各部队指挥官。当大陆军的医官访问华盛顿时,一张纸片碰巧落到地板上。“我被纸上的内容震撼到了,”这位医生写道,“上面写着‘不成功便成仁(Victory or Death)’。”

和许多少儿读物上世代流传的版本相反,驻守托伦顿的黑森雇佣兵既没有喝醉,也没有懈怠。他们久经沙场的指挥官约翰·拉尔上校是查特顿山战役和华盛顿堡战役中的杰出英雄,一直让部下保持警惕,加紧巡逻。华盛顿军和当地民兵在前几天接连发起多次袭击,使他们不得放松,雇佣兵们睡觉时也是全副武装。在托伦顿等待美军的是50名黑森狙击兵、20名英军龙骑兵,以及分别由拉尔、威廉·冯·克尼普豪森和弗里德里希·威廉·冯·洛斯贝格率领的3个黑森步兵团共计1400人。此外,他们还有6门大炮。拉尔洞悉了托伦顿前哨的不安局势,屡次要求增援——结果于事无补。他未决定在军营周围筑壕沟防护,此举很不明智。相反,他选择灵活的机动作战,对此,他的解释是:“我没有修建任何内堡或任何形式的防御工事,原因在于敌军会从各个方向袭击我。”恼羞成怒的他还抱怨道,“去他的!让他们来……我们就和他们拼刺刀去。”英军间谍只是警告称托伦顿即将遭受袭击,但无人知道具体的日期和时间。这场结合情报战的奇袭把拉尔及其部队搅得人心惶惶。

圣诞节的阳光洒向大地,华盛顿军——莫迪凯·吉斯特和斯莫尔伍德营那满身泥泞的余部也在其中——向特拉华河出发了。曾圆满完成横渡东河任务的约翰·格洛弗和马布尔黑德的水手们,这一次又光荣领衔渡河任务。当问及该计划可否实施时,格洛弗自信满满地向华盛顿保证:“不必担心,他们会处理好的。”

华盛顿策划了一个复杂的计划来包围拉尔营,他们将兵分四路攻击托伦顿。他安排马里兰军在休·默瑟将军——原是一位苏格兰军医,在1745年英国剿灭苏格兰或詹姆斯党起义之后逃到费城——麾下,组成主力部队,将在麦康基渡口渡河。一旦抵达对岸,为数2400人的大部队将兵分两路。远在南部另有两个分队将在托伦顿的河流下游渡河——其中一支分队由费城团(本·富兰克林于1747年组建的费城自卫民兵队)的约翰·卡德瓦拉德上校带领,另一支则由费城民兵队指挥官詹姆斯·尤因准将率队。虽然当时华盛顿并不知道,受覆冰影响,上述两支分队当晚均不能渡河。

近岸处的河水开始结冰,甚至河道中央处也有冰层。战士们却毫无怨言地听从指挥。亨利·韦尔斯回忆起战士们抵达集合点后,即将乘船时的景象:“就在我们准备下河之际,每个人看起来都为这次进攻感到焦虑,将军稳住了军队,然后一跃上马,慷慨激昂地为我们作了讲话,让我们忘记严寒、饥饿和艰辛。河面冻上了,冰雪交融,但就在我们勇敢的指挥官下令并骑马横渡水流时,无人抱怨,无人退缩,大家争先恐后地下河,跟随大家敬爱的将军来到了泽西河岸。”

夜里11点左右,战士们正乘着平底渡船和达勒姆小船横渡特拉华河,天空突然刮起暴风雪,雨雪交加,狂风呼啸。达勒姆船是当地特有一种船只,长度在40到60英尺之间,通常用于货运。每艘达勒姆船能容纳40人——他们得并肩站着,这种小船可以载他们航行800英尺的距离。对于这支军队来说,许多战士都不会游泳,落入如此冰冷的水流几乎意味着死亡。至少有一个人落过水,特拉华团上校约翰·哈斯利特就陷进冰冷的河水中,不过很快就被打捞起来了。尽管有冻伤和低温症的风险,不屈不挠的哈斯利特和大陆军依然勇往直前

当天晚上,亚当·斯蒂芬将军率领的弗吉尼亚大陆军是率先冒险渡河的部队,紧接着是默瑟将军带领的大部队,其大部分成员是马里兰军。马里兰军战士约翰·布迪当时与杰克·斯图尔德、吉斯特在一起,“衣着单薄,全程都打着赤脚,”布迪写道,“现在已经是隆冬了,寒冷无比。”特拉华团和斯特林勋爵的其他战士是下一组渡河的部队。华盛顿报告时称他们从冰层里“闯出一条路”,经历了“极大艰辛”。大部分苦活累活都由马布尔黑德水手们承担,他们每人手持一根长杆,用于推动小船渡过冰封的河面。

美军在渡河过程中没有损失一位士兵,堪称奇迹。然而,暴风雪却让他们大大落后于原定计划。华盛顿的计划是所有士兵在午夜渡完河,但军队全员直到凌晨4点才在特拉华河对面集合。华盛顿当时还不知道另外两队人马没能渡河,便直接命令疲惫不堪、瑟瑟发抖的战士们立即出发,行军9英里奔赴托伦顿。

大风卷着雨雪,直打到在结冰道路上踉跄行军的人马身上。美军一如往日,装备还是那么薄弱,没几个人穿得暖。“我们中许多穷战士都打着赤脚,衣装破破烂烂,”一位军官亲历者写道,“他们走过的路很好追踪,因为鞋磨破了,脚底渗出血,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很少有雪,都沾着血迹。”另一位军官也论及这些战士忍受艰难困苦的情景:“今晚对于那些没有鞋穿的战士来说,将会是恐怖的一晚。他们有的在脚上缠上旧布条,有的光着脚,但我没有听到谁抱怨一声。”布迪回忆道:“我军的衣物、军靴短缺,当时下着雪,那晚一反常态地下起了暴雪。我们有几个战士被冻死了。”华盛顿不希望看到军队出现更多损耗,便大声鼓励着部下:“战士们,围在你们的军官身旁。看在上帝的份上,围在你们的军官身旁!”

快接近目的地时,约翰·沙利文将军发来消息,因暴风雪的缘故,弹药受潮,爱国者的大炮不能发射。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华盛顿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执行作战计划。“告诉沙利文将军,用刺刀杀过去。我势在必行,定要拿下托伦顿。”华盛顿告诉联络员道。整晚,美军总指挥都始终坚定而坚决;逆境磨砺出他最大的优点。“冲啊!冲啊,孩子们!”他骑马奔走于战线上下,大喊着激励着自己的部下。

按照华盛顿的计划,美军要兵分两路,同时从两侧攻击托伦顿城。这一次,事情尽在计划之中。美军在早晨8点前到达了托伦顿市郊。

多亏暴风雪妨碍了敌军的视线,美军逼近距离敌军前哨200码以内之后才听到有人大喊:“发现敌情!发现敌情!”

默瑟的大部队——马里兰军也在其中——进入坐落于小镇西侧小山,走过一排排房屋,穿过一条条小巷进了村。枪声响起,美军发起猛攻,战斗打响时有人大嚷:“这是考验人们灵魂的时刻!”黑森雇佣兵阵脚大乱,在美军铺天盖地的攻击下节节后退。巷战的枪声响彻全城。很快,加农炮和滑膛枪的硝烟也在街上弥漫,再加上持续的暴风雪,更增添了阴暗和混乱。

进入托伦顿后不久,华盛顿军立即夺下黑森雇佣兵的几门大炮。激战正酣,拉尔命部下夺回大炮,因为他们的损失会让军团蒙羞。

在鼓点的伴奏下,拉尔咆哮着:“所有掷弹兵,前进!”

这时,美军已经渗入到全城,狙击手也占领了隐蔽位置,位于房子里和围墙后,可以杀掉敌军战士。美军炮兵的指挥官是波士顿军的亨利·诺克斯上校,他身材肥胖,曾经是个书商,在1775年至1776年冬天时,奇迹般地将重达60吨的重型大炮从泰孔德罗加堡转移到300英里开外的多切斯特高地。诺克斯集中自己的炮兵火力,不断向进击的黑森雇佣兵施加打击。雇佣兵最后夺回了大炮——却付出了沉重代价。诺克斯后来写道:“这里发生的一系列战争场面,是我时常梦见但却未曾亲眼见过的。”还有参战士兵记住了生死混战的场面:“看到那样的恐怖与不幸,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地上血流成河,士兵在垂死挣扎,衣服也沾满了血迹,这样的画面简直让人受不了。”

大炮失而复得,拉尔也试图振作手下的精神。他接下来这一步又走错了,他认为自己唯一的撤离通道——横跨阿孙平克溪(特拉华河的一条支流,流经托伦顿)的一座桥——被美军阻拦住了。拉尔、克尼普豪森和洛斯贝格的军团试图死守顽抗,但拉尔最后还是命部下穿过一座果园,向东南方向撤退。就在这时,两颗子弹击中了这位黑森指挥官。由于是致命伤,他“在马鞍上摇摇晃晃的”。他的战士设法躲避美军的火力,但美军依然穷追不舍。华盛顿策马指挥进攻,命马里兰军等队伍向前冲,将军大喊:“前进!勇敢的战士们,跟我向前冲啊!”

因三面受敌,黑森雇佣兵,如今已群龙无首,在上午9点左右放下武器,降旗,宣布投降。华盛顿当时正下令炮兵发起新一波轰炸,负责指挥野战炮的军官提醒道:“阁下,他们已经败了。”

“败了?”将军反问道。

“是的,他们的旗帜都降下去了。”

“还真是。”将军答,驱马向前同敌军会面。作战双方互相问候,“在好奇心稍稍得以满足之后,开始以英语德语夹杂的方式进行亲切交谈”。

华盛顿保证黑森战俘得到人性化对待:“如果遭受我军仿照英军对待我们不幸的兄弟时采取的残忍手段,(战俘)不应有任何理由抱怨。”在华盛顿的领导下,大陆军的战略、战术和独立战争的宗旨结合为一个整体。这支由业余的民兵战士组成的民主军队,听从了约翰·亚当斯所说的“人性政策”这一行为准则。该准则支配了战士们的所有行为,从他们对待百姓的方式,到他们对敌军投降者的宽大处理——带着尊敬,而不像英军常用的伎俩直接处死。北方战区在很大程度上恪守了这些准则(而南方战区则不能完全保证)。这些宽大行为通常与英国王室践行的对待俘虏方式大相径庭。

黑森雇佣兵投降的消息立即在依然位于托伦顿大街小巷的战士中传开了。尝到胜利喜悦的美军激动地把军帽抛向天空,欢呼雀跃,胜利的欢呼声震撼了这座小镇。士兵们不久又在镇上找到了40大桶朗姆酒,便把桶砸开。一位亲历者记录下士兵们醉酒后的疯狂:“我军战士戴上(黑森雇佣兵的)黄铜色军帽,一派趾高气昂的样子,看了直让人发笑,伙计们露出了胳膊,有的军装上没了领,有的脚下没鞋穿等等。”华盛顿见状,下令把酒桶销毁,“战士们喝醉后太自由狂妄,不讲纪律,也没了防御力。”华盛顿有意乘胜出击,攻打托伦顿后方的普林斯顿和纽布伦瑞克,可这些计划,因军队的状态,全泡汤了。胜利的士兵们于是又醉醺醺地列队往回走,横渡冰冷的特拉华河。暴风雪依旧在肆虐,此次渡河行动甚至比第一次还要艰难,付出了3名士兵的生命作为代价。美军全体返回营地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了,有的战士已经连续50个小时不眠不休,与大自然的恶劣条件和敌人作斗争。第二天清晨,就有逾千名士兵报告称无法执勤。(www.xing528.com)

美军在损失极少的情况下,造成黑森雇佣兵22人死亡、84人重伤,俘虏了896人。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还缴获了“这么多滑膛枪、燧发枪、弹药盒、佩剑”以及大炮,增强了他们的补给。华盛顿命部下恭敬地对待战俘。他甚至还和正在附近一座教堂里奄奄一息的黑森雇佣兵指挥官交谈过。在华盛顿提交给大陆会议的报告中,美军伤亡“极少,只有两名军官和一两名二等兵受伤”。事实上,更多士兵是在抵御严酷的自然条件中死亡的。

美军取得了巨大胜利,但他们没有时间休息。华盛顿不打算这么快又杀回托伦顿,但是约翰·卡德瓦拉德及其麾下的费城团需执行的行动却不得不执行。费城团和另一支分队在圣诞夜当晚没能渡河,于是又在12月27日重新尝试,成功抵达托伦顿。当时美军有近3000人困在新泽西河岸,很容易遭到敌军的袭击。更糟糕的是,华盛顿这支分队里的应征兵是在1月1日服役届满。华盛顿再次展示滔滔雄辩,号召士兵们继续战斗。“我勇敢的伙伴们,你们已经按我的吩咐做了,并且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华盛顿说道,“可你们的家乡还危在旦夕,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家园、你们珍视的一切同样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各位愿意再多坚持一个月,则是为换来意志自由和你们的家乡,这就是你们为此做出的贡献。”

将军的一席话和他“饱含深情的举止”感动了士兵们,大部分士兵都决定继续作战。华盛顿再次命令士兵们于12月30日登上小船,再渡特拉华河。

1777年1月2日,美军做好了迎击康沃利斯军的准备,据线报称后者正在赶来的路上。军队就在阿孙平克溪岸边扎营。康沃利斯正率领一支5500人的军队,并有28门加农炮奔赴该市;他留下另一支约1500人的队伍保卫普林斯顿。两军之间只隔着横跨在阿孙平克溪上的一座桥。

“死守这座桥!”华盛顿听说英军已来到附近,对手下军官下达了命令。

弗吉尼亚团的查尔斯·斯科特上校毅然决然地起誓:“阁下!直到最后一人,也会誓死保卫!”

在溪对岸,宾夕法尼亚的爱德华·汉德上校率领着一小支步枪队,正与敌军展开小规模战斗,为仍在溪边待命的其余美军部队争取时间,掩护渡河要塞——那是一座狭窄的木桥,这是附近渡溪的唯一通道,属于重中之重。他们身后,特拉华河几乎完全冻结,切断了退路——即便可以渡河,他们也没有小船可乘;他们前方,一大批英军和黑森雇佣兵来势汹汹。出于复仇心切,黑森军官命令手下不留活口。爱国者唯一的希望就是坚守阵地。

尽管就在几天前,美军在几乎同一地点取得巨大胜利,现在却发现自己深陷绝望。“这次是最危急的时刻,”当时参战的一位军官写道,“完全没有侥幸渡河的可能;硕大的冰块顺溪而下,有英军阻挡,我们也无法退到山里。”另外一位军官也传达了同样的心境,他回忆道:“说起独立战争中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这次就是了;30分钟,两军展开了厮杀,战局锁定在30分钟后;哀号遍地,哥伦比亚可能已为失去它敬爱的长官,它最英勇的孩子们而落泪。”

当时华盛顿军的弗吉尼亚军、马里兰军等士兵还在溪边待命,只见战况惨烈。英军向他们步步逼近,华盛顿军处于随时被歼灭的生死关头。一位二等兵总结了当时的情形:“我们用了1个小时,对,是40分钟,就在英军发现面前的小溪和那座桥之际一拥而上,决定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是独立联邦,还是反叛逆贼!”

在阿孙平克溪岸边,华盛顿谨慎地排兵布阵——马里兰军也在其中——他最信任的身经百战的大陆军人,带着无价的大炮,守卫着最佳渡河点。他把战斗力较弱的民兵分散安置在正规军之间,为他们壮胆的同时,也能防止战线出现缺口。那座关键的桥由斯科特及其手下的弗吉尼亚军以及由吉斯特和斯通率领的马里兰军坚守。在战斗打响前,斯科特简单向部下做了如下讲话:

小子们,你们也知道,上级安排我们在此守卫这座桥;祈求上帝保佑我们完成任务,让我们赢得胜利。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总是习惯性地打得太高,这是在浪费你们的火药和铅弹,为此我骂过你们不下100次。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不许浪费,每一枪都要计数。因此,小子们,不论任何时候看到那帮家伙,等他们的脚踏上桥面了再崩了他们的腿。现在开始注意了,瞄低点打。把枪管放低,朝他们的腿射击,一个人腿部受伤总好(过)一枪打死一个捎带上两个拖他下去的,那就打了三枪。崩了他们的腿,要记住,我说崩了他们的腿。

华盛顿本人也待在桥边。汉德上校的袭扰部队,正慢慢退守,加入到其他防御队伍中。汉德的部队在敌军的追击下,退守到桥的位置,将军的沉稳、冷静给士兵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一名二等兵后来写道:

华盛顿将军的马紧贴木桥西面的栏杆站着,将军面不改色,依然是那么庄严肃穆,在如此重要且危急的时刻,激励了信心,增强了把握。我坚守的是过桥的通道,很荣幸,能守在西面栏杆一旁,后来转移到桥的栏杆尾端,我紧靠在将军坐骑的肩旁,挨着将军的军靴。马如其主,站得坚定,似乎明白主人决不放弃自己的岗位和驻地一样。

汉德的部队刚到桥上,英军的攻桥部队也接踵而至。加农炮从小溪两岸齐排发射。康沃利斯派队伍沿着阿孙平克溪上下进行试探性攻击,但派出的队伍落下桥去了。

特拉华团一位军官回忆起攻占木桥的一次袭击时说:“敌军蜂拥上桥来。攻势猛烈,轻步兵得令火速前去支援坚守要塞,待走近些后,我向前一步,命令士兵跟上;就在这时,马蒂纳斯·西普勒后退了十步;我立即拔出剑,威胁说如果他不跟上就砍下他的头。接着,他就往前追了上来,我回身向前,敌军很快就败下阵来。[1]

黑森的掷弹兵为渡河打头阵,被美军的炮火拦在半路。一位民兵报告说:“他们继续前进,不过速度有所放缓。当大部队抵达木桥时,他们的步子放得更慢,直到先头部队逐步逼近,我军火力迅猛,打得他们屁滚尿流。”黑森雇佣兵在这次进攻中损失了31人,并有29人投降。

不过,这次失利并未阻止英军,他们又向桥发起了一波攻势。“军官们重整队伍再次冲上桥,又遭受了一次枪林弹雨的打击,比刚才猛烈一倍,”一名美军士兵写道,“这一次敌军大部队还没走到桥中央就被打散了。”英军撤退时,美军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一人回忆时说:“那时我军欢呼了起来,那种呐喊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信号,或谁下的命令。整条战线有一英里长,一眼望不到头,但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呐喊起来。”红衫军仍不死心。“他们发起第三次冲锋,”一名美军炮兵写道,“就在我们装载榴霰弹的时候,他们逼近了。我们又一起开炮,那杀伤力之大,你绝对想象不到。”冲锋失败后,英军连夜撤离了。

英军的三次进攻,让桥上血迹斑斑。“桥被染成血那样红,他们死的死,伤的伤,红色制服也留在上面。”一名美军士兵写道。还有人写:“尸体摞成一堆,比我开动收割机收燕麦时田里堆的麦秆还要高,压得更紧实。”

虽然守住了木桥和其他阵地,华盛顿军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康沃利斯的大部队以及从普林斯顿浩浩荡荡赶来的英军部队即将围歼美军。不过,通过连夜行军,康沃利斯自信满满地延迟了总攻,选择等到清晨再发动攻击。相传,当他的一位军官坚称如果不立即攻打华盛顿,美军就会在上午转移时,康沃利斯还斥责了那军官一番。康沃利斯报告道:“我们现在已经活捉了‘老狐狸’,接下来只要好好看着它,上午即可装入囊中。”

【注释】

[1]此战之后,这位特拉华军官被点了名。西普勒则做了逃兵,弃战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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