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者的潜意识里,哭是一种内心的释放。因为心情的多样复杂,人们表达哭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例如哭泣、哭诉、哭喊、哭叫、号哭、啼哭、放声大哭。特别是对于失去亲人的痛哭,更是撕心裂肺。然而,有一种奇特的哭丧形式是你难于想象的,闽南人把这种哭法称为“嚎加呷”。城市中的年轻人也许比较少见,如果上了年纪或是生活在闽南农村的一定是耳熟能详。“嚎加呷”是闽南妇女逢丧事时的一种哭唱形式,如泣如诉让人动容,念念有词即兴发挥,无须伴奏就能催人泪下。
小时候,每次邻里办丧事,听到这样的哭丧声,心里总觉得纳闷:哭就哭了,为何是边哭边念?幼小的心灵总感觉这样的哭法很假。哭唱中常提到的什么“多吃三碗面”“多吃炒面”让笔者百思不得其解。人都躺在那里,怎么多吃三碗面?后来大人告诉笔者,人家念的是闽南话“多吃三五年”。笔者这才恍然大悟,总算明白这其中的“歌词大意”。
“嚎加呷”作为对逝者的一种哀悼形式,丧事中经常能看到。其旋律腔调大同小异,异常凄惨。词都是即兴发挥的,一般所提及的都是表示对逝者的挽留。笔者特别佩服这些妇人的临场发挥能力,哪怕是目不识丁,也能自编自演。闽南的习俗繁多,以前丧事都要在家设灵堂祭拜四十九天。这样下来,亲人再怎么不舍也是欲哭无泪。而“嚎加呷”时,哪怕刚刚还在谈笑风生,只要把麻布盖头披在头上,立马进入角色,嘴里念念有词,真哭假哭无从知道,但有一点,这种调调有着惊人的催泪效果。只要真情投入,后来定是泪流满面。
小时候笔者特别调皮。记得爷爷去世时,看到那么多亲人天天祭拜,天天哭泣,笔者还好奇地跑去掀她们的盖头,看看是真哭还是假哭,为此曾被家人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不得不提起让笔者记忆犹新的一个笑话:笔者的同学告诉笔者,有次她忘了带钥匙,放学回家进不了家门。这时,她母亲正在为一个逝去的亲人哭丧。也许哭得太投入,那同学跟她母亲拿钥匙的时候,她母亲居然用“嚎加呷”的哭唱形式回答她:“锁匙……放滴哩……门斗顶啦,粒饭……要呷……甲己去称啦。”(钥匙放门框上,干饭要吃自己去蒸。)同学说她听了后哭笑不得。以至于笔者也“中毒”不浅,每每家中有人寻找钥匙,笔者总会情不自禁地蹦出那句话:“钥匙放在门斗顶啦。”(www.xing528.com)
闽南语作为中国的四大语系之一,可见其博大精深。闽南人的种种生活习俗奇怪特殊而耐人寻味。就像“嚎加呷”这样的闽式哭唱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可以去申请世界文化遗产。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旧俗渐渐遭到淘汰,城市中基本找不到这样的镜头,毕竟现在的年轻人不吃这一套。于是一种叫“哭灵”的行业悄然在农村出现,你只要肯花钱,自然有人愿意为你声情并茂地哭爹喊娘。也许再过若干年,这样的画面只能定格在永远的回忆中。
(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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