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載吴王夫差在位共二十二年,我們現在能證實的是他當時留下的遺物,大約有二十餘件。所見的器形僅有水器中的大鑑和武器中的劍、矛,而以後者爲多。最近,馬承源館長從境外得到一件吴王夫差盉,由香港何鴻章先生出資捐贈與上海博物館。這是至今爲止發現的吴王夫差唯一的青銅禮器,爲吴國的青銅器增加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新器形,何先生的捐贈也爲新落成的上海博物館增添了光彩。
盉高27.8 釐米,口徑11.7 釐米,腹徑24.9 釐米。小口直沿,有一個折沿、扁平的蓋,蓋上有繫,套住鏈的一端,另一端與提梁内的小繫相接。這個設在寬肩上的弧形提梁整個是一條龍,中空,近流部爲龍頭,另一端稍上有龍尾翹起,在龍梁的背脊有透雕複雜的蟠龍作爲裝飾,中間一段未飾,便於提携。盉的腹部呈扁圓形,以短曲狀的龍頭爲流,龍有尖角,頸部飾鱗瓣,腹的另一側有脊飾,與提梁上的脊飾相同,圜底下置三個獸蹄形足,足的上部是變形獸面紋,造型極爲規整。
青銅盉最早出現在夏代晚期,爲三個袋形空足的圓頂狀器,上有一支管狀斜流,流後有一個雞心形大口,腹一側至足的中部有一大鋬,可執,造型極爲樸素。〔1〕此後各個時代都出土過青銅盉,但形式都不同。在商周青銅器中,盉的器形變化是最多的,因此對它的用途長期以來有不同的看法。《説文·皿部》:“盉,調味也。”王國維《説盉》一文中云:盉“受尊中之酒與玄酒和之而注之於爵”〔2〕,是和水於酒之器。郭沫若從季良父盉中“盉”的字形以爲“象以手持麥桿以吸酒”〔3〕,是指盉這種酒器的使用方法。容庚以爲“盉有三足或四足,蓋兼温酒之用也”〔4〕。從出土情况看,青銅盉曾與爵同出,〔5〕與食器、酒器同出,〔6〕也有與食器、酒器、車馬器、水器同出的。〔7〕著名的陝西鳳翔寶鷄鬥鷄臺出土的柉禁,除尊、卣、觚、觶、爵、角、斝之外尚有盉,這類都是酒器,盉也是酒器,至於使用的方法則有所不同。(www.xing528.com)
盉的自銘最早見於西周康王時代的麥盉,銘“侯錫麥金作盉”〔8〕。西周中期起出現一種水器稱爲匜,匜上有自銘爲盉的,如西周懿王時匜銘“用作旅盉”〔9〕。以前商和西周早期的盤、盉組合,這時已爲盤、匜組合所替代,因此人們對匜還會使用盉這一稱謂。西周懿王時免盤銘“用作盤盉”〔10〕,這是盤、盉各鑄一器,合爲一組盥水器,銘文可以通用,如圅皇父簋和圅皇父盤的銘文相同,均爲“圅皇父作琱盤盉尊器鼎簋一具……”〔11〕,只是行次不同,也是銘文通用之例,但同名之匜與盤銘文却不相同,爲“函皇父作琱匜”〔12〕。從春秋戰國時代盉的出土情况看,盤、盉同時出土的比較少,大多是盤和匜同出,但上村嶺虢國墓地1689 號墓〔13〕、琉璃閣80 號墓〔14〕、壽縣蔡侯墓〔15〕、河南淅川下寺1 號墓〔16〕等都是盤、匜、盉同出,盤、匜是一套盥水器,盉就可以作爲酒器。
盉的用途主要是盛放液體,因此可以作爲酒器,也可以作爲水器使用。在《商周彝器通考》中,〔17〕將春秋戰國時代一部分的盉稱爲,“嘉仲盉有銘文,而器名之一字不可辨,其他皆無銘文。憶漢富平侯家温酒其制似如此,故改稱爲以别於盉,其用乃以温酒”。現在看來,這是没有必要的,完全不必稱,因爲1980 年江蘇吴縣楓橋何山春秋晚期墓出土之盉,銘爲“楚叔之子孫途爲之”〔18〕,器形與所謂的“”是完全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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