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館藏有一商代晚期鳳紋犧觥,這是文管會於五十年代末期自上海冶煉揀選所得。全長18.4、高12釐米。缺蓋。觥作獸形,前端有短流,口部往後略寬,後垂短尾,無鋬,下有四蹄足,每一後蹄的稍上處均有突破平列的小趾,蹄近底部各有二小孔,腹底略垂,下腹後部有四個成二列的乳突。這一獸形觥,因失蓋而不知是何種獸類。
自流以下中間有突起的棱脊,流的上部飾龍紋,兩龍相對,直立卷尾,下部是虎耳獸面紋,後端爲一内卷角獸面紋。腹部主體是長冠鳳紋,整個鳳紋因受位置限制而呈橫長形,有閉合的鈎形喙,目爲正圓雙圈。目旁爲眉,眉旁有一條很突出的長冠,尖端向内卷曲,布於鳳的背部。長尾上卷,前爪貼於犧觥的前足,爪有四趾。鳳紋的整個形象很優美,而圖案布局使鳳體和尾羽更爲逶迤壯麗。全部紋飾均以雷紋爲地。
鳳鳥在古代人們的心目中是一種吉祥的鳥,傳説中少皋氏立國和周人受天命得天下都有鳳鳥的出現。《詩·商頌·玄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史記·殷本紀》:“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爲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鳳是遠古人們所崇拜的風神。因此,在商周時代的青銅器上普遍飾以大型鳳鳥紋,以示吉祥、闢邪之意。此器所飾獸面紋、龍紋及鳳鳥紋,都是當時重要的紋飾。
最近因有工作去長沙,承熊傳新同志介紹,與馬承源先生去衡陽看了1977 年10月包家臺子出土的商代晚期鳳紋犧觥,色似緑玉,器的部分與我館所藏基本一致,但有一蓋作牛頭,牛角翘起,背部飾對稱龍紋,中間有一立體小虎。整器形制雖然不大,但頗有雄偉之感。上海博物館所藏的觥和這件觥的體形紋飾極爲肖似,僅有細微的差異,仿佛出於一人之手。(www.xing528.com)
觥是一種盛酒器,又作觵。《説文·角部》:“觥,兕牛角,可以飲者也,與觵同。”過去有人以爲此器有流,是飲酒器。但上海博物館舊藏引觥,出土時腹内有斗,斗鋁與觥的器蓋相同,是知用斗斟酒,因此觥是盛酒器,而不是飲酒器。此器四足似牛形,也有稱之爲尊的,屬犧尊一類。但從口部有流、蓋作牛頭形來看應是觥。殷墟婦好墓出土觥八器,其中司母辛四足觥一對,婦好圈足觥一對,獸面及圈足觥二對,可見觥的使用是成對的。上海博物館所藏鳳紋犧觥與衡陽包家臺子的觥也很可能是一對,至少是同一處所鑄造的,否則不會如此肖似。
(原載《湖南文物》第三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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