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類青銅器,隨着時代不同,都有它發展和變化的規律,如鼎是青銅器中的大類,自商代二里岡期到漢代,流行的時間最長,但每個時代鼎的形狀都有不同的特點。只有熟悉並掌握各時代各類器的形制特點,才能分辨真器或僞器。
僞器可以分爲直接鑄造和拼湊改造兩類。
直接鑄造的又可分爲兩類情形。第一種情形是僞器的鑄造,它的器形或銘文均有所本,儘管模仿得並不準確,但也有一定相似度。第二種則是毫無根據的雜拼,意在作奇,以稀見爲貴。
上海博物館藏西周孝王元年師兑簋(圖7),高22.5、口徑19、腹徑23.4、底徑20.4 釐米,重4820 克。所搜集僞器資料中的“元年師兑簋”(圖8),高22.3、口徑19、腹徑24、底徑20 釐米,重5080 克。形制一樣,外形大小非常接近,銘文是同一篇,但僞器比原器重260 克。僞師兑簋是照原器模擬的,從銘文、銹色和表層也能分辨出來,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僞器重於原器。又所藏西周晚期史頌簋(圖9),高26.9、口徑22.7、腹徑28.8、底徑22.5 釐米,重9350 克。搜集資料中的僞史頌簋(圖10),高29.5、口徑23、腹徑27.7、底徑24.3 釐米,重12420 克。這件史頌簋係晚清僞造,雖然作僞水平並不太高,但無疑是按照原器僞造的。可注意之點是僞器的重量超過原器3070 克。上面已經説過,仿製僞器重於原器,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直接鑄造的僞器,其器形或銘文只有部分有所本,而部分故意改了樣。如某些器器形有所本,但是鑄上了杜撰的銘文;或者銘文有所本,却鑄在毫不相干的器上。如仲義父,是件流傳有緒的西周時代重要的酒器,晚清的作僞者以仲義父的形狀爲模式,以鄭虢仲器組的銘文爲模本,另鑄僞鄭虢仲。我們曾搜集了兩件形式並不相同的僞造的鄭虢仲,因爲鄭虢仲器組中根本没有,當時鑄此僞器自然是奇貨可居了。西周中期仲義父(圖11),高44.2、口徑15.5、腹徑31.1、底徑17 釐米,重12460 克。而僞鄭虢仲(圖12),高45.8、口徑16.5、腹徑34、底徑20.4 釐米,重14640 克。從外形看,僞鄭虢仲器形雖然以仲義父爲模型,但是器體的比例偏寬,肩上一對卷體立龍的龍首相差太多,而且器頸上的四個環繫也顯得太大。更不同的是仲義父是平底假圈足,而僞鄭虢仲則是真圈足。可見作僞者没有看到過仲義父的實物,而是根據不準確的模刻圖録翻造的。同樣僞鄭虢仲要比仲義父重2180 克。所搜集的另一失蓋的僞鄭虢仲(圖13)形式更爲失真,不僅器體偏矮,而且肩上的一對卷龍换成了兩個立圈,這是作僞技巧拙劣者的作品。
又如頌組器銘文長而且精,在晚清發現的西周長篇銘文的青銅器中,是屈指可數的。頌組器中原有壺,銘文極爲清晰。我們搜集到一件僞頌壺(圖14),其銘文是按頌壺原器拓本翻鑄的(圖15),而其器形和雙耳是没有任何根據的。這就是説,作僞者根本没有見到過頌壺的圖形,而是憑想象作僞的。
拼湊改造的作僞,是水平很低的作僞。如果不仔細觀察,也有上當的可能。這類作僞大多是在舊器上作部分改造,使人産生新奇感而獲得厚利。上海博物館也保存有這類標本。如相當於商代殷墟中期的獸面紋斝,器體不分段,没有器頸,形式比較平常,於是作僞者在斝的口部另安了一個流。這件平常的斝(圖16)就成了一件前所未見的器形。又,山西渾源出土青銅器羣中有一對四虎豆,鑄作極精,一豆器形完整(圖17),而另一器則僅存容器,缺失豆柄。容器的形式、紋飾、大小都與完整者一致,可以確認原來是成對的。但是,古玩商爲了貪利,竟將豆柄配成多節狀,並且將豆容器的底部做成筆的樣子,使與多節狀的豆柄相通,成爲不倫不類的怪器(圖18)。又《商周彝器通考》圖九二四雙蛙鳥獸紋四足器,口沿兩側有一對相向跳躍的蛙,是一奇器。此蛙塑造的作風與紋飾極不一致,過於寫實,很不適應,其容器部分紋飾是原鑄,無可懷疑,從而可以判定雙蛙是後人所加。
圖7 西周孝王元年 師兑簋(器形)
此爲真器
圖8 僞 元年師兑簋(器形)
此器形制、紋飾、銘文、尺寸與圖7 真器相似,可見是按真器僞造的。但銹僞,銅質亦不好,且過重,這是僞器特徵
圖9 西周晚期 史頌簋(器形)
此爲真器
圖10 僞 史頌簋(器形)
此僞器與真器形制未能完全一致,這是未見真器,僅見圖録作僞的一例
11 西周中期 仲義父(器形)
此爲真器(www.xing528.com)
圖12 僞 鄭虢仲(器形)
傳世出土甚少,鄭虢仲器未見有。此爲仿仲義父形制的僞器
圖13 僞 鄭虢仲(器形)
此器形式與仲義父罐相比,更爲失真,是僞作技術的拙劣者
圖14 僞 頌壺(器形)
此爲隨意所作的僞器,器的形制没有依據
也有整器全部都是拼湊的,如秦代青銅量器和衡器,多爲世人所重。因此,刻有秦始皇廿六年和秦二世詔的秦量和秦權,僞造的就不在少數。所見有一秦始皇方斗,四面皆刻銘文,青銅表層腐蝕也有相當深度,作僞後埋入土中,若無百年以上不可能有這樣的表層。但是,這件僞秦方斗四方壁和一方底及柄,都是用銲錫銲接的,詔文字體也很淺薄,可以認爲是清代中期作僞的實例。
圖15 僞 頌壺(銘文)
銘文是按原器拓本翻鑄的,在僞銘中可算上品。
圖16 商殷墟中期 獸面紋斝(器形)
此爲真器,口部的流爲估人所加
圖17 春秋晚期 四虎豆
此爲真器
圖18 春秋晚期 四虎豆(器形)
豆柄部原殘缺,與圖17 應成對,現存有節的柄,全係作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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