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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芬青銅器論集-繁卣:銘文揭示獻祭情況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繁卣銘以爲祭名,這和麥尊的銘文是一致的,尊銘爲:“王令辟井出于井。若二月,見(覲)于宗周,亡。迨(會)王客(格)葬京祀。”但銘文中没有提供有關祀的任何細節,而繁卣的銘文則提供了祀的若干情况。公與繁可能是兄弟輩。繁卣作,作一从肉的短尾牝獸。繁卣蓋邊和上腹部均飾鳥帶紋,鳥的尾羽與體分離。繁卣字體接近班簋,銘文有行氣,用筆圓匀,起止稍帶尖鋭,並間有肥筆。班簋是穆王時器,此卣亦應是穆王時器。

陳佩芬青銅器論集-繁卣:銘文揭示獻祭情況

高20、口徑12.5、底徑15.9 釐米。

器蓋對銘七行六十二字。

隹(惟)九月初吉癸丑,公

祀。(越)旬又一日,辛亥,公

啻(禘)辛公祀。衣事亡

(蔑)繁曆,易(錫)宗彝一

車、馬兩。繁拜手首,對

(揚)公休,用乍(作)文考辛公

寶尊彝,其萬年寶。或。

隹(惟)九月初吉癸丑,公祀。(越)旬又一日,辛亥,公啻(禘)辛公祀。

此器是記録祀過程中,在辛亥日禘辛公的事。祀開始於九月初吉癸丑,到辛亥爲五十九日。甲骨文中常見的祭名。甲骨文中對先世的特祭、合祭和周祭都可用,對自然神的祭祀也可用。如:

庚辰卜,王,余御于㘡。八月。〔1〕

癸丑卜,方,貞大甲,告于且乙,一牛,八月用。〔2〕

癸丑卜,王,貞旬亡。才四月,甲寅,羽自上㘡。〔3〕

壬子卜,即,貞祭其其才父丁,七月。〔4〕

癸未,王卜,貞彡日,自上㘡至于多后,衣亡〔5〕

,各家大多釋爲酒,但是金文中的酒都寫作“酉”:

遹簋:“王饗酉。”乙亥鼎、宰宙簋同。

小盂鼎:“入服酉。”

盂鼎:“酉無敢”,“率肄于酉。”

毛公鼎:“毋敢湎于酉。”

國差:“用實旨酉。”

凡此“酉”字都應讀爲“酒”,由此可知“酒”是“酉”的孳乳字。金文中的“酒”字從未有作“”的,所以“”必定不是“酒”字,也不是酒祭之“酒”的專用字,古代祭名中也不見有稱爲“酒”的。因此,不能把“”解釋爲“酒”或酒祭。(www.xing528.com)

從甲骨文看,這個字在祭祀中經常用,它既可以是祭名,也可以是祭法,但絶大多數是指祭法。李孝定先生認爲:“字从酉从彡,乃象形字,然从彡終嫌與彡易溷,故主篆文變彡爲水。是易象形爲會意。”甲骨金文“酒”字名詞皆作“酉”。“至作者則爲酒祭之專名,从彡,象酒滴沃地以祭之象也。”〔6〕這個解釋已經看到“”是酒滴沃地以祭,這是對的。因爲“”字偏旁有作彡形,也有作形和形的,以作彡形的較多,但是與彡的作彡或彡顯然有區别。因此,這個字應該可以解釋爲“酹”字。“酹”字從酉寽聲,是形聲字,“”字象以酒滴灑地,是會意字。古代同一個字的形聲和會意字形結構有時是不同的,“酹”字也應是這類情形,試舉《説文》爲例:

“殂,往死也,从歹且聲。”且訓往,是形聲兼會意。古文,乍是聲符。

,刑鼻也,从刀臬聲。”或从刀作劓,是會意字。

“飴,从食台聲。”籀文飴从食从異省,作。金文从異不省,是會意字。

“囿,从囗有聲。”,籀文,是會意兼象形。

“視,瞻也。”古文作眡,从目从氐。从目和見同義,从氐是形聲字。

“鬽,老物精也,从鬼彡。彡,鬼毛。魅,或从未聲。”魅是形聲字。

“仄,側傾也,从人在厂下。籀文从矢,矢亦聲。”前是會意,後是形聲字。

“黥,墨刑在面也,从黑京聲。”,从刀,是會意字,和之作劓同例。

“繭,蠶衣也,从糸从虫黹省。”古文作,从糸見,是形聲字。

因此,“”既已爲酒沃地滴灑之形,則自可釋爲“酹”。《説文》酉部:“酹,祭也。”段玉裁注:“食部下曰酹祭也。”“蓋、酹皆於地,謂肉,故《漢書》作腏;酹謂酒,故从酉。”酹是祭酒,《後漢書·張奂傳》:“召主簿於諸羌前,以酒酹地。”《玉篇》解酹作“以酒祭地也”。《集韻》:“酹,祭酒也。”在甲骨文中酹祭的對象如上所述,絶大部分是特祭或合祭先公、先王、先妣。是單獨的祭名,也可以是多次祭祀中的一個環節。繁卣銘以爲祭名,這和麥尊的銘文是一致的,尊銘爲:“王令辟井于井。若二月,見(覲)于宗周,亡。迨(會)王客(格)葬京祀。”但銘文中没有提供有關祀的任何細節,而繁卣的銘文則提供了祀的若干情况。

一、祀的日期。自九月初吉癸丑至辛亥共爲五十九日,在這中間曾舉行過若干次祀,周人祀是祭祀祖考。

二、銘文中記載了一次與器主有關的具體日期是辛亥,即以辛亥日禘辛公。可以推知,周人是用廟號的天干與日期的天干相配合而來祭祖考的。

三、具體對象的祭日子只有一日,所以自癸丑以後的五十九天内,必有若干次祭。但在辛亥日祭的前一次祭祀是“旬又一日”,在經籍中、越通用,因此與前一次祀相隔十一日,即第四十八日庚子。

四、公是或族之長,所以他有資格主祀祀,而繁不是嫡子,只能參與。公與繁可能是兄弟輩。

衣事亡

這是泛指盛大祭祀而言。天亡簋銘:“天亡又(佑)王,衣祀于王,丕顯考文王,事喜上帝。”指的是以文王配享上帝。甲骨卜辭:“癸卯,王卜貞,翌日自上㘡至多毓,衣亡。”〔7〕“衣事亡”與“衣亡”意義類似。象蟲囓足趾,是禍祟語。亡,成爲吉語,甲骨文習見。,从目从叉,金文中叉與爪常通用,象用爪捾目之意,即字。《説文》:“,捾目也。”《集韻》:“,睉,目惡。”所以引申有惡義。亡是周人的吉語。也簋銘:“敢邵(昭)告。”古代開誠相告有“敢剖腹心”、“剖心析肝”和“剖胆輸肝”等語,敢邵告,就是敢抉目以明告之意,表明語意忠誠。靜簋銘:“靜學(教)無。”的或體。無、亡通假,無亦即亡在這裏是抉目的意思。有學者以爲字,無即無斁。按斁從睪聲,從未見金文中睪可省作目,因此這一説法難通。从目从與从目从㕚同義,猶如金文中對之作相類似。

宗彝一

宗彝,宗廟中盛鬱鬯的尊彝。《尚書·益稷》“宗彝藻火”,孔穎達疏引鄭玄云:“宗彝,謂宗廟之鬱鬯樽也。”簋銘:“易宗彝一,易鼎二、易貝五朋。”所錫的品物除了宗彝以外還有鼎,這説明宗彝主要是酒器,鄭玄的説法和銘文是一致的。金文中有宗彝和將彝,據陳夢家先生歸納,金文宗彝有卣、尊、方彝、爵、壺、鼎等,而鼎僅一見。將彝則有鼎、鬲、甗、角、盉、簋、盨、簠等器。〔8〕由此可見兩類彝器性質之差異。宗彝的組成單位稱一,而簋則稱一。繁卣作,作一从肉的短尾牝獸。舊釋爲剋,不確。字亦不可釋爲肆,此字《説文》所無,今仍闕釋。從辭義看,也應當是宗彝的一個組成單位。

繁卣蓋邊和上腹部均飾鳥帶紋,鳥的尾羽與體分離。提梁飾蟬紋,兩端有彎角的獸面。器的横截面作圓形,和通常所見的橢圓形體不同。

繁卣字體接近班簋,銘文有行氣,用筆圓匀,起止稍帶尖鋭,並間有肥筆。班簋是穆王時器,此卣亦應是穆王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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