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文章的外形来说,每段的各句之间必须能够协调。要达到协调的目的,有时常必须适当地使用连接词。
每段文章,就内容说,含义必须统一;就外形说,各句之间,读起来必须“协调”。“协”是“和协”,“调”是“语调”。前后的文句在协调之后,读起来才会一气贯串,不致在中途发生困难。
“段”的外形协调与否,是被段的内容所决定的。如果内容的含义,能够整然有序,逐步推进,则在造句的时候,自然能够前句引后句,后句跟前句,互相照顾,互相呼应着发展下去,完成“段”的外形组织。试看下例: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一座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她的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鲁迅《药》)
上面这段文章,实在只包含三句话:第一句说清明那一天的天气很冷,第二句说那天的清晨华大妈在哭祭新坟,第三句说微风吹动华大妈白了的头发。这三句话为什么可以连续写在一起,成为一段呢?原来从清明节说到清明那一天早上,华大妈到新坟去哭祭,是很自然的事情。第一句说的虽是天气,却是“清明”那一天的天气,清明节扫墓,是谁都知道的风俗,因此接下去说华大妈哭祭新坟,读者读下去就觉得很自然,至于第三句说到微风吹动华大妈的白头发,那也很自然,因为华大妈当时是在旷野里,她的头发被风吹动是势所必然的。(www.xing528.com)
但单是注意文句的内容,有时在“协调”的操作上,仍免不了要失败。我们在写作时,还得同时注意文句中所用的连接词。试看下例:
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业冢。两边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同上:《药》)
上面的一段里,如果略去了“但却”这个连接词,读起来就觉得突兀得很,不容易协调。因为鞋底造成的路,虽然是“自然的”,却未必就会变成“界限”。可见连接词的使用,实在与文句的协调有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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