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句中放入了多余的文字,每使人读了厌烦,足以减损文章的效果。但如为说明所必需,却又不宜随便省略。
文句中放入了多余的文字,每使人读了厌烦,且足以减损文章的效果。尤其像下列的文句,实在太不高明:
(例一)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王羲之《兰亭集序》)
(例二)水,吾泛以画舫之舟。(欧阳修《真州东园记》)
例一的“丝竹”,其实就是“管弦”,现在把它们凑在一起来说,好像丝竹与管弦,变成了不同的东西了。至于例二的“画舫之舟”,也是同样的可笑,因为“画舫”的“舫”,已经有舟字的意思了。
在白话文中,上述的情形,更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例如:(www.xing528.com)
(例三)小舟划到湖的中心来,湖心中的水是很清澈,小舟两旁的小桨,不住地一桨一桨地打在湖心的水面上。
(例四)他的言论极为公允,并不偏重于任何方面,或其他方面等等,所以大家都说他的言论很公允的。
试问像例三、例四的文句,谁读了不要摇头?因此在不妨碍语调的前提下面,尽量减少文句中无用的闲字,实在是一件非常要紧的工作。
进一步说,如果我们能够用简单的字句,表达出丰富的意义,像孔子说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那样的,才是写作者高明的技巧。苏联A·托尔斯泰说:“有时找到一句适当的话,竟能造出一个典型人物。”艾芜在《文艺短论》里也说:“一个研究中国的外国新闻记者,说他看出中国人的力量和弱点,中国人生存和保守的秘密,全在两句中国成语上,即是‘没有法子’和‘不要紧’。我们细剖起来,前一句应该是困惑无望,后一句理当为不怕艰难。因为是困惑无望,所以精神上缺少进取,物质上没有发明,只限于事事保守。同时又因不怕艰难,所以无论什么场合,什么遭遇,都能生存,且易繁殖,人口比世界上任何民族多。这对于老中国的写照,不是很有几分相像吗?”(见《文学手册》)像这一种以简驭繁的方法,是我们应该学习的。
但是在另一方面,如果为说明时所必需,却又不能随便省略文字。否则因滥删文字而使文意不明,也显然是矫枉过正,不足为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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