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类开发：科多克再访

大约1个月之后，为了参加在科多克召开的会议，我加入了由上尼罗河州组织的一个团体。1993年5月20日，我乘坐公共汽车从喀土穆出发。希鲁克的许多知识分子、政府官员，以及由南苏丹人组成的叫作“法绍达爵士乐”的乐团也加入其中。在库斯提我们坐上和上次回来时一样大的船，向马拉卡尔进发（图11）。

图11　往返于白尼罗河的大型船舶和乘坐它前来的政府相关人员

我这次服用了预防疟疾的药物，所以刚开始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得疟疾［9］。在船上我就感觉头重脚轻，身体很不舒服，但我以为这只是在船上这种恶劣环境下，因疲惫引起的症状。后来我发现身体慢慢开始出现疟疾特有的症状。

我所居住的三等舱住着一户家庭。那户人家有3个小孩。老大是6岁左右的男孩，老二是4岁左右的女孩，最小的是2岁左右的男孩。3个人正分着吃盘子里的面包。哥哥把面包撕成小块放进了弟弟和妹妹的嘴里，姐姐有时也会喂弟弟。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们边吃边笑着。这时最小的弟弟用小手抓起眼前的面包块反过来也想塞进姐姐和哥哥的嘴里。正因为平时都在分享食物，所以就连年幼的孩子也很自然地关心哥哥和姐姐，真令人赞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记着这一幕。他们的父亲劝我喝下一种当地的酒，那是浓烈的亚力酒。但由于状态不佳，醉意马上就开始蔓延了，结果我全吐在了放在旁边当作弟弟厕所的容器里。

5月25日到达科多克的时候，正巧当地刚进入雨季。大约每隔一天就下一场大雨。下完雨后天空就会出现美丽的彩虹，抚慰着我们的心灵（图12）。而天黑后一群萤火虫一闪一闪地在白尼罗河的苏德沼泽（湿地）上空飞来飞去，使我们眼前一亮。但那一刻同样也是容易被一群蚊子袭击的时刻。虽然睡在蚊帐里面，但这无法彻底避免被蚊子叮咬，因为为了上厕所，有时晚上不得不走出蚊帐。从住所出来稍微往尼罗河河岸走过去就是厕所。所谓厕所其实就是把用镀锌铁皮做的板子盖在挖好的坑上面，然后在板子中间挖出一个圆圈而已。在那里上一次厕所，即脱一次裤子的短短几分钟内，我柔软的臀部被就30只左右的蚊子叮得坑坑洼洼的。

图12　希鲁克的房屋和白尼罗河上的彩虹(www.xing528.com)

到达目的地之后又过了几天，即5月28日召开了由上尼罗河州州长、法绍达县县长，以及活跃在各个领域的30多名希鲁克知识分子等参加的会议（图13）。与会者做了很多有关地区发展的报告。参加过尼日利亚阿布贾和平会议的人也做了特别报告，详细介绍了该会议的议题。附带说一下，上尼罗河州州长穆萨·阿尔-马克·库尔·帕皮特（Musa Al-Mak Kur Papite）是希鲁克的伊斯兰教徒，是第33代首领的儿子。他从埃及的大学学成回国后，曾经在苏丹各地的政府相关机构工作。法绍达县县长阿布·贝克·登（Abu Baker Deng）也是希鲁克的伊斯兰教徒，同样也从埃及的大学学成回国后，在苏丹从事过银行职员等工作，目前负责上尼罗河州的政府相关工作。

图13　在科多克召开的有关上尼罗河州开发的会议

会议结束时，希鲁克当地的歌手演唱了祈祷和平的原创歌曲（图14）。

图14　演唱祈祷和平的原创歌曲的希鲁克歌手

“继承祖父的宝座，昆戈即将就任王位/和平即将来到你身边，和平即将来到你的时代/在神灵的保佑下，我们使你清风般就任首领，吹拂大地的南风/神灵赐予我们首领，用来清洗鲜血，他的祖父把首领位置传给了他，使他成为闪烁在大地上的萤火虫，因此我们能够重建自己的村庄/杰出的领主达格·阿坝（Daag Abaa）的儿子啊，用这首歌向您致敬，杰出的领主隆·阿蒙（Long Amon）的儿子昆戈啊，用这首歌向您致敬，隆·阿蒙的儿子啊/阿布贾和内罗毕把我们团结在一起，优秀的首领是和平的象征，穆罕默德·哈利法（Muhammad Khalifa）会坐飞机走吧，在那里会遇见约翰·加朗（John Garang）和拉姆·阿科尔（Lam Akol）吧［10］/请务必统一国家吧，我国的男孩儿们啊，我们是兄弟，请不要扼杀自己，请不要破坏我们的国家/苏丹为逝去的人们哭泣，也为他的儿子们哭泣，我的儿子们在相互残杀，年轻人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当受到外来侵袭时，如果你们自己终结了自己，那谁还会为大地而战呢？”（根据伊克维克·帕克万用希鲁克语誊写的内容用英语进行翻译）在场的许多人被他的歌声所感动。那一夜，他没穿希鲁克的传统服装，而是穿着北部伊斯兰教徒的普通服装，但与此相比，对其所唱歌词的赞美则成为一个谈不尽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