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与民族精神培育研究现状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了培养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战略思想。自此文化自信研究开始兴起并逐步成为近年来国内学者研究的热点和前沿问题,相关研究成果不断丰富。通过对国内文化自信相关研究文献进行科学计量,依托文献信息可视化技术绘制文化自信研究的知识图谱,充分展现文化自信研究领域的主题转换以及前沿现状,对领会和贯彻党和国家的文化强国战略、促进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数据来源与分析

本研究所计量和分析的文献研究数据来自中国全文期刊数据库(中国知网)。该数据库是目前国内众多数据库中覆盖面最广、收录文献最多的数据库,涵盖农业、工业、医药卫生、教育、经济等多个子库,提供工程技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研究领域的文献查询和下载,并能够充分展现文献的收录和被引用情况。根据该数据库的查询功能以及研究实际需要,本文选取数据库中期刊、特色期刊、硕博学位论文、国际会议、国内会议、商业评论以及学术集刊等八个子库作为检索对象,按照主题词精确查询的检索方式,将检索方式设置为“主题词=文化自信”,时间范围设置为全部时间段。经过文献检索,共检索到与文化自信相关的文献数据4831条,检索时间为2016年4月1日。

从检索数据的时间分布来看,数据库所收录的最早关于文化自信的研究文献是何晓明在1990年发表在《天津社会科学》第五期的《现代新儒家早期代表论略》一文,作者在文中首次提出了“文化自信”一词。随后,文化自信相关研究成果呈逐年上升趋势,特别是在2010年出现了快速增长的势头,在2012年的年发文量达到峰值1030篇,2012年之后年发文量略有下降(见图0-1)。我们认为,2012年以后发文量有所下降的主要原因在于十七届六中全会将培养文化自信上升为国家文化建设战略,政策导向在很大程度上使2011—2012年文化自信研究热度大大增加,研究成果产出速度加快,产出量大幅提高,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化领域热点的转移,相对于2012年成果数量的峰值,之后各年成果数量稍有下降,但仍保持相对平稳的态势。2017年10月18日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了坚定文化自信、繁荣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过程中的战略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对文化自信的论述再次提升了文化自信在国内研究领域中的热度。

图0-1　文化自信研究文献时间分布图

从检索数据的研究学科领域来看,主要集中分布在文化、高等教育、中国政治与国际政治、思想政治教育、中等教育等领域(如表0-1)。从高产机构来看,文献的高产机构主要有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西南大学、华东师范大学、清华大学、中共中央党校等机构(如表0-2),形成了以高校研究为主、机构研究为辅的研究机构分布格局。从研究文献的资助情况来看,研究成果的主要受助基金有国家社会科学基金(161篇)、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15篇)、全国教育规划(13篇)等,各种基金资助成果一共260篇,占文献总数5.38%。其中受国家级基金资助的成果有179篇,占全部受资助成果的68.8%,足见该领域受资助的基金层次较高,但绝大部分文献属于未获资助研究成果,这也反映出我国对提升国家文化自信相关研究的资助力度还有待提高。

表0-1　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学科分布

表0-2　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机构分布

(二)文化自信研究的计量与可视化分析

科学知识图谱是目前科学计量学和文献计量学领域的一种重要研究方法和工具。它是显示科学知识的发展进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种图形。它是以科学知识为计量研究对象的,属于科学计量学的研究范畴。网络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为传统的科学计量学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通过计算机信息处理技术和信息可视化处理软件,可以绘制科学知识图谱。通过直观的动态图像信息,显示出学科领域中出现的交叉学科的复杂现象,可对学科领域的演进脉络和研究前沿进行探索和预测,从而获得较为详尽的前沿科学信息分析结果。这些信息分析的结果将有助于科学家有效地了解和预测前沿科技研究动态,在复杂的科研信息中开辟新的未知领域,提供快速独立科学判断的客观依据。2004年,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的陈超美(Chaomei Chen)博士基于引文分析理论将其范围进行了扩展,开发了Information Visualization-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近年来已经成为国际科学计量学界和信息可视化分析技术中最具有特色和影响力的软件工具^[22]。该软件系统开发与应用基于Java平台,对绝大部分常见格式的文献数据可以进行有效分析,包括专利数据以及医学研究数据等。另外,该软件还可以对多种数据库,如CSSCI、CNKI、SCI等进行数据分析,并可追踪研究热点和探测研究趋势。

根据检索文献数量的时间分布,国内文化自信研究历程可以粗略分为三个阶段,即研究初探阶段(1990—2004年)、研究起步阶段(2005—2010年)、研究快速增长阶段(2011年以来)。我们分别以三个不同阶段的文献数据为对象,利用关键词共现法^[23]绘制科学知识图谱,并进行科学解读,从而得到该阶段的研究热点主题。

1.文化自信研究初探阶段状况可视化分析

1990—2004年是文化自信研究的初探阶段。学术界有关文化自信的研究成果数量较少,研究主题也较为分散。本研究将检索下载的1990—2004年的77条数据用信息可视化软件CiteSpaceⅢ进行“除杂、去重”处理,去除多余数据和错误数据,将分析阈值调整为200,绘制出文化自信研究领域1990—2004年的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见图0-2),其中包括413个节点、903条连线。根据关键词共现的频次,统计该时间段共现关键词前20项进行分析(见表0-3)。

表0-3　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部分共现关键词(1990—2004年)

从高频次的共现关键词来看,除了检索词“文化自信”以外,“中国文化”“黄宾虹”“中国传统文化”“中国画发展”“外语教学”等关键词成了1990—2004年文化自信研究文献中的主流关键词。从科学知识图谱中的关键词共现网络结构来看,这一时期,我国学界对文化自信研究的主题较为分散,各研究主题之间紧密度不强,尚没有形成较为完备的知识研究体系。通过观察和分析网络知识图谱中的关键词分布结构,能够较为清晰地获取这一阶段国内文化自信研究的四大主题方向(如图0-2):一是中国文化问题研究,包括中国文化基本问题研究、中国传统文化问题研究、中国传统节日问题研究、人文文化问题研究等;二是中国民族音乐文化自信相关问题研究,包括中国民族音乐问题研究、北京音乐厅设计研究、吴泽洲的民族文化自信观等;三是中国书画文化相关问题研究,包括中国画发展问题、中国书画艺术相关问题、传统审美和当代画家文化自信等问题;四是教育文化主题研究,主要包括外语教学、中国语文以及现代科学等教育文化问题研究。由于这一时期文化自信研究尚属初探阶段,总体情况呈现出数量少、主题分散、体系不完整等特征。需要说明的是,这一时期尚无较为完整的文化自信基础理论研究成果,这也是文化自信研究主题多样化且分散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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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0-2　1990—2004年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

2.文化自信研究起步阶段状况可视化分析

2005—2010年是文化自信研究的起步阶段。这一阶段,国内学界关于文化自信的研究成果开始增加,文化自信研究初步形成知识体系。使用CiteSpaceⅢ信息可视化软件对2005—2010年的448篇文献数据进行可视化分析,阈值同样设定为200,绘制出2005—2010年文化自信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如图0-3),其中共包含1047个节点、2156条连线。根据关键词共现的频次,统计该时间段共现关键词前20项进行分析(见表0-4)。

图0-3　2005—2010年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

表0-4　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部分共现关键词(2005—2010年)

从2005—2010年文化自信研究高频共现关键词来看,国内学者在文化自信领域的研究主题发生了新的变化,除主题检索词“文化自信”以及在前期研究中出现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国文化”等高频关键词外,“物质文化遗产”“民族精神”“国学热”“文化自觉”“全球化”等关键词开始为国内学者所关注,成为文化自信研究领域新的主题。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的进一步发展,多元文化的交流融合给我国文化发展带来了一定影响。党的十六大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意识形态工作,2005年4月胡锦涛在山东考察时明确地指出了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战略意义^[24]。由此,学术界开始加强文化建设研究,文化自信研究成果也开始逐渐增多,研究主题也更加丰富。

从关键词共现网络结构来看,相对上一时期,在这一时期国内文化自信方面的研究主题相对集中。这一阶段的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清晰地反映出有关文化自信研究领域的六个研究主题方向:一是文化自信基本问题研究,包括文化自觉与自信问题研究、文化自信的内涵和功能意义研究、中国文化自身的自信问题研究、民族精神与文化自信问题研究、国学热现象研究等;二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问题研究,包括文化自信对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作用研究、文化体制改革问题研究等;三是中国文化发展的全球化问题研究,包括全球化对中国文化发展的影响、全球化背景下文化自信培育问题等;四是多元文化背景下文化自信问题研究,包括多元文化交流中的文化自信价值问题、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文化自信教育模式问题等;五是国家文化发展战略问题研究,包括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问题、文化安全应对问题等;六是人民精神家园建设问题研究。

3.文化自信研究快速增长阶段状况可视化分析

本研究采用信息可视化软件CiteSpaceⅢ,以200为软件运行阈值,绘制出2011年以来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如图0-4),其中包括697个节点、1410条连线。根据关键词共现的频次,统计该时间段共现关键词前20项进行分析(见表0-5)。

图0-4　2011年以来文化自信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

表0-5　文化自信研究文献的部分共现关键词(2011年以来)

(续表)

2011年10月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召开,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　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这是新时期我国文化建设、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对今后我国文化改革发展的任务和内容作出了明确的指示,并将文化自强上升为国家战略来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随后党的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及党的十九大旗帜鲜明地强调坚定文化自信对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乃至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战略意义。这一系列政策导向极大地鼓舞了学者们对文化自信问题的研究热情,自此国内文化自信研究进入高潮阶段,原有研究主题得到进一步深化,新的研究主题应运而生。2011年以来文化自信研究成果数量大幅激增,五年研究成果总量是2010年以前成果数量的8倍。从关键词共现网络结构来看,相对前两个时期,在这一时期中我国对文化自信方面的主题研究更加集中,已经形成了更加完备的知识管理与研究体系。从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来看,文化自信的研究主题也在这一时期有了较大的变化,除文化自信基本问题依旧是核心热点主题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问题、文化强国问题、大学生文化自信教育等成为这一时期学界关注的热点主题。“社会主义文化”“文化体制改革”“民族精神”“中国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国优秀传统”“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等关键词也成为这一时期文化自信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随着十七届六中全会的胜利召开,文化领域的研究开始逐步深入。在这一时期多个研究主题出现突现^[25]的情况,如2011年突现的文化体制改革问题、文化改革问题、中华优秀传统相关问题等;2012年突现的大学生文化自信教育问题;2013年突现的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中国梦为主题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问题等。这些主题突现现象不仅反映了国家政策的导向,也体现了这一时期国内学者在文化自信领域关注热点的演进与变化。

综上所述,自1990年以来,国内学者在文化自信研究领域取得的研究成果越来越多,研究层次越来越高,但相对于其他研究领域,文化自信研究领域还存在着提出时间较短、前期成果较少的问题,但国家的政策导向也为该领域研究提供了更加宽广的研究空间。挑战与机遇并存是文化自信研究所面临的境遇,因此加强国内文化自信研究,需要把握好以下几个问题:其一,国家应进一步提高对文化自信相关研究的资助力度。目前,我国文化自信研究深度和广度不断加强,但研究成果的资助情况却并不理想。5.38%的资助率相比于其他研究领域明显偏低,这也客观反映出国家对该领域研究的重视程度不高。因此,国家各级研究规划部门应当积极在文化自信领域设立专项研究任务,加大研究资助力度和广度,促进该领域数量更多、质量更优、深度更深的研究成果涌现出来。其二,学者应当更加关注文化自信基础理论研究。就目前与文化自信主题相关的4831篇文献来说,学界对文化自信基础理论,如文化自信的内涵、功能、意义、价值等内容的研究相对不够丰富,基础理论百家争鸣的局面尚未形成。面对新的环境和新的形势,做好基础性研究工作应当是拓展研究思路、开辟新研究领域的必要前提,因此学者应当积极从文化自信的基本理论着手,开展更深入的基本问题研究。其三,学者应当正确对待文化自信的热点主题。热点主题是不同时期学者们关注和研究的焦点。合理地把握热点主题将对学者确定研究选题和研究方向有着积极的意义。对待文化自信的热点选题应当注意以下两点:第一,跟随政策和环境导向判断研究热点。研究热点往往会在一段时期以突现的形式出现,这往往与政策导向和环境变化有着直接的关系,如国家大力推进中国梦教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并在社会上形成一定影响时,该领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问题和中国梦问题就自然成为研究热点。第二,热点问题研究应当保持延续性。要正确看待研究热点主题,不能时间一长,国家着力点一变,研究热度就大幅下降。如十七届六中全会后,“文化体制改革”在文化自信研究领域于2011年开始出现突现,并在2012年维持较高成果产出量,这两年年均成果数量接近100篇,而此后出现大幅下滑,2013年以来年均数量不足10篇。